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是她嘴上说不想看到项知言,却也给他准备了礼物。她把她手里头拍的有关我的视频打了个压缩包发给项知言了。
其实真的挺用心的,8、9年的跨度,整理起来都是个麻烦事。
而项知言给卢青和准备的礼物,是一台微单。
他还不自己送,非让我送。
卢青和惊讶于还有第二份礼物,然后打开微单,要给我们拍照,拍好返回去看相片储存的时候,立刻就愣了。
“他虽然不是明星,但是公开场合露面露的挺多的。”我开始背项知言准备好的台词,“长相不错,有一小戳站姐偶尔也会拍拍他的照片。自己留着看就好,别传到网上。”
卢青和的手抖起来,眼泪克制不住地大地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她还舍不得放下微单去擦,就看着预览窗口出神。
她走的时候,什么寒暄的话都没说,只是把相机的储存卡小心的取下来,塞到钱包里。
虽然没说什么,我觉得她这个圣诞节应该算是过满意了。
我就是好奇项知言从哪里搞来这些卢丹平的照片的。
“查你和周黎过往的时候的一些额外收获。”他跟我解释,“我想她应该会喜欢。
卢青和这秘密我俩心照不宣藏了多年了,自认为没什么破绽,结果还是被项知言猜出来。
他说上次去哈尔滨露的馅,卢青和失恋的同时出了卢丹平要结婚的消息,时间太巧。
。再加上卢青和有时候在我这边老提卢丹平,仗着自己妹妹的身份并不多收敛。
“她还会缺卢丹平的照片吗?”我不解,“她是他妹妹啊。”
项知言正在收拾装饰品,拿了个大箱子存放:“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他是怎么都看不够的。”
我回头看他,话里有狐疑:“……………咱们家不会有个什么不见天日的密室,然后里面全部是我的照片吧?”
项知言乐了,一边指挥我帮忙抬箱子一边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我抬起箱子的另一边,越过视线上方的各种松树装饰物看他,“就觉得你做的出来。”
项知言就闷声笑,不说话。
那之后卢青和就对项知言在家这事没什么抵触情绪了。
她把我拉黑了四五天,理由是没有保守好秘密。在答应元旦继续收留她之后才被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呢?”我给她打电话解释。
“呵。”卢青和高贵冷艳地笑了,“我隐藏的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能猜出来。”
我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戳破她,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因为不管怎么样,她和项知言的和解,意味着我目前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可以和我同时和和睦睦地出现一间屋子里。
这就是我这辈子对社交生活的全部需求了。
章节109:3个月前
标题:109
概要:解约的后续
等到新年之后,项知言解约的事有了新的进展,罗舒宜愿意用来和项莹打擂台的钱比预期的要少,项知言的解约费用却一直谈不下来。夏庐又来了好几次,好像是为了项知言手里的资金流转来的。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每回都是听两耳朵就躲进练功房里继续写我的剧本。
后来我问项知言情况怎么样了,他先是说没事,大不了对簿公堂。然后又问我,如果钱不够要卖房子,我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我就想知道这回要搬家的话小飞能来帮忙吗?自从项知言和朱彤闹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项知言问我,你是真的想使唤人家帮忙搬家,还是想借机看看他的情况,平时没什么事你也不好问。
我说是啊,当初他们合伙要欺负你的时候,就他记得给你通风报信,这份情还是要领的。
项知言就跟我讲他的境况,小飞回去段莉雅那里了,他原本就是跟她的,那段时间因为项知言拍戏还带着我,所以项知言特地问朱彤要的人。
“不然总觉得一个人照顾不好你。”
他这么跟我说。
彼时我俩躺床上,他的头靠着我的颈窝,像是一只温柔又懒散的大型犬。
我说我觉得我没那么难照顾啊,不对,我多自立一人,我就不需要人照顾。
项知言就笑,也不知道是认可还是不认可。好声好气的哄我:“是,是你可人疼,我上赶着想照顾你。”
