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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联姻[ABO] 风露沁酒 11950 字 2020-11-24

一声巨响,海里的水花炸上了岸。

几只被炸死的鱼掉到盛凌眼前。

周克行已经连哄带骗地夺下了盛凌手中的匕首,他有恃无恐:“抱歉,我骗了你,里面还有一个纳米炸弹,计时器只是幌子。”

“...为什么?”

“你哥哥让我关了六年,我要他用命还。”周克行摸上盛凌苍白的脸颊:“现在,盛家不欠我了,我们可以开始新生活。”

“可你杀了我哥哥。”

“阿凌,你也恨他,不是吗?”

盛凌眼角滑下一行泪,他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滑稽表情:“是啊,我...我恨他,我为了你,恨了他好多年了...周克行,我爱你。”

“阿凌,我也爱你。”周克行俯身温柔地亲吻盛凌的额头。

他们在月下亲吻,直到上空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周克行似乎早有预料,他松开盛凌,看了一眼夜空,道:“是来接应我们的。”

盛凌牵住了他的右手:“我们去哪?”

“去夜北,我买好了房子,夜北的顾氏有最好的医疗,我会让他们治好你的腿。阿凌,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好啊。”盛凌忽然笑了起来:“克行,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周克行最喜欢看盛凌笑,盛凌将他视为救赎,周克行何尝不把盛凌视为生命的光呢?

“你知道顾韫为什么姓顾吗?”

“什么?”

“夜北顾氏的独子,叫顾韫。”盛凌指了指远处被周克行手下包围的喻嚣:“他是顾长临最得意的学生。”

“.....”周克行脑内空白了一瞬,他在监狱度过六年,出狱半个月,一心只想着复仇,以至于信息收集上完全出了错。

“我还想到一个笑话,你,你离我近一点。”

周克行呆愣地照做,盛凌附在他耳边:“我爱了你六年。”

腰上一痛,血在周克行腰间的衬衫布料上晕开。

“我爱了一个疯子六年,这就是最大的笑话!”

盛凌把匕首尽数没入周克行侧腰。

螺旋桨由远及近,到达上空,周克行已经倒地,瞪大的双眼,视线正好对着直升机。

不是来接应他的。

军绿色的直升机一共六架,机身印着夜北联盟的皇家标记。

围着喻嚣的小弟见老大倒了,立刻作鸟兽散,然而没跑几步,就被赶来的昼南警方围堵,这下进退维谷,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居然想往桥上跑,警察鸣枪警告也不顶用。

二十几个人虽然带枪,却没敢往天上的直升机打,他们不敢反抗,只敢逃命。

就在他们跨上桥的瞬间,直升机集中火力,无差别扫射,血溅大桥。

昼南的局长拿出话筒喊话,试图宣誓主权。

为首的直升机停止火力,夜北空军少帅俯视海岸,见顾韫已经安全被人救上岸,这才下令。

万融举着话筒,声嘶力竭:“请贵盟遵重独立主权,不要越界执法...”

“轰——!”

一枚微型导弹砸向海上大桥,南北和平的象征,自此断裂。

第46章顾韫其人

爆炸前五秒,盛霁松徒手接住了掉落的计时器,所幸他曾经是扔铅球比赛小学组冠军。

这么多年过去,手生,但技巧还在。

炸弹被当做铅球扔到人力所及的最远距离,落入海面的瞬间立刻炸开,纳米炸弹威力相对较小,只要不绑在身上炸,杀伤力就会减半,不过依然能在水里掀起冲击波。

盛霁松已经搂着顾韫避到礁石后,依然被震得头脑发闷,大概有两三秒是失去意识的,他曾在军队接受过扛昏迷训练,即使身体受到冲击,脑内还有一根弦是紧绷着的,就是这根弦迫使他快速恢复意识,睁眼时,手脚无力,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怀抱。

他低头一看,顾韫面朝下都快栽进海水里了,盛霁松连忙收紧手臂,把人又捞了起来。

他是皮糙肉厚,能快速调整回状态,顾韫显然是不行的。

盛霁松不敢再耽搁,他单手搂着顾韫,借着礁石支撑,慢慢往岸上游,上岸后,把顾韫平放在沙滩上,拍他的肩膀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

被炸弹的冲击波震晕又不知溺在水里多久,说是有生命危险也不为过。

盛霁松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他这么拼命地去救人,自然不能接受顾韫最后还是会死的结果。

没过多久,耳边又响起一阵轰炸声。

这声巨响,“吵”醒了顾韫,他的意识回拢,嘴唇正被一抹温热碾压,空气被渡进胸腔,他

猛烈地呛出几口水,睁眼时,所见都是一团模糊,他知道有个人占据了他的视线,但看不清这人是谁,只有一道白色的强光一直在他眼前晃。

这道光让江徵恍然回到了海上那场救援...

