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一行白鹭 清明谷雨 5920 字 2021-01-05

殷淮身形一闪,刺客刀刃穿过他黑长青丝,割下两丝,女杀手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殷身后的内力掌击至一米之外。

殷淮扶正差点缩到桌底下的皇帝,朝堂下喝令:拿下她!留活口。

女刺客动作比侍卫快得多,见事不成即刻自刎。

殷淮神色不明,眯了眯眼,敛下神色从容镇静地转过身朝惊魂未定的皇帝赔罪:今夜之事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面色恍惚的齐盛帝还没缓过神来,紧紧拽住救命稻草的胳膊死死不放,话也说不清楚:多亏了爱、爱卿挡在朕前头,何何罪之有,回、回宫后朕必有重赏。

殷淮眸心漾出一丝轻蔑不屑,手却温柔体贴地托住齐盛帝发抖的手臂:陛下言重,护驾乃臣的本职,不如让海公公先送您回寝帐,臣必定查清来龙去脉,给陛下一个交代。

好好好,那便辛苦爱卿了。皇帝也半点不想在这差点丧命的地方呆了。

殷淮露出令人安心的温和笑容,上前扶稳了他软成一滩烂泥的身体:陛下放宽心回去,泡个澡松泛松泛,好好睡一觉明日天亮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又吩咐他的贴身太监:海公公,照顾好陛下,睡前点些木槿香,驱山中寒气安神助眠。

皇帝看着殷淮镇定冷静有条不紊,拍拍他的肩膀感慨:爱卿,若是没有你朕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殷淮还是那样点尘不惊宽和平静地一笑:能为陛下分忧,乃臣之福分。

早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的太子忽然窜出来道:父皇,您没事吧?吓死儿臣了。

皇帝已无心神应答,摆摆手,太子马上馋住他,在他面前半蹲下:父皇受了惊吓,儿臣背您回去。皇帝依了。

遣人送走在场的皇亲朝臣,殷淮才得以抽身去看起火的物仓与马厩。

这次出行的车马粮都放在那一片,若是全被烧毁,后备供给则被斩断,皇帝出行本就耗费巨大,他们这群人可能要被困在这片山林,从最近的镇调配人力物力最快也要个两三日,即便是以殷淮的能力和效率也颇为棘手。

殷淮在各处细细查看火源与烧毁的路线,循着蛛丝马迹剥落线索。

齐轻舟也想跟过去,徐一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神情恭敬:殿下,督主让臣护送您回侵帐。

齐轻舟看了他几秒,说:走吧。

他知道对方留徐一的用意,想到殷淮还要去灭火、排查、重整,该是忙得分身乏术,自己就听他的话吧,不要去添乱了。

齐轻舟回帐中沐浴洗漱,看到帐外的人影,撩开一角问:徐影卫,你怎么还在?

徐一低头答话:督主让我随时跟着殿下。

齐轻舟说:不用,本王这有侍卫,你去帮掌印吧。徐一是殷淮身边最得力衷心的助手,才干出众,一个顶两,正是用人的时候,让人给他守夜算怎么回事,大材小用了。

徐一道:督主有令,属下誓保殿下安全,换别的人主子不放心。

那他这寝帐安全系数比皇帝的还高了。

齐轻舟给他倒了热水便进了帐。

帐外人声水声渐渐变小,唯有夜风呼啸与山中的鸟兽之音渺渺沓沓传来,三更梆子响过,齐轻舟两眼一睁,直接下了床,披了件外袍,出帐。

徐一拦在他面前:殿下?

齐轻舟揉揉眼睛:掌印忙完了吗?

徐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应该是,方才听京羽卫那边穿消息来说,陛下夜半噩梦惊醒,又把督主传去了,不知道这会儿回去了没。

齐轻舟面色一沉,心里来气,不怎么高兴地说:本王去掌印帐里瞧瞧。

作者有话说:

明天黏黏!嘻嘻

第29章最敬仰的

徐一不知该不该拦,齐轻舟铁了心要去:你若是不放心,跟着过去亲眼看着本王进帐好了吧?

殷淮的寝帐比皇后太子的还讲究,密不透风,守门的影卫看是齐轻舟也没拦。

齐轻舟进去的时候殷淮已经躺在榻上了,阖着眼,气息很静,唇瓣殷红,鸦黑羽睫,少了攻击性,清贵艳绝,昏暗的烛火在鎏金苏绣灯罩里燃着,影影幢幢。

齐轻舟凑近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心里忽然情绪汹涌,难受委屈得不得了,神差鬼使地掀开被面,悉悉索索爬上床。

手腕忽然被人一拽,撞进温热的怀抱,对上一双深邃含笑的凤眼。

殷淮低低徐徐地开腔,声音压得沉,宛如在他耳边低语:殿下做什么?

齐轻舟吊了一晚上的心脏终于安全落回胸腔里,有些后怕,憋了一晚上隐忍不发的忧心再也藏不住,索性赖皮地趴在他身上,双腿勾着他的腰身,双手亦如藤蔓攀上脖子,呆呆地说:你没睡着啊?

殷淮好似轻笑了一声:嗯,刚从陛下那儿回来。

推了推自己身上的粘人小狗,没推动。

齐轻舟嘴角一平,忿忿道:他怎么这么晚还折腾人。

有时候齐轻舟真希望殷淮不是什么司礼监掌印,不是东厂督主,不是京羽卫统领,不用去管刺客、管皇帝、管天管地,只属于他一个人就好了。

殷淮眉梢一扬,知道齐轻舟是受了惊才忽然这么亲近自己,抱着他的手捏了一下他的腰:殿下不也是大半夜的来折腾臣。

齐轻舟圆乎乎的眼睛一瞪:我跟他那能一样吗?

殷淮有些疲乏,但还是被逗笑,双手枕在脑后,歪着头,故意问:噢?有何不一样?

在臣眼里,都是主子。

齐轻舟脸上娇憨轻松的神色骤然凝住,眼神也充满少年的锋锐,他放开两根上一秒还紧紧环在殷淮脖子的细长手臂,冷声问:你说什么?

殷淮一怔,说笑而已,没想到小皇子反应这么大,伸手将人重新砸进自己怀里,抱着摸着,哄:别恼,臣与殿下说笑的。

齐轻舟想挣起来,殷淮的臂力和手劲太大,他被迫侧脸贴在对方胸膛上,好半天,才闷声纠正他:我不是你主子。

殷淮胸腔震动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齐轻舟耳膜,像很远的钟声,又近在咫尺:嗯。

又问:那是什么?

齐轻舟想法很多,可说得出口的只有一句赖皮的不知道。

又马上补充:反正不当主子。

殷淮看着他汪汪的黑葡萄眼,像只敞开肚皮的粘人小狗,被彻底取悦了,轻柔抚摸他的脸说:好,不是主子,是臣的

他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笑:爱徒。

幽黄的烛火映到齐轻舟表情一言难尽的脸庞,这答案他有点满意又有点不满意,想来想去没想明白,只好撇撇嘴,勉强妥协:那就暂时这个吧。

意思是以后想到更好的身份,他还要改。

殷淮又笑了,那种有点无奈又有点纵容的笑。

胀疼了一晚上的脑子也被小皇子闹得松泛许多,齐轻舟晃着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碰了碰他的额角,轻轻地揉。

殷淮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摩挲了一下他的腕子,用一种很享受的语气喟叹道:谢殿下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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