这种肉麻兮兮的话,我作为一个男的,和有审美能力的编剧,当然是不会认可的。
可是如果是作为项老爷的孟小少爷我就觉得实在是太tm的甜了。
所以为什么说早恋影响学习。我现在都不读书了,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还是被项知言的糖衣炮弹影响了工作。
在又一次对着电脑傻笑一天什么都没写之后,我痛定思痛,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挺美满的,但是实在是太影响个人追求了。遂没收了项知言手里的书房钥匙,天天把自己关在里面创作。顺便搞了个小音箱,交响乐、摇滚和初音未来混搭着单曲循环,毕竟你也不知道能准确勾起来你需要的那种创作情绪的到底是哪种歌。
我本来想试着用熏香的,或者香水也行,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一旦我用一种其他的味道驱逐了原来的味道,在感知到那种香味赋予的体验之前,我会先迅速的感到孤独,然后开始莫名其妙的难过,跟被谁抛弃了一样。
我身上其实没什么味道,顶多就是项知言家里的那款洗衣液。而且我到现在为止还是没弄清楚它是什么牌子,因为不必自己买也能用上了。
我知道这种感觉是为什么来的,有点新奇,也有点感慨,还有一些激动。
因为我找到了一种绝好的,安全的,把自己拉入负向情绪然后再拉出来的办法。
项知言总希望我快乐,但是其实人生在世,酸甜苦辣还是都尝一遍才好,不然怎么写得出令人信服的感情。
我有的时候跟他说批话,说如果他想成就我事业的高峰,就狠狠伤害我、折磨我,抛弃我,最后在兜兜转转让我知道他当年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想逼我离开。那估计经历这些,我就能写出来一部绝世佳作。
项知言给我的回答是,要是真这样,在我写出杰作之前,他就因为此种精湛的演技先拿到奥斯卡了。
我觉得他太膨胀。
奥斯卡才不会让这种题材拿奖。
这段时间我其实很少跟他聊我的剧本,一来是还在创作的过程中,不到和人分享的时候。
二来是我不希望他看了之后想多。
他解约从去年一直谈到现在,先前他老在外面跑,我见过夏庐之后,他就开始喊人到家里来。
艺人解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有直接联系好下一家经纪公司帮忙赔付的,也有艺人自己掏全款组建个人工作室的,赎完身再卖给别家t也不新鲜。
但是没有一个还想继续做艺人的人会不去筹备后路。
他虽然嘴上说以后都对我坦诚,但是有些他觉得很难开口,我也觉得很难开口的事,他还是会稍微绕个弯子。
把夏庐喊来家里谈解约的事,就是他绕的弯子。
我有的时候也觉得很有趣,我们现在算是都对对方的想法和意图拿的很准的阶段。有些话不必明说,结果真的就不说了。
就像我从来不问他,为什么不谈下一家经纪公司或者组建工作室。
他也从来不问我,为什么要把《雨人画家》的dvd影碟收起来。
我们都知道,一旦谁先开了口,对方都愿意妥协。结果恰恰反倒没人说话了,各自沉默着做自己的事。
我手上的剧本还是按照预想的来写,甚至因为这场安静的博弈写的更好。某些片段的遗憾和不甘简直都要冲出纸面。
这是按照约定给他写的本子,不管当时的约定是真是假,我履约了。
唯一一点,是这个主角我希望项知言不要因为爱我,才选择出演。
如果我没有打动他的能力,也不必用爱来粉饰太平,这是我作为一个编剧的骨气和尊严。
项知言解约事件彻底结束,都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合同是朱彤亲自送上门的。
屋里的水仙花都开了,我又多买了两盆蝴蝶兰摆着,和原来那一盆一起看,花开的气势磅礴,特别热闹。我开着电视看一部老的电视剧,喜剧,也是突出一个热闹和喜庆。这屋子虽然大,有声音响着就感觉都被填满了。
朱彤坐在沙发旁边的高凳上看电视,我感觉她注意力可能不在电视上,也许是在感慨吧。她那么早就跟着项莹,想必也是看过这房子经过了不少风浪和岁月,曾经家具摆件一茬茬地换,都是最时兴流行的样子,却也只是主人众多住所中偶尔落脚的地方。后来这房子的主人变成项知言,我想他当时应该不太喜欢这里,和他现在时不时买东西回来布置的现状比起来,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屋子简直寡淡得像是薛宝钗住的,他当时唯一的贡献,大概是拆空了两个房间,方便了我日后折腾。
这房子和主人们不咸不淡地处了多少年,不想住进来一个我,热闹地像是住进了一批人。
朱彤看着看着电视就问我,如果项莹一直坚持极高的违约金,官司也输了,项知言得把这房子卖了,怎么办。
我说不怎么办,卖呗。
她说你舍得吗?
