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玙心领神会地替她捏脚,胆子也只比之前稍微大了不到半个指甲盖。
知她生了羞怯之心,薛灵渺更加爱她,手臂撑得生出些许酸麻,念及她的苏小鱼刚刚热火朝天地打了一场比赛,正是该休息时却被喊来做这样伺候人的事,她软声道:累不累?
不累。苏玙指腹无意识地划过她脚心,少女止不住笑,激动之下踩在未婚妻平坦的小腹,她羞得急忙缩脚,被人含笑按住:刚才不是挺威风嘛?
她上身坐好,不服气地一下两下地用脚趾踩着那分柔韧:你倒是让我继续威风下去呀。
苏玙看着她一味发呆。
得不到回应反而握在脚踝的指从温润到火热,晓得不能再闹,薛灵渺往怀里掏了绣了两尾锦鲤的锦帕:过来,我为你擦汗。
细小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苏玙暂且按下心底的情.潮,慢吞吞地替她穿好鞋袜。
她弯着身子凑过去,少女白皙的手攀着她肩膀,虔诚地托起她下巴,淡香扑鼻,苏玙忍不住一嗅,耳根愈红。
这么热吗?锦帕沾了汗,她毫不介意地叠好收入怀中。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动作,苏玙眸色更暖:方才,是挺热的。
这话不好接,女孩子矜持地保持了沉默。
灵渺,咱们的婚书,我拿回来了。随身携带的婚书被她选在此时拿出郑重地交到喜欢的人手里,苏玙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睛出奇的明亮:这下,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妻了。
阿玙。她环着苏玙后颈,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我不想离开你
那就不要离开!
她眉目黯然,苏玙很快觉出不妥,噙在眼里的喜色一点点落回去,她将少女从茶桌抱下来,双手离了她腰,走开两步一个人生闷气,忍了又忍,她道:霍曲仪欺人太甚。
那是我师姐,阿玙,你
你不也是我未婚妻么!
苏玙烦得扯开衣领,摸出那枚玉扣:锁心扣不正是你给我的吗?如今一个霍曲仪就让你离我而去,天大地大,你让我去哪里找你?
她言辞激烈,显然是连日来的憋闷发作出来。走廊传来侍从匆忙的脚步声,门还未被推开,薛灵渺变了脸色:不准进来!
一瞬四围恢复寂静。
温情脉脉时眷恋相依,温情不在后便是横眉冷眼,她喜怒不定,少女张开双臂急着抱她,费了些功夫才碰到那块衣角。
她贴着苏玙后背紧紧抱着:我能怎么办呢?好容易出来一趟,你能不恼吗阿玙
苏玙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你师姐说我是废物,她当然不能答应你我的婚事,我就不明白了,吃好玩好,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不也挺开心吗?纨绔就没资格娶妻么?
当然有。她侧脸贴着苏玙的背:我等你来娶我好不好?除了你我谁也不嫁谁也不娶。
哼,就知道哄我。
她火气渐灭,女孩子转过她的身子亲昵地吻她锁骨:师姐说你心性不定需要磨练,她答应了爹爹要把我嫁给全天下最优秀的人,我相信那人就是你。对不对?
苏玙被她哄得半点脾气都没,微仰着头:你师姐棒打鸳鸯!
不要怪她,她也是奉了爹爹的遗嘱,就当我们为爹爹尽孝了,可好?她讨好地吻她的喉,苏玙喉咙动了动,察觉到她可爱的反应,少女动作一顿,换为更为讨好地细微舔.弄:求你了,别气~
她呼吸不稳,苏玙抚着她后背也被撩得满身躁.意:岳父岳父这是提前挖了坑找好了帮手,逼得我不得不跳,你我不是指腹为婚么,婚书都有了怎么还这么多事?
不准说爹爹坏话她累得挂在未婚妻身上:哪怕指腹为婚,也要看对方品性能耐啊,谁家嫁女儿那么草率?你儿时劣迹斑斑,爹爹不放心你实属寻常,况且,我不值得你用心么?
值得苏玙扣着她腰,害羞地指了指喉骨处,哑着嗓子低求:你多舔两下,再难的事我也给办漂亮了,怎样?
这话实在羞人,想来人已经哄好了,灵渺小心翼翼地亲了她鼻梁:贪得无厌~
她走了已有半个时辰,苏玙犹是恍惚,门砰的被推开,晏术煞白了脸:阿玙,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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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苏玙看她一眼,翘着二郎腿倒了杯茶:出什么事了?
苏相!她急声道:苏相权大,招致天子忌惮,被杖责三十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苏玙拧着眉饮了茶水。
她叔父多精明的人,辛辛苦苦爬到位极人臣的位子,哪里是说招忌惮就招忌惮的?那个男人虽然不是个好叔父,但绝对是位为国为民的好官。
她不耐烦地想,空穴来风,八成是相爷舒坦日子过腻了使的苦肉计,为的就是诓她回头。昧了灵渺婚书这笔账她还没算呢,才不想回相府看他。
说实话这消息听到耳里晏术自个也不信,她挠了头:我真没和你开玩笑,阿玙,我听我爹说
她凑过去耳语,苏玙手上一抖,杯子落在地上砸成碎片:你说什么?私制龙袍?不可能!我叔父不是那样的人!这是栽赃陷害!!
晏术苦着脸:我也相信苏相为人,断不会做出谋逆之事,但相府一个时辰前差点被查封是确有其事
顶着苏玙焦急震惊的眸光,她硬着头皮吐出一句:宦海浮沉,沾了一个权字,谁能笃定一直居于高处呢?那些老牌世家巴不得看热闹,他们都在传,相府这座大山终于要倒了,相爷伤得不轻
你果真没骗我?
晏术动了火气:骗你我就是
不等她说出那句小狗,苏玙慌慌忙忙夺门而出。
一口气跑到半路,相府管家在街上忧心忡忡地拦住她:少主!
看他面带愁容,苏玙心里一咯噔。
巍峨壮观的相府,今日一见竟自辉煌里映出半分破败衰颓,盛极而衰的道理不难明白,权臣遭帝王忌惮,下场凄惨的古往今来史册上写了一笔又一笔。
苏篱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只听得一声急切的叔父,那个倔强的孩子终于心甘情愿地踏进门。他笑着闭了眼,叹了声好孩子。
苏玙一路跑来气喘吁吁,模样很是狼狈,到了跟前看到那身染了血的袍子,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快步走过去,又急又忧:陛下真的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