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抱枕没你舒服,让我抱着睡你又不会掉块肉!”
……
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慢慢回放,有些记忆,并非是你已经遗忘,只是藏在了心里最深处,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来品品。
手机突然来了条消息,是物业让他交费。
这个小区的物业费不便宜,闻之看了看卡里的余额,交完后就不剩多少了。
他之前跟公司解约时被迫赔了违约金,他当时心灰意冷,无意于多纠缠,天价的违约金交出去后,他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这栋公寓也是那时候买的。
说到钱,从绑架直播住院以来,他一直都在花尤岁沢的钱,住院加上这段时间的开销,一两万总归是有了。
该赚点钱了。
闻之想了想,点开了自己的邮箱,里面赫然有很多封未发送的邮件,但无一例外的是,全部都是歌词。
他选择了其中一封发给了备注为秋昭的账号。
随后发信息给秋昭:邮件收到了吗?
——收到了,啥意思,终于想好了准备复出了吗?是准备从歌坛复出?
——没有复出,歌词卖给你们公司,估个价。
——……??你缺钱用?缺钱跟我说啊!
——
估个价吧。
秋昭有些无奈,他只得同意:行,我们电话聊。
——不行,信息聊。
——为什么?
——你沢哥在睡觉。
——????你们干嘛了?闻之你可以啊,这是把沢哥给睡了?你温柔点啊我听说处理不好容易发烧的……
闻之手一抖,手机砸在了腿上。
他不是小孩子了,他自然看懂了秋昭在说什么,正是因为看懂了,他心里烧起了一团无名的火。
想睡尤岁沢吗?
自然是想的,年少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尤岁沢身上,既觊觎他的心,也觊觎他的肉/体。
少年时的春/梦十次有九次都是尤岁沢在他身下,第二天一早睁眼他就摸到了一片湿/滑。
闻之到底还是没跟秋昭电话聊,虽然想要不打扰尤岁沢睡觉只要去客厅就好,但他现在不太愿意离开这个房间。
哪怕身下已经烧起了一团火。
秋昭正了说辞,聊起了正事:那这样,我们付费唱你的歌,版权照样归你。
闻之对此倒没所谓:好,发歌的时候不要用我的名字。
——为什么?
——不想。
秋昭发了一个省略号过去,知道自己说不动闻之便去认真看起了歌词。
——卧槽,你这是情歌啊!
——……嗯。
——你所有的粉丝包括圈内的人都知道你是不写情歌的!
闻之之前虽然没有成为歌手,走了演员的道路,不过却是用自己的名义写过歌词。
不过那些版权都在原来的公司,现在高盛成了通缉犯,公司也被警察彻查,基本凉凉了。
——写的,只是没发过。
——……行我知道了,又是尤岁沢。
闻之抬眸看了一眼尤岁沢的方向,他以前睡觉就安分,从早晨到天下可以保持平躺的姿势一动不动。
后来闻之在他家过夜的时候,他也至多分出一只手臂箍住闻之的身体,不让他乱动。
一个人的时候果然不能胡思乱想,闻之几乎是逃也似的去了浴室,他将水声开到了最大,盖住了他压抑在齿间的喘/息声。
热流滑过肌肤,闻之的心口开始颤栗,脑海里全被另一人的身影填满。
和尤岁沢分开的这些年里,他几乎淡薄于欲/望,除了晨间的自然反应,自我解决的次数屈指可数。
半小时后,浴室的水流声停了下来,闻之抵着墙大口地呼吸着。
你真是疯了。
竟然抱着对尤岁沢的妄念在他家的浴室做这种事。
第24章夜聊
尤岁沢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房间有些昏暗,不过床头昏黄的小灯还亮着。
他已经好些天没睡在这张大床上了,书房的沙发床实在太软,睡得并不舒服。
他坐了一秒才回忆起事情的经过,昨天那场失败的手术,情绪崩溃的病人家属,又背着自己吐的闻之……
晚上喝完排骨汤后还被闻之发现发烧了,所以就睡在了这个房间。
闻之睡哪了?
