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有什么意外,季云祺说得委婉些:长公主就
萧方明白了。
一旦他嗝屁,那位性如烈火的姐姐登基上位,还不得把这帮孙子往死里打,这么想来,自己居然还是块绊脚石。
妥,我明白了,他的沮丧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真是不在乎这种事,很快拉着季云祺回来,问秦槐:你继续说。
秦槐若有所思地瞟了季云祺一眼,微笑着应: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既然公子和云祺会找玉哥回去,早晚也会找到这里,不论他们能不能抓到我,都有机会让云祺踏入他们的包围。
萧方听得一头冷汗,原来他们还没进山时,便有恶毒的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
季云祺和秦槐这两个人,是他未来的左膀右臂,居然有人想一次把两人都困死在这里。
难怪季云祺说,西戎是喂不饱的饿狼,早晚会不安分。
我发现不对时,曾经传信给邻水县令,但是公子也看到了,赶来的差役都没能活着出去。
秦槐拽了一下领子,嫌弃地闻闻自己身上:我们的衣服上多少都沾了兰谷粉,幸好有得换。
萧方恍然大悟,难怪进山洞前,秦槐让他们都换了衣服。
那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脱身吗?
这是个很扎心的蠢问题,被困在山上许久的秦槐无奈向他摊手。
眼看谈话进入了死胡同,他只能叹了口气,正想歪下去睡,忽然听秦槐问:公子不问问,为什么西戎这么想杀云
秦槐!季云祺突然喝了一声,打断秦槐的话。
秦槐耸耸肩,远远走到山洞另一旁去了。
只留下萧方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疫情总算要过去了,开始正常上班了,回归正常作息,我争取多屯点稿
之前半年在家的时候完全没法好好码字,杂事太多,这篇文只能隔日更了
下一本我争取恢复日更
第55章夑州
秦槐的后背砰地撞在山壁上,尖锐的棱角硌着肩胛骨,他忍着痛,一脸不在乎地笑道:云祺,几年不见,脾气见长了?
是啊,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多嘴多舌,季云祺揪着他的衣领,也问他:你是怀念挨打的滋味了?
秦槐索性放松身体,舔舔嘴角的血腥味,吃准季云祺不会下狠手,一脸看戏的慵懒模样。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在大街上随便拽个人来问,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你还想当成秘密捂着的?能捂到什么时候?
季云祺沉着脸看他半晌,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坐去一边,看了看远处已经睡着的萧方,闷声不响地解开衣服,用匕首挑开纱布。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秦槐也不介意自己刚刚被人掐过,笑呵呵地在他旁边坐下,顺手抄起解下来的纱布捻了捻:这是什么?哪里的手艺?挺有意思。
季云祺夺回来塞在怀里,割了衣襟重新包扎好伤口,说起别的事:你留在这里,是在等我?
算是吧,不过他们好像对这山上摸得还挺熟,我几次打算出去,都不行,还被逼得换了好几个地方。秦槐耸肩:只能老实在这儿等你,谁知道你还不如我。
谢了。季云祺没理会这话里的揶揄。
他知道秦槐的机灵劲,也知道秦槐没能走得了,一方面是身后这些人,另一方面是要接应他:有下山的办法吗?
富贵险中求而已,本来指望你来了能胜算大些的。
给我几天时间歇息。
季云祺并不多问,秦槐既然有办法,稍后必然会详细告诉他,而他也相信秦槐不会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处理完伤口,他便有些疲惫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片刻之后又问:樊先生给你写信了?
他们认识了很多年,只这一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秦槐便知道他想问什么。
对,他离开陈家村的时候,就托人给我送信了,把那件事跟我说了。
季云祺闭着眼睛,半晌才平静地问他:你怎么看?
秦槐挑了挑眉毛,向萧方那边示意着,轻声笑道:云祺,以前我只当你是我们几个里最稳重持成的,没想到也会去求神拜佛,干这么不靠谱的事。
季云祺无可反驳,当时毕竟年少冲动,一时被小沙弥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可也幸好如此,能让他坚持到今日。
没成想老天还就吃你这一套,我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秦槐一说起来就笑个没完。
他之前把樊盛玉的信反复看了好多遍,才相信师哥不是在陈家村憋疯了。
本来还对此将信将疑,一方面觉得实在匪夷所思,一方面又知道季云祺和樊盛玉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这次亲眼见了,果然见皇上像是换了个人。
不认识自己不说,在那种情况下,明明吓得手脚发抖,居然还能硬咬着牙要保护云祺,真让他刮目相看。
至于压寨夫人什么的他想着就好笑,只想尽快回京去,给玉哥讲讲,逗玉哥笑一笑。
的确是好事。季云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他与萧方的过去,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从前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心思纯善,不要去刺激他。
秦槐啧了一声,绕到他正对面:云祺啊
季云祺听他话里有话,微微睁眼,示意他继续说。
你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啊。秦槐托着腮:你别急着否认,我看人很准的。
季云祺知道瞒不过秦槐的眼睛,不做声,只当是默认了。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对。
什么?他悚然而惊,带着陡然而生的窃喜:怎么不对了?
秦槐失笑:这个么,就叫当局者迷。不过云祺啊,究竟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不了解他的为人,不过你生得这样好看,又是大檀的英雄,说是男女通吃也不为过,他爱慕你倒是可以理解,秦槐扳着指头说来听:可是你是怎么回事?
季云祺没听到他后面的问题,只在前半句话中失神了片刻,缓缓摇头:这次是你看错了,他并不爱慕我,不过是因为我受伤而过意不去罢了。
那你呢?秦槐追问:为什么连西戎之前的事也不说给他听,这次如果真的是西戎想暗中生事,恐怕不是杀了你我就能平息的,他再怎么说也是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该让他知道所有前因后果。
季云祺抿着嘴不说话,半晌才轻声叹气:改天我自己说给他听,你不要多事。
好好。秦槐也万事无所谓,背对着他和衣倒下,又轻声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