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简入深》TXT全集下载_6(2 / 2)

由简入深 漂亮的野行 11897 字 2020-05-14

第23章

小偷偷走了简从津的烟草,得到的惩戒只是一个短暂的抚摸。这惩罚太厉害,让冬深觉得连心跳和血流都变成过速的折磨。

他有点想不通这是什么。冬渐鸿的手能够令他变冷,简从津的却让他变热。

冬深故作镇定地拨开简从津的手,“我回我自己家里去。”

简从津直起身,自若地给他一点能够呼吸的新鲜空气,道:“怎么,这也要提交申请?”

冬深捡起落在一边的裤子,自暴自弃地学简从津胡说八道:“嗯,要爸爸允许。”

简从津笑了一下:“不跟奶奶打声招呼,你觉得很礼貌?”

“我本来就不礼貌。”冬深提着裤腰站起来,赤脚踩在地毯上注视着简从津,一边保持过速的心跳,一边又看简从津很不爽,“原本也没打算跟爸爸打招呼。”

他把裤子收拾好了,又去用脚掌够前面的拖鞋。

“那你做得对吗。”简从津又从后面接近他,“为什么不跟爸爸打招呼?”

冬深不想讲了。

“你也差不多一点。”冬深转过身来与他对视,“你是我爸爸吗?爱演。”

“你说了算。”简从津道,“拒绝捐赠请出具一份书面说明,以证明不是我不捐,是你不要。”

哪里有人将醉话一本正经说出来的,冬深让他欺负得没有反击的余地,只能无意义地眨了下眼,说:“那我回去给你写,还用不用盖章签字?”

简从津却说:“你还要盖章签字?”

他原本已经将冬深放回到安全距离,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不高兴,再次逼近冬深,沉声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冬深。”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啊。冬深刚刚站起来,又被他逼到床边坐下,手臂在软被上撑直了,身体向后仰。

大概习惯了太高效的供血速度,冬深变得勇敢了一点。

“你别欺负我了。”冬深的眼睛很漂亮,此时无奈地看着简从津,一错不错的,显得认真,“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简从津根本不在乎。

他抬手按住冬深的肩膀,用了巧妙的力道向后推,冬深就猝不及防地倒在床上。

简从津把他按在身下,扫视他像狼扫视领地里的羊,野蛮,令人心惊的专横,“什么事。”他漫不经心道,也根本不在乎冬深要不要回答,用不容拒绝的方式卡住冬深的下颌,又说,“觉不觉得这样很熟悉?”

冬深第一次走进这栋房子,就是这样被简从津压在沙发上,简从津说冬深是来勾/引人的,还说了什么?

冬深困难地在简从津的手心里摇头,声音也变得有些哑。

“周律……”

他看着简从津,眼珠的粘膜亮得可怜。周律把他压在沙发上的时候说“干你一次”,这次周律没有。冬深于是没办法像第一次那样给他一巴掌。

简从津假装生气,冬深就毫无抵抗地妥协。

“我不写拒绝捐赠的说明了。”他祈求地说,“不盖章不签字,周律,你先放开我……”

“周律?”简从津掐他的力道变大,不怎么善良地反问。

冬深知道他大约不再是自己纯良友善的朋友了。

冬深的手在床单上痉挛了一下,最后还是犹豫地说:“……爸爸。”

他说:“爸爸,你放开我,有件事——”

简从津看他的眼神很深,让冬深对他的意图毫无所觉,缺乏警惕。

没等冬深说完,简从津的脸就在视线里放大——他握着冬深的下颌吻了上去。

冬深的嘴巴很软,正在讲话的口腔微微打开,潮湿的舌头和牙齿被凶狠地吻过,温柔地吻过,侵略军又悄无声息地撤退,轻轻松开禁锢着冬深的手。

冬深睁圆了眼睛,呆愕的样子惹得简从津忍不住发笑。

“你惊讶什么?别装纯。”简从津像一个温柔的混蛋,“不是跟许洛吻过?”