尤岁沢微微侧头,在飘窗上捕捉到闻之的身影。
又没盖被子。
他放轻动作下了床,走到飘窗前坐了下来。
闻之是曲着膝盖面朝窗户那边侧躺着的,微弱的月光洒在他脸上,给细长的睫毛下扑上了一层阴影。
闻之现在的睡姿好像比以前老实了不少,不抱着东西也能睡去。
尤岁沢站起身,一手穿过闻之的脖子,另一手把他身体翻到正面,随后穿过膝盖就抱了起来。
尤岁沢还没走两步,就感受自己的手臂被有力地箍住,他低下头和闻之警惕地眸子对上,一时怔然。
闻之愣了一下赶紧放开了手,他还有些晕乎,刚刚完全是下意识动作。
尤岁沢也没放下他,就着这个姿势把闻之放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尤岁沢低头问:“这么喜欢睡飘窗?”
“没有……”闻之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他只是怕自己睡在床上两人醒来后不自在。
尤岁沢也没想要答案:“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柔和,闻之竟从他声音中听出了一丝轻柔。
等尤岁沢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体温计,闻之才清醒了些:“还难受吗?”
“好些了。”尤岁沢将体温计放进腋下,然后才上了床。
闻之有些紧张,呼吸都停了一瞬,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和尤岁沢躺在一张被窝里。
“昨晚我给你量的是三十八度三。”
尤岁沢等了五分钟拿出温度计看了下:“现在三十七度五。”
闻之放松了些:“还好降下来了,不然明天就得去医院看看。”
说到这里,闻之突然想起来:“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明天休息。”
昨天手术失败,虽然不是尤岁沢的错,但是病人家属反应激烈,照顾到尤岁沢的情绪,主任还是准备让他休息两天。
尤岁沢背靠在床头上,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闻之:“不困了?”
闻之诚实道:“……还好。”
毕竟难得能和尤岁沢同床,虽说没有共枕,但也值得珍惜和纪念,他并不想就这么睡过去。
“那聊聊?”
“好。”闻之答应后又问:“聊什么?”
“聊聊你刚才的反应。”
尤岁沢手搭在被子上,曲起手指轻轻敲着:“以前有人爬过你的床?”
“……”
闻之一惊,惊尤岁沢提醒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迷迷糊糊之间是被尤岁沢抱上床的!
但是他却以为是以前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所以才会猛得抓住尤岁沢的胳膊。
见闻之在走神,尤岁沢有些不满意:“嗯?”
闻之回神,想了想斟酌道:“有人想爬过,但没有成功的。”
闻之刚开始籍籍无名的时候,有不少人想要睡他,不过最开始碰到的都是女的,有些是富商有些是大红的艺人。
这些女人手段倒还算温和,潜规则也讲究你情我愿,你让我痛快,我给你资源,若不愿意也就算了,不玩强买强卖那一套。
这圈子里男女不忌的是不少,不过最开始还真没有哪个男人打闻之的主意,他不属于那些娇软的男孩子,身材不壮但也有着成年男性硬/性的曲线。
他的脸倒是好看,但也只属于男人的好看。
圈内那些人其实更喜欢玩一些身娇体软的男孩子,这种更容易激起他们内心的施/虐/欲。
闻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男人盯上,是在公司和骆飞擦肩而过的时候。
当然,擦肩而过的是他,而骆飞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紧紧地盯住了他,眼神带着狩/猎的欲/望。
“我之前那个公司有个股东,叫骆飞。就是在我之前被爆吸毒后来又进了监狱的那个影帝。”
尤岁沢听过这个人,他蹙了下眉头:“他做了什么?”
“有次我和他出演同一部剧,那天我们出席投资商的酒局,我中途去了卫生间,期间他在我酒杯里下了药。”
尤岁沢的眼神冷了些,不过闻之没注意:“但是我没喝,我不喝离开过我视线的已打开过的水源。”
“不过他大概是以为我喝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房卡,进了我房间。”
不吃不喝离开过视线的食物和饮料,这点还是秋昭的姐姐秋梓安教给他的,那时候秋昭一直想要闻之来自家的公司,所以时常在姐姐耳边念叨。
得知闻之已经签约其他公司的时候,秋梓安虽然遗憾但也没做无用功,只是以长者的身份跟闻之说了一些圈内要注意的事情。
这是他母亲都没记得叮嘱他的事。
“他碰到你了?”