四年前,顾韫偷渡昼南,在海上被劫匪挟持,江徵作为救援人员,登上了那艘贼船。

甲板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十几个人,刚刚脱险的顾韫举着江徵扔给他防身的枪对准了他。

“......”江徵上前一步,顾韫立刻惊恐地后退,口中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江徵只好停住脚步,善意提醒:“你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

“顾少爷,我无法确定船上是否还有劫匪,你别浪费时间,跟我下船。”

昼南军舰的巡视灯扫过来,白得耀眼,军方无法确定这伙劫匪是否还有同伙,因此时刻扫视四周。

夜色浓厚的海上,江徵只能借着这道光暂时看清四周的境况。

顾韫同样也看清了江徵。

12年过去,他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个受他一颗糖就愿意带他跑的江徵。

这不是顾韫第一次来昼南,6岁那年,他随父母来旅游,就曾阴差阳错地落进人贩的手里,在那一窝同龄人里,只有江徵最突出——因为他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和穿着校服的一群小学生格格不入。

他脸上还沾了泥,看着脏脏的,气质却是纯净的,正是冲着这份纯净,无助的小顾韫才敢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靠近他。

“我爸爸妈妈还在外面找我。”他和六岁的江徵说:“你可以带我逃吗?我给你糖吃。”

巧克力的外包装是一片金箔纸,放在阳光下好看极了。

顾韫怕他不接受自己的恩惠,亲自把巧克力剥出来,递到江徵嘴边:“你吃了它,我们做朋友吧?”

巧克力对江徵而言是个新奇玩意,香味扑鼻而来,他没忍住,伸出舌头小心地舔了一下这颗糖。

顾韫终于放心,在他的认知里,只要受了他的恩惠,就得替他做事,在他看来,江徵已经是他的仆人了,就像在家里,父母付仆人工资,仆人为自己服务一样。

江徵舍不得吃完,又用金箔纸把巧克力包起来,他刚包好糖果,那群人贩就进来了,他们把二十几位小孩分开关进小黑屋。

凌晨,顾韫缩在墙角做噩梦,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受惊醒来。

“嘘!你跟我来。”江徵冲他伸出手,他的手有许多冻疮,和顾韫肉乎白嫩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从树林小路跑,就能跑回孤儿院。”江徵拉着顾韫蹑手蹑脚地闯进树林。

顾韫只在童话里听过孤儿院,他从没有真正接触过这种地方,因为各类童话的熏陶,孤儿院在他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

“我是从那里跑出来的。”江徵怕顾韫掉队,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

孤儿院旁边的公园是附近小学的春游首选地,每年初春的周末,都会有老师带着学生来野餐,偶尔还会碰上老师给学生讲语文课文,渴望上学的江徵就躲在树后,悄悄地听。

知道江徵是孤儿院跑出来的孤儿,顾韫瞬间觉得自己被牵住的手脏了。

但他没办法,他想逃回父母身边,只能靠这个人。

“这里有条小路通往孤儿院后门,我们就往那里逃,那里的大人虽然会打我,但不会把我抓去卖掉,等我们去到大人身边,再让警察叔叔来救其他的小朋友。”

天快亮了,他们朝着初升的太阳奔跑。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群人贩子追上来了。

“躲起来,躲到石头后面!!别出声!”

顾韫被他推到右边的巨石下,江徵则匍匐小跑到了他的对面,也找了个石头藏身。

那群人很快追了上来,顾韫在石缝里看到他们操着刀枪棍棒,刀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他恐惧极了,脚下不留神踩断了一根树枝。

“咯吱”一声,那伙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往他藏身的这个方向走来。

顾韫紧张得浑身发抖,他急中生智,捡起地上一颗石头,胡乱往江徵躲的那块石头砸过去。

靠近他的人听到这道动静,立即折返,脚步声急促了起来,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伙人的咒骂声。

他听到江徵喊救命,又听到棍棒的闷打声,慢慢地,江徵的声音哑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

顾韫咬着手背不敢出声,直到那伙人离去,太阳高悬于空,天彻底亮了。

他从石头后面出来,江徵已经不见了,地上多了一摊血,和一颗金箔纸包着的巧克力。

巧克力被人踩了一脚,扁了。

顾韫踉踉跄跄地找到了小路,逃到了孤儿院,他靠着身上名贵的衣服取得了大人的另眼相待,很快,父母就找到了他,警察也来问他的话。

“有没有看到别的小朋友?”

