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安站起来,少有严肃认真的看着栾月:“栾月,闻池怎么对我无所谓,但他妈要是敢再伤你一分,小爷我让他下半辈子半身不遂!”
许嘉安的话,带着股青年人的狠劲,凌厉嚣张,戾气横生。
栾月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大睁着一双眼,神情复杂的看着许嘉安。
自从父亲离世后,再没有一个男人,能像许嘉安这样,不求回报的对她,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真的不着调,还暴躁。
可她知道,他的所有出发点,都是为自己好,他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亲妹妹一样宠。
见栾月情绪陡转低沉,许嘉安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半晌才妥协般咬牙:“行,如果最后非得是闻池,那他至少得做到这几点。”
一听有戏,栾月迫不及待抬眸看向他。
许嘉安:“……”
这个没出息的傻妮儿!
“跪下向你忏悔,当众向你求婚,名下资产全部写你的名,要是以后出轨对不起你,净身出户,一文不值!”
“如果他能做到,我就不阻拦你俩在一起。”
栾月:“!”
许嘉安这招,也太特么狠了吧?!
这不就等同于,闻池的一生成就荣耀全部压在了自己身上?
栾月愕然震惊的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什么。
卧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一声冷月清晖般卓然矜贵的闻池,从屋内缓缓步出,薄唇轻启,“我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栾月:就是一只发情的猫
闻池:你确定?那这对象只能是你
栾月:……
第56章追妻
空气如同被人按了暂停,清晰的只有呼吸。
栾月怎么都没想到,辛辛苦苦打的掩护,就这么轻易的,被闻池主动搞翻车了。
她甚至有点羞于去看许嘉安的表情。
许嘉安也在片刻微怔后,舌尖舔过后槽牙,不冷不热的哼笑了声,“发情的猫?会挠人?”
栾月:“……”
她伸出双手缓缓捂住了脸,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原地消失。
还没等她措辞解释,闻池几个跨步,挡在了栾月的面前。
神色自若道:“是我的主意。”
许嘉安被气笑了,怎么竟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强拆姻缘的恶棍。
他愤愤地瞪了眼没出息的栾月,才收回视线,吊儿郎当的看着闻池,“别光打嘴炮,是爷们就麻溜儿的。”
许嘉安指的,自然是他前脚提出,闻池后脚出现答应的条件。
以他对闻池的认知,当年因为面馆请客,被人奚落几句,就能摔门而去,将自尊视为高过一切的人,是不可能主动将脸面扔在地上践踏的。
许嘉安挑着眉,看着闻池,眼神戏谑张狂,带着挑衅与不屑。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狠狠打了脸。
栾月还未及劝停许嘉安的“无理取闹”,闻池便已双膝折地,在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她瞪圆了一双杏眸,红唇微张,连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近乎荒谬的,看着双膝跪地,眸眼虔诚歉疚的闻池。
“对不起,栾月,当年是我误会了,我再次恳求你的原谅,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
没有屈辱不甘,抑或委曲求全,闻池的深眸平静坦荡,神情自如到,好像他早就打算这样做了。
栾月在短暂的怔愣中猛地回神,连忙俯身伸手去扶闻池,“你,你快起来,我不用你跪——”
她伸手去拽,去被他一把握住手掌。
双膝改单膝跪地,随后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礼盒。
那是他大年初二出差,找专人订制,准备拿来向栾月求婚的戒指。
鸽子蛋大的钻戒,映的满室璀璨,近乎晃瞎了栾月的眼。
她曾无数次期待过自己的求婚仪式,可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与场景之下。
“我答应重新追求你,却想提前与你订下誓约,收下这枚戒指,答应你的追求依旧有效,到你点头答应,再办婚礼。”
闻池眸眼深深,黑色瞳仁中填满了栾月的身影。
“我会请律师公证,我的所有一切包括人,都归属于你,一生一世任你发配。”
婚礼出席过不少,誓言也听过不少,可栾月从未觉得有一句誓言,比得上闻池的赤诚。
或许是因为,虔诚说出这番话的人,是她的心上人。
在一旁,目睹两人深情对望的许嘉安,突然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明明是想让闻池知难而退,可怎么到头来,像是自己给闻池助攻了一把呢?