“……”
闻之突然后悔说了这么多,现在都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编一下。
碰肯定是碰到了,他当晚喝了不少酒,虽然没碰那杯下了料的,但也晕晕沉沉回到房间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摸了自己的脸和脖子,闻之当时就惊醒了,抬腿就是一脚。
发觉是骆飞后,闻之警惕地坐远了些,给自己经纪人打了电话。
他经纪人还不错,是他母亲安排的。
他进这个公司也是因为这个公司是他母亲出道时的公司,且还占据一部分股份。
闻之还是实话实说了,他如果撒谎尤岁沢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脑补了其他的东西可就不妙了。
虽然他们不一定有未来,但谁会愿意自己的清白在喜欢的人面前破灭呢?
“后来呢?”
后来?
后来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伸张正义,成功报酬打压的戏码。
这件事被经纪人告诉了他母亲,母亲却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以后离他远点就过去了。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公司内部的意思也是息事宁人的好,骆飞的作风圈内人多少都有点耳闻,荤素不忌,花样又多。
他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不过也许是顾忌着闻之母亲的存在,骆飞没再使出什么下作手段,不过言语上恶心两句是少不了的。
闻之倒也没怵他,遇到这种情况也就怼上去了,导致后来公司里和骆飞沾边的资源他都拿不到,也幸亏他母亲还是个股东,否则估计只有糊了的份。
闻之开玩笑道:“后来他进监狱了啊。”
“……单纯吸毒不至于坐牢,他是因为什么?”
闻之有些诧异,没想到尤岁沢会关心这些。
“对外宣称说是伤了人,最后被定性为故意伤害罪。”
对外虽是这么公布,不过粉丝们关注的更多的自然是吸毒这个话题。
但圈内不少人都听到过风声,所谓故意伤害罪是强/暴了一个男艺人,造成了不轻的身体伤害,所以最终以此定罪。
但骆飞在圈子里根基也算深厚,玩过的男女不知多少,怎么就在这里翻了车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应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故意放大了罪行。
“判了多久?”
“他出不来了。”
尤岁沢有些讶异,一个故意伤人罪能让骆飞在牢里待一辈子?
“我也是听之前的经纪人说……”闻之有些犹豫,“他把主意打上了乌柏舟的爱人身上,后面好像还买人在乌柏舟戏里的道具做了手脚,导致他重伤住院。”
“最后被他家里刻意报复,这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尤岁沢若有所思:“乌柏舟?”
闻之以为他不知道:“就是前两年高调公布……同性恋情的那个影帝。”
没想到尤岁沢说:“我知道。”
闻之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关注这些。”
“我知道他不是因为他公布恋情,是因为他爱人。”
“嗯?”闻之愣了一下:“白棠生?”
“嗯,他动过脑部手术,是我导师他太太动的刀。”
闻之有些惊讶,这倒是没想到。
尤岁沢的导师以及他太太都是医生,一个是肿瘤专家,一个是心外科医生。
闻之真正诧异的是白棠生竟然还动过脑部手术,且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不过这圈子里谁还没点秘密呢。
他跟这两人交集都不多,跟乌影帝合作过两次电影,至于白棠生是几乎没碰过面。
他真正知道这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两人公布恋情的那段时间,他既有些羡慕又觉得难过。
别人都已经不顾世俗的眼光将恋情正大光明地公布在网上,他却连心上人的身影都捕捉不到。
如今终于和尤岁沢重逢,他本以为这样已经很好,可睡前在浴室喷薄的欲/望清晰地让他心里明白,他想要的更多。
人的本质是贪心的,最初的目标达成后,很少会觉得满足,总还想往前再跨一步。
闻之抬眸,刚好和尤岁沢垂下来的视线对上。他在尤岁沢看不见的地方碾住了指尖,半晌后移开了目光。
他到底是不敢。
尽管渴望到极致,他还是缺失去争取的勇气。
他说:“好像有点困了……”
“睡吧。”尤岁沢关了灯:“晚安。”
“晚安。”
第25章他就在那里,触手可及
一睁眼就能看到心上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闻之看着尤岁沢安静的侧脸,感觉一万分的不真实,仿佛还在梦里一样。
闻之看着他的脸发呆了好一会儿,尤岁沢的手臂才微微动了一下,随后缓慢地掀开眼睛。
刚醒来的尤岁沢声音中有种独特的韵律:“醒这么早?”
“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