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2)

怦然为你 闵然 6250 字 2021-01-09

傅斯恬的心,一点一点,跟着被她的呼吸声被攥紧了。

时懿她终于难耐地开口。

时懿的呼吸声刹那间消失了。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两秒,又开始缓慢的、形似正常地开始呼吸。

时懿不想让她知道她还没睡。傅斯恬了然了,视野不争气地要被水雾模糊了。她闭上眼,咬牙调整了情绪,状若自然地继续问:你睡了吗?

回答她的是时懿均匀的呼吸声。

傅斯恬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现,蹑手蹑脚坐起身子,去了一趟卫生间,而后躺下,抱住时懿的一只手,再次闭上眼睛。

很久很久以后,窗外的月亮已经下落到看不见的位置了,时懿小心地从傅斯恬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再一次确认门锁的情况。

门确实关得好好的,锁也确实还反锁着的。

那些开门声,开的确实都不是她们的门。

她关掉手电筒,深吸一口气,坐回床上。

小夜灯的光亮下,傅斯恬微蹙着眉头,睡得惹人怜爱。时懿眼眸发柔,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眉眼,贴着她的胳膊,侧躺了下去。

这次,她放松了神经,耐不住疲累,终于睡了过去。

傅斯恬睁开眼,凝望着她,一夜无眠。

第二日下午上完课后,时懿毕业论文小组要开初次小会,在财院的教学楼,时懿可以和同组同学一起过去。傅斯恬便找了个由头,自行回去了。

和房东报备以后,她按着导航去了几条街外的五金市场,买了两套防盗链和一根大铁棍。回出租屋后,她把大铁棍放到床边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而后下楼向房东借打孔机,自己比照着说明书,把两套防盗链装在了门后。

时懿回来的时候,傅斯恬正提着打孔机要出门。

这是什么?你要去干什么?时懿盯着她手上的机器。

傅斯恬晃晃打孔机,笑道:给墙壁打孔的机器,我向房东阿姨借的。我给我们家门装了防盗链,你看一下,我先拿下去还她,上来了和你说。

什么防盗链?时懿还没反应过来,傅斯恬提着打孔机风一般地下楼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时懿还站在门边,摸着防盗链的螺丝发怔。

一抬眼望见傅斯恬,她便露出明显的笑,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你怎么什么都会。前几天,傅斯恬还换过灯泡,换过洗衣盆的水管。

傅斯恬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心旌荡漾,跨进屋里,不好意思地说:我看我家里人用过,所以会一点点。只是试试,没想到还真可以。

时懿搂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后脑勺,心柔似水:已经够用了。

她的宝贝。

她想,今晚她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天不从人愿,当天晚上,时懿起了一身的红疹。

红疹是一点点出现的,一开始只有手臂上的一点点,时懿以为是蚊子咬的,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身上开始越来越痒,她不得已先停下手上的事情,想去卫生间冲澡。一脱衣服才发现,原来疹子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她没冲澡,又把衣服套上,出到房间。

傅斯恬在床上用小桌板写论文开题报告,奇怪地问她怎么了,她含糊说:忘记带东西进去了。说话间,她走到她们放药品的书桌旁,拉出抽屉。

翻来翻去,抽屉里没有过敏药。

傅斯恬已经发现了她的怪异了,不放心地走到她身后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时懿没办法,这才告诉她:我好像过敏了。她拉下一点领口,露出成片鼓起的红疹。

一块块,一团团,发红狰狞着。傅斯恬猛然站起,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

她跳下床,掀起时懿的衣摆,看见她的肚子上,背上也全是红疹,声音都抖了:去医院。

她转身去拿钱包。

时懿扣住她的手腕,冷静安抚:不用啦,没关系,吃点过敏药就好了,也可能是风疹。

傅斯恬哪里能放心,扯着她手就要往外走:不行,我们去看一下。现在医院还没有关门,应该可以抽血检查。

时懿不想浪费钱。

她骗她:八点多了,采血处肯定下班了。你下楼帮我买盒过敏药吧,吃了就会退的。万一是风疹,出去见风了反而不好。

傅斯恬将信将疑,见时懿固执,只好妥协:好,那我下去买。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时懿忍着痒,叮嘱她,不要急,注意看路。好在时间还不算晚,街上人还很多,她不至于太不放心。

傅斯恬没听进去,趿着拖鞋就甩上了门,飞奔下楼了。

一路上,各种消极的情绪再次堵满傅斯恬的胸口,傅斯恬攥紧拳头,努力把这一切甩到脑后。

她说服自己这只是意外。

她用最快速度买回了药,看着时懿服了下去,而后,整夜心神不宁、守着时懿无心睡觉。

好在到了下半夜,红疹一点点退去了,只留下成片的红色痕迹,过几天应该就会消掉。

时懿搂着她说:你看,没事了。睡吧。

她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但还是哑着声音应嗯,哄得时懿能放松下来,赶在天亮前睡一小会儿。

第二三天,时懿都吃了药,红疹完全退掉了,连红色的印记都要消失不见了。

第四天,时懿停了药。

当天下午,噩梦般的红疹又来了。

傅斯恬这次怎么都不肯让时懿吃药应付过去了。两个人去了医院,查血查过敏源。

第二天,报告出了,显示时懿尘螨过敏。

时懿安慰她可能是这几天她去找导师开会的时候,路过财经那一片在建的工地,灰尘太多了。

可傅斯恬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原先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问题,住进小出租屋一天就出现了,过敏原在哪里,不言而喻。

她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把自己无用的自责、内疚清出脑海。她和时懿商量:我们换个小区房吧。

时懿提醒她:我们交了三个月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的。

傅斯恬说:没关系。我们转租,最多是押金要不回来。

时懿不肯:我们把房子再打扫一遍看看,把床板掀起来、窗帘换掉,换成新的。

换小区房,差的不只是一个月的押金,还有后续昂贵大半的租金。一个月,多一半多的价钱,怎么可能真的没关系。

傅斯恬从前做的那份翻译兼职,现在效益不好,已经倒闭了。她再找的兼职,都是家教。即便时懿不顾反对接了一份学姐那边自媒体长期供稿的兼职,傅斯恬依旧没有一点放松。暑假里一周七天,已经排成了六天晚上要出去兼职的程度。再换房子,是要把傅斯恬逼到什么程度。

时懿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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