第130章(2 / 2)

愿祈久安 拾吾两 5984 字 2020-09-13

祁韶安渐渐握紧了拳头,攥住了纱裙,目光流转不定。

韶儿,万事有我。

自打两人坦诚相见之后,叶久越来越发现,祁韶安每每有些许情绪波动,自己几乎都能第一时间有所感应。

就比如现在。

叶久长叹一口气,搬着凳子挪到祁韶安身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明白,侯府现在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

自上了三皇子的贼船,就都是事。先不说原来,就说以后,难保三皇子不暗自拉拢。

她脑子里其实有点乱套。祁韶安的父兄,属太子一派,最后直接间接被三皇子害死,而侯府以后又难保不和三皇子产生交集,并且还要想办法消除皇帝的怀疑。

叶久摸着她的发丝,没来由一阵心累。

还没到京城就这许多事,这要是真进了京,那得乱成什么样。

她觉得自己应该活不过三集。

祁韶安斜靠在叶久怀里,手指搅弄着纱裙,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提到京城,她心里便颤动一下。

好似有个关卡锁在自己的心头,每开一次城门,心里便凉一次。她还是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谈论京城,甚至是有关京城的一切。

可事情不会因为自己逃避,就不再发生,该面对的,依旧要面对。

祁韶安抿抿唇,扯着嘴角,轻轻一笑,快快到了好啊,我便能寻找兄长的下落了,好事。

叶久闻言紧了紧怀抱,温润开口:心里难受就不要勉强了,我明白。

祁韶安愣了愣,忽得瘪了瘪嘴,把头埋进了叶久怀里,双手放开了可怜的裙摆,环住了叶久的腰。

叶久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韶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护你周全。

叶久走前,又去了趟县衙。

县令一听他们要走,又喜又忧。

那表情,简直和兰沧县的掌柜和小二一模一样。

叶久好笑的摇摇头,明府大人,若我猜的不错,过不了多久朝廷的赈灾粮便会拨下来,您到时候可要好好分配才是。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一字一顿。

朝廷的讣告还没有下达,叶久也不好多说,只是这朝野乱象、灾情无人问津的局面该是有所变化了。

县令闻言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是是是,本官一定克己奉公,一心为民。

叶久勾唇一笑,又道:河神一事我不好出面,却也反映出临江县普遍教育水平不够,使得什么妖魔鬼怪的言论轻易左右百姓,这才是症结所在。

县令顿了一下,阁下的意思是

叶久轻笑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除了平日里多做布道宣讲之外,还要请明府大人在城中以及周边各村设立私塾,适龄男女皆可入学,想是十几年后,临江县定会注入一大批新鲜血液。

县令听了以后,思考了良久,最终答应了。

叶久也没想到自己在古代第一把普及教育,竟是从这样一个小县城开始的。

日头高照,众人拜别出城相送的县令和杜知杭,便启程上路。

从临江县往北去,是需要跨过渭河的。

从陆路变到水路,过了河又重新备车架马匹等,一路赶到下京口,已经是五日后。

老先生虽心中急切,但也在离京二十里的桃溪镇停下了。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在此休息一夜,明早入城。

老先生从马车中钻出来,左右打量了几眼,招呼大家下来。

叶久闻言放下车帘,有些担忧地看向祁韶安。

韶儿,还好吗?

只见祁韶安惨白着一张小脸,眼眸湿漉漉的,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叶久握着祁韶安的手背,眉头紧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越临近京城,祁韶安的状态便越来越不正常,有时候半天都不带主动说一句话,自己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完全失了往日的灵气。

叶久都快要以为京城是有什么法阵,还是抽血条那种。

来,韶儿,我抱你下来。

叶久站在马车前,看着祁韶安弯腰走了出来,便一把打横抱起。

祁韶安揽着她的脖颈,头倚靠在她的肩上,眼神落在叶久微微凸起的青筋上,抿了抿唇。

阿久,我自己走吧。

叶久往上颠了颠她,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乖,抓紧了。

祁韶安闻言没再说什么,默默收紧了手臂,安心地窝在了她的怀里。

公子,快带少夫人回去歇息吧。南渊把钥匙塞到叶久手里,后退了一步。

叶久闻言朝他点点头,在迈上台阶之前,突然转头对老先生说:

白叔可否在房里等一会儿,我有话想跟您说。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到京城了,开心嘛。

京城的事情有点复杂,我争取不给自己绕进去,干巴爹!!

第153章三愿

老先生应下,叶久便抱着祁韶安上了楼。

韶儿,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

叶久坐在床边,伸手擦了擦祁韶安脑门上的汗,轻声问道。

祁韶安摇了摇头,拉住了叶久的手掌,陪我呆一会儿。

叶久眼底有些心疼,她侧身躺在了祁韶安旁边,隔着被子搂着她。

好。

祁韶安窝了进去,寻了个舒服的地方。

阿久。

叶久轻拍着被子,浅浅应了一声:嗯。

桃溪镇的桃花想是已经开了吧。

叶久闻言一怔,她不明白祁韶安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也如实回答:来时路过一片桃树林,确实开了。

粉艳艳的桃林,片片花瓣随风飘荡,好似一场桃花雨。

美吗?

叶久收回心思,点点头,很美。

那场面,像极了那时花满楼里,翠花那桃花舞艳压群芳的模样。

叶久心中微微叹息,就是不知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想是比去年开得还要艳吧。

祁韶安的声音如纱般朦胧,听在叶久耳朵里,有一丝不对劲。

去年?

祁韶安轻轻离开了叶久的怀抱,平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顶的木雕,那是我等被押解出京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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