“...没有。”

“真的没有吗?”问话的警察是位年轻姑娘,她的声音柔美,却让顾韫觉得压迫。

“好了!我儿子刚刚死里逃生,你们不要一直逼迫他!”

顾韫被母亲抱进怀里。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连累死了一个同龄人。

之后两天,他暂时被安置在昼南的儿童医院里,懊悔恐惧包围了他,直到某天夜里,他忽然自己想通了,他的父亲是名医,是人人敬仰的医学教授,顾氏随便一个药物专利都能救下数条濒死的性命。

父亲救了那么多人,其中多的是贵族王储,拿其中一条金贵的命去抵一个孤儿的贱命,也不算过分吧?

这个想法一冒头,顾韫瞬间就释然了,人与人的关系本来就是等价交换,只要他隐瞒得好,这场“等价交换”甚至不会有人知道。

他在医院住了两天,临床躺着的是一个和他同龄的孩子,他以为那个孩子也是个孤儿,直到出院那天,他走出病房时,迎面被一个高大的男生撞了一下,对方下意识提了提手中的盒子,而后才与顾韫道歉,顾韫仰起头看了他一眼,险些连魂都被勾去了。

男生走进病房,把盒子放在桌上,小心地取出一个精巧的蛋糕,点了一只造型为数字6的蜡烛,走到临床的男孩身边,温柔地道:“阿凌,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顾韫原本只想快点逃离昼南,眼下,却痴痴地站在门口,听完那人给弟弟唱的生日歌。

他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夜北,很快遗忘了江徵的存在,却一直记得这个温柔的男生。

童年时的一见钟情成了一根多情的毒刺,这根毒刺,只有盛霁松能拔得掉,顾韫没有等来联盟关系缓和的联姻,只等到网上满天飞的“秘书处绯闻”,而绯闻的另一个主角,居然是当年被他一颗糖就能买通的江徵。

顾韫快要熬死在这段单相思里,江徵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盛霁松的喜欢。

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要救他于水火的大度模样。

“你在害怕吗?”江徵也一早认出了顾韫,他问:“在怕什么?怕我报复你?”

“你...”

江徵笑了笑:“我要是想报复你,当年被他们抓住的时候,就把你藏的位置说出来了,你哪有命活到今天呢?”

顾韫彻底慌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就眼下而言,我的任务就是把你救下,还给夜北。”

“......”

顾韫不信,他不信江徵会愿意救自己!

他一定,一定有什么阴谋!

强光再次晃过来,昼南的军舰离得近了,盛霁松就站在舰艇上等着接应他。

江徵莫名心安,即使被顾韫拿枪指着,也丝毫不觉得恐惧。

这时,地上未死的劫匪头目忽然蹿起,江徵眼疾手快地将人撂倒,头目身材粗壮,十分抗打,江徵不可能给他第二次反击的机会,他掏出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准备直接补刀了结了这个隐患。

这时,灯又晃走了,甲板上再次归于黑暗。

一声枪响划破海浪声,盛霁松拿着夜视望远镜的手狠狠一抖——顾韫朝江徵开了一枪。

江徵手中未来得及刺下的刀滑落在地,枪口冒烟的M16从顾韫手心滑落。

在灯光晃过来之前,顾韫将江徵推下了海,他不希望江徵成为自己人生的污点,不希望童年犯下的错影响自己的未来。

江徵的死,可以顺理成章地推给地上这些劫匪。

一切都隐匿在黑暗里,他以为没人知道。

可盛霁松用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

就在顾韫以为自己脱险时,身后又传来一阵闷响,顾韫心脏一痛,低头一看,心口缓慢地晕开一朵血色的花。

未被补刀的头目,选择和人质同归于尽。

军方的狙击手击毙了头目,一切尘埃落地。

盛霁松从海里把中枪的江徵救了上来,他看了一眼枪口的位置,还好是在右边肩膀,不会危及性命,但医护却迟迟没有过来接应,盛霁松着急地要找人,却见在场的白大褂都被顾氏的人扣在了顾韫那边,他亲自过去,要把救援现场最好的医生拉去救江徵,顾母却猛然推了他一把:“所有人都必须在这里救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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