冬深不说话。他的嘴巴还张着,被口水濡湿之后变得更红,眼睫毛缓慢地颤抖。

简从津的额头几乎抵到他的额头,笑意很容易就被冬深看得清晰。他用指腹蹭过冬深的眼睑和眼尾,又用接近于诱哄的语气道:“刚刚想说什么?”

冬深的眼皮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他索性紧紧将眼闭上,好像黑暗能够修改即将出口的言辞。

原本要说的话还清晰地堵在喉咙里,需要稍微用一些勇气和毅力才能使其改头换面,变成另一副意思。

那句“我可能没办法接吻”,嘴唇一碰,变成简从津听到他又呆又愣的声音。

“周律,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

简从津很轻易地满足了他的要求,吻得深而又凶,温柔且久。

冬深的眼眶泛起热意,却仍不舍得放开环着简从津脖颈的手臂。

这是什么?冬深的眼角滑脱一颗透明的泪珠,心里面翻江倒海的满足和委屈。

到底是什么啊?他想不通,也不懂,吻吗?是吻,但肯定不全部是吻。

因为他从不知道接吻是这样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好事。

简从津从冬深那里夺得一个吻,心情不错,也不跟他再计较逃跑的事情,反而默认冬深推门而出的动作,放他回到自己家里。

冬深走得很快,几乎是从简从津家里跑了出来。

他的脸在逃窜途中变得滚烫。

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过了,他有些崩溃,又有些新奇,心里却暗暗希望能够与简从津再做。

那句“我可能没办法接吻”彻底被粉碎了。

第24章

王若寅快结婚了,话变得很多,经常不顾时差打越洋电话给冬深,聊他的爱情和紧张。

冬深接到几次之后也很难保持礼貌。

“三年前你不能放弃的爱人还是一个四十五岁的白人女教师。”冬深坐在床上接电话,语气不太好,“你现在洁白无暇纯洁的爱人变成了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孩。”

“你懂不懂爱啊?”王若寅暴躁,“爱就是瞬息万变的。”

“不太懂。”冬深诚实道,“但是请你不要再在东八区的凌晨给我打电话了。”

王若寅假装听不到后半句,坚持道:“还是要懂一点的,不然你以后被人骗怎么办?”

“我不会被人骗。”冬深好困了,难受地在床上滚了滚,“我想睡觉,若寅,你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休息什么?”王若寅不屑,“我在等我的未婚夫与我共进晚餐。”

冬深拗不过,又陪他闲话爱情,后来大概是他的未婚夫到了,王若寅才表现出一丁点挂断的意思。

“爱情是多样的。”面对冬深不甚友好对他爱情的质疑,王若寅最后说,“有人的爱情是忠犬八公的类型,我的爱情是绯闻女孩的类型。”

冬深没有看过绯闻女孩,只好说:“我会去拜读一下。”

“电视剧,你拜读什么啊?”王若寅不屑,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他对着听筒道,“算了,放你去睡。”

冬深把电话挂了。但王若寅的爱情魔咒效力太大,听不到反而精神了许多。

要是晚上睡不着,人就会胡思乱想。

冬深闭着眼,没办法不想起周律吻他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放,好凶。但是也不算太凶……

想得嘴巴里黏黏糊糊分泌口水,忍不住又想,周律的爱情是忠犬八公的类型,还是王若寅的类型?