我说这有什么不舍得的。
她加重了语气,说知言就不舍得。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他原来其实也舍得。
我琢磨过来,原先是卢青和端着架子要考校考校项知言。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朱彤敲打我了。
虽然她自我这个立场找的,我不是很明白为啥她还有这个脸。但是每一个为项知言打算的人都值得我以礼相待。
于是我问她,项知言为什么原来愿意卖,现在不愿意了。
朱彤说,因为现在这像个家。
我说:“为什么这像个家。”
朱彤:“因为……好吧,你说为什么?”
我买了一批芍药的根株,正在往广口花盆里栽种,分株的时间已经晚了,不知道还种的活不,听到她问这个就告诉她。
“因为有少爷我在的地方,都像个家。”
哪怕有一天项知言真的落魄了,我也惨兮兮地没什么收入。我俩住回30平米的出租屋去,我唯一烦恼的也就是现在这些花草和多余的装饰大概是摆不下了。
日子照样一天天的过,照样写剧本,照样在小房间里放喜欢的歌。
我不是不喜欢那些奢侈的,享受的东西。我也切实体会过那些东西给精神世界带来的愉悦。只是如果没有,就没有好了。
人的生存空间是有弹性的,一线城市呆不了就去二线,吃不起生蚝就吃吐司。现代社会的主要好处之一就是轻易饿不死人。只要活着,活成什么样还是要看觉悟。非要赚1千花1万还嚷嚷命运不公没生在金窝银窝里,那不叫热爱生活,本质还是贪婪。
我能给项知言的东西不多,但一个家还是给得起的。
家不只是一个你可以回去的地方,更是一个你想回去的地方。
也许是我这种觉悟朱彤以前没见过,她愣了半天,竟然失笑。
“好吧……我原本以为你要说,如果真的钱不够,不卖房子,你可以帮他凑钱之类的……”她笑着说,“上次在哈尔滨你冲进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就像是拼命砸钱也要把项知言带走一样。”
我听她这么说就有点害臊,我当时情绪作用下还真是这么想的,宁可把自己卖给傅文睿也要把他从狼坑里救出来。
而且如果现在项知言解约的钱真的不够,我依旧是这么想的。
“那么如果……”朱彤继续问我,“就算房子卖了,什么都抵押了,解约的钱还是不够呢?”
章节110:3个月前/3个月前
标题:110
概要:艺人和助理真是一脉相承
我扫了她一眼,这女人,真是比卢青和难对付的多。
“他必须跟你解约。”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钱不够解约又不是没有先例,找下家借,找朋友凑钱,或者打官司扯皮,这都是办法。”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朱彤单刀直入,“我明着问,你会为了知言,把你爸的东西卖给孟建华吗?你觉得值得吗?”
她问完这句话,我手头的活也停了。
现在项知言解约的事已经彻底解决,不会再出现朱彤说的情况,可她偏要来问这种电车铁轨一样的问题。这话乍一听还挺值得思考的,我爱的人和我要保护的东西,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