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闻言但笑不语。
叶久眉头一挑,试探性的说了句,粥棚的灾民越来越多,这供米也消耗过
好说好说,明日我便将储粮中提十袋米给您拉过去。
叶久一下子僵住了,怎么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不情不愿呢,说好的哄抬物价呢,怎么一个一个积极的挑不出错来??
祁韶安与她对视一眼,眸子里也有些茫然。
老先生弯唇而笑,拱手道:有劳掌柜的费心了。
老先生客气。
于是,叶久就这样抱着一脑袋问号回了客栈,结果一进门就让南渊撞个正着。
公子,先生,你们可回来了!
老先生见南渊一脸焦急,心底有意思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出声:
南渊,出了什么事?
南渊连忙把手里的纸条往他们面前一递,京中急信,圣上于五日前驾崩,六皇子楚时慎及登大统。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悄么声逃过加更,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下次五千补回来,哭哭。
第152章下京口
老先生眉头一下子皱起,怎会是这样
叶久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意思是,咱这皇帝挂了??
南渊连忙拦住她,公子慎言,这可不能乱说。
叶久闭了嘴,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她想了想又问道:可为什么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先生看了她一眼,官府的通碟估计得再有几日才能到,这是府上飞鸽传书,自是要快一些。
但他转念一想,捋着胡须有些疑虑,可怎么会是六皇子
叶久眨眨眼,六皇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先生负手踱步,并没有回答她。
叶久见状朝南渊递了个眼神,南渊抿抿唇,开口道:先生,您在担心什么?
老先生手支在桌上良久,缓缓道:六皇子平素不显山不显水,从未听他有党争之意,却不料最后的赢家竟是他
叶久随意坐到了椅子上,可能是深藏不露呗,越这样越安全,最后来一招釜底抽薪,完胜!
老先生手指敲在桌子上,几月前六皇子领兵南下,奉旨与南疆周旋,而此时却出现在朝堂上,不得不说,这和先皇脱不了干系。
叶久抿了口茶,六皇子当皇帝,和咱关系大吗。
南渊见老先生沉默,便接话道:若放在以前,六皇子即位于侯府百利而无一害,可现在的话
叶久一听来了兴趣,为啥?
老先生叹了口气,堇儿怕是连这些也忘记了吧。
叶久噎了一下,讪笑两声:呃,忘忘了吧
老先生转过身,娓娓道来:堇儿失踪前,得先皇允许入宫学,可随意出入宫闱,是以与当时六皇子相识,又脾气相投,私交还算不错。
叶久闻言眉头一抽,呃,还还有这档子事呢。
她心底的小铃铛突然叮铃叮铃响个不停。她似乎有种预感,这次上京好像不是那么好混啊。
老先生点了下头,在你失踪后,六皇子也有关照不少,只是老夫没有想到的是,先皇属意的竟是他。
叶久深吸一口气,忽然又问道:那为什么又说现在不行了呢?
老先生脸色有些发沉,他看向叶久,堇儿可还记得不日前,我曾与你说过,夫人被郑贵妃邀入宫中一事?
叶久想了一下,连忙点头,记得,您当时还说,那郑贵妃好像还是哪个皇子的生母。
老先生眼里如河底般沉实,正是三皇子。
叶久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被拉帮结派也就算了,帮主还送了人头,你说这还怎么玩??
叶久微微一笑,白叔,我觉得现在回云城还来得及,您要不考虑一下。
南渊一听眼睛一瞪,你敢!
叶久两腿缩进椅子里,直起腰板,不甘示弱的回道:这明明就是坑好不好,上回太子和三皇子那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那儿。你自己说,六皇子上位,他能放过三皇子吗,顺下来就是,他能放过侯府吗?
她两手一摊:咱去的话除了多搭几条命,有什么卵用?
那你更要回府担起重任才是!
南渊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要不是还残存一丝理智,怕不是当场就要拔剑。
叶久连连摇头,不去,送人头是要被封号的。
老先生闻言却没有生气,他摆了摆手,事情还没有你想得那样糟糕,如今侯府内无主事,外无实权,只夫人一届女流,掀不起什么风浪。若六皇子顾念着往日情分,怕不会过多为难侯府。
叶久撇了撇嘴,那也只是您的猜测而已。最是无情帝王家,谁能保证他还记不记得原来的事,保不齐我们刚到京城,就直接狱里见了。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南渊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老先生难得笑了一下,若是太子或是三皇子倒是有可能,但六皇子为人重情义,你想的应是不会发生。
他转过头,微微叹气,只是侯府日后,怕是更加难以立足了。
从昨日晚上到今天晨起,平日里笑嘻嘻的叶久一反常态,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祁韶安看在眼里,心中都跟着发堵。
阿久,你到底怎么了!
在叶久第n次舀起一空勺时,祁韶安终于忍不住了,她放下筷子,直直的盯着她。
叶久惊醒一般,慌乱的转了转眼睛,连忙低头大口喝粥,哦,没什么。
祁韶安眯了眯眼,嗯?
叶久堪堪咽下,嗯就是皇帝嗝了,换人了。
祁韶安冷着眸子扫了她两眼,还想瞒我。
若只是帝位更替,你能这副样子?
叶久一下子呛到,连声咳嗽。
咳咳我说韶儿,你要不要这么了解我
祁韶安轻笑了一声,不忍心她咳声不止,伸手抚了抚她的背。
叶久缓了缓,歪头问道:韶儿,你了解六皇子吗?
祁韶安愣了一下,摇摇头,我虽在京城,但这般皇亲贵胄,我也是见不到的。只不过曾听爹爹提起过,六皇子时常率兵出战,多多少少也立下些战功,但在朝堂上却无争储之心,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她脑子突然一闪,阿久,难道
叶久无奈点头,对,就是六皇子继承了皇位。
祁韶安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我记得老先生曾说过,侯府有意无意支持的是,三皇子
叶久一脸愁容,可不是嘛,麻烦就出在这儿,只不过就现在看来,侯府还是无恙的。
不然也不会有机会传急信来。
祁韶安目光看向眼前的粥碗,轻轻道:是不是要启程了。
叶久闻言抬头望向她,最终点了点头,嗯,今日交代完剩下的事宜,晌午左右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