他想不明白这个正如他想不明白吻的魔力,最后放弃地睡着了。

冬深与许洛当面说分手之前通过洛意的渠道买了样东西,原本是打算送给周律的,意为赔偿打碎的花瓶,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从简从津家逃跑的第二日,他拎上那只夸张的手提箱到简从津家去敲门。

门是简从津亲自开的,西装革履,头发上抹了发胶,是要出门的样子。

他看到冬深,先是没有说话。

冬深却很直接把箱子递给他:“赔你的另外两只花瓶。”

简从津接过了,却是问:“给了你钥匙,怎么还敲门。”

冬深有点犹豫地向他身后看了一眼:“我怕直接进来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简从津往里面让了让,“别当着我妈的面叫我爸爸就行了。”

冬深又看他一眼。

“有话就说。”简从津垂眼看着他,“想什么呢。”

冬深把头低下了,也不进去,说:“没什么。”

哪里是没什么。

简从津看了他一会儿,妥协道:“抬头。”

冬深抬起头,简从津慢慢靠近,然后把手里的箱子丢在脚下,单手捧住他的脸。

“要吗?”他的鼻尖戳着冬深的鼻尖,问句低沉得像勾/引,“是不是在想这个?”

冬深没说话,往上凑了凑,嘴巴轻轻在简从津的唇角蹭了一下,然后稍稍退开了。

简从揉揉他的耳朵,一手拎着冬深,一边拎着箱子走进家门。

“四月份了。”冬深感受了一会儿手心的热意,忽然开口道,“曼市的樱花要开了。”

简从津松开他的手,把箱子平放在桌子上,打开锁扣:“你喜欢樱花?”

“还可以。”冬深说,“想问你喜不喜欢。”

箱子里防震措施做得很严密,简从津看了一眼里面的石块,道:“曼市的樱花我还没有看过。”

冬深沉默了一下,简从津又问:“你从哪弄了块儿石头来赔我的花瓶?”

冬深道:“你能不能看仔细一点。”

简从津依言把石块拿出来,发现上面刻满了符号,正反审视了几遍。

冬深等不及地问:“喜欢吗?”

简从津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问冬深:“你买这个做什么?”

“你怎么那么笨啊。”冬深道,“你不是叫周律吗?律!”

律,律法。冬深因为这个,买了一块美尔城邦时期的法典碎片给他。

“喜欢吗?”冬深坚持问。

简从津皱了皱眉。

冬深捕捉到了,音量变得有些小,又说:“不喜欢吗。”

简从津没办法因为自己不叫周律而说不喜欢。

得到肯定的答案,冬深笑眯眯地换到之前的话题。

“你说你没看过曼市的樱花。”冬深好奇道,“你不是曼市人吗?”

“他是新市人。”

简从津还没有回答,身后传来了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柔和的,带了些忧郁。

冬深猝不及防,转头去看。

简栩婷款款走过来,一整夜已经收拾干净了伤心的情绪,此时看着冬深,笑得很善意。

“我记得你。”她说,“从——”

“妈,时间来不及了。”简从津打断她的讲话,道,“车在外面等。”

简栩婷歉意地对冬深笑了笑,说:“今天不凑巧。”

她大概有什么要紧事,冬深礼貌地叫了阿姨然后道别,转头问简从津为什么简栩婷会认得他。

“你第一次来住的那一晚我在跟她视频通话。”简从津道,“她看到你了。”

冬深点点头,道:“你也要出门吗?”

“不急。”简从津回答。

冬深于是帮简从津把那块价值颇高的石头摆放好,与他闲谈。

“你是新市人?”冬深道,“没听你讲过。”

冬深开玩笑地讲:“你该不会是来赚我们曼市钱的吧。”

“钱还没赚到手。”简从津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地说,“倒是赚到了别的。”

冬深的心跳变得有些快,装作不经意地问:“别的什么?”

简从津却没有回答。他顿了顿,问了冬深一个问题。

“你要不要跟许洛分手?”

冬深很少感到不好意思,但此时也忍不住觉得害羞。

他想到那些王若寅讲过的爱情技巧。

圣诞节会发光的树,冬日里的插在同一只兜里的双手,雪地里的烟花,愚人节“我不会爱你”的表白。

冬深低着头,耳朵尖泛起粉色,感谢今天的日历恰巧翻到四月一日。

接下来的小诡计太明显,他略有羞愧。

“我不要。”冬深软塌塌地说,“总之现在没有分手。”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