许嘉安抓了抓头发,越想越不对。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跟闻池一起,被栾月推出了门外。
女主人公表示,心绪太乱,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
门外,看着手中还捧着钻戒的闻池,许嘉安笑的恶劣。
“闻池,你也有今天!”
看到高岭之花吃瘪被拒,许嘉安的心情别提多舒畅。
他看闻池不爽已经很多年了,天天端着清高的架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傲骨。
怎么着,到最后,清高傲骨还不是被栾月生生折断了。
这就叫,天道轮回,风水轮流转。
许嘉安等着闻池恼羞成怒,只要他一怒,他就能立即拍门,告诉栾月,眼前的人不值得。
可谁知,闻池不仅不怒,反倒一脸的和气冲他到了个谢,“多谢,原本,我还没机会这么早求婚。”
“今天,就当提前预演。”
许嘉安:“!”
艹!他真给闻池做了嫁衣!
“闻池,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骗过了栾月……”
他气急败坏的控诉还没完,就被闻池抬手打断。
只见他当着许嘉安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许嘉安不耐皱眉,不知道闻池在整什么幺蛾子,见他拿起手机,以为是要在他勉强炫耀精英人士的繁忙人生。
当即轻嗤一声,抬脚就要绕过他下楼梯。
刚走到楼梯口,闻池那边的电话接通,清冷的嗓音,字句清晰的传入他耳中。
“劳律师吗?我闻池,对,帮我拟一份婚前协议,我名下所有资产财富,包括未来创造价值,全部归属到栾月名下,若我婚内有出轨等如下对不起女方的行为,净身出户,分文不取……尽快拟定,越早越好。”
闻池挂断电话后,正巧对上许嘉安一脸错愕怔愣的目光。
闻池云淡风轻,朝他点头示意,“协议签署之日,欢迎你来监督。”
话落,迈步从他身侧走过,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许嘉安站在原地眨巴了下眼睛:艹!闻池来真的!
同为男人,他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愿意将名下包括未来财富资产都归属到一个女人的名下,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爱栾月远胜过爱自己,也因此,在这份感情中,他没给自己留丝毫余地跟退路。
所以,他是真的误会了闻池对栾月的真心?
*
闻池刚出了栾月家的楼道,就接到了钟南打来的电话。
“老板,不好了,夫人来了!”
带着惶恐的嗓音,预示着景山别墅即将要来临的一场“风暴”。
果然,闻池回到景山别墅。
就看到了一脸黯然神伤,梨花带雨的闻母。
哪怕是听到闻池回来的动静,闻母也只是微抬了下头,并没朝他的方向看,保持着那副深陷伤感无法自拔的模样。
闻池深沉的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朝闻母的方向走去,“妈,你怎么来了?”
话落,闻母猛抬头,眼眶微红,泪眼楚楚的看向他,神情染着几分激动,“什么叫我怎么来了,听你这口气,不欢迎我?”
说着眼泪“吧嗒”又往下落,看得一旁的钟南,头皮发麻心脏发紧的赶忙给她递纸巾。
闻母一把夺过纸巾,擦也不擦,就“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你不欢迎,老娘现在就走的架势。
闻池知道,自家亲妈的作精戏瘾又犯了,索性也不拦,由着她气哼哼走到门口,自己停了脚步。
“我走了——”
“我真的走了——”
“我真的真的走了——”
一连三声高亢的“要走”,没有得到自家亲儿子的任何回应。
闻母不甘心,又气哼哼的走了回来,重新在沙发坐下。
“你盼着我走,我就偏不让你如意,我不走了!”
闻池:“……”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有些心累的揉了揉眉心,闻池继续耐着性子开口,“妈,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闻母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听说你把梁闻月辞退了?”
闻池也没回避,“是。”
“为什么?她不是工作做的挺好?”
闻母不解,虽然闻池面冷,但也不是个无情的人,梁闻月跟了他五年,没道理说辞就辞。
“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一句话轻描淡写,连个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言简意赅的敷衍,堵的闻母心口发闷,也不知道她这么活泼的性格,怎么就什么这么狗逼闷骚的儿子。
但她今天,也不是来为梁闻月说情的,随口提了一句,也就没再继续。
“我听说,你已经连续好多天没去公司了,在忙什么?”
这话听着像是严厉的查岗,兴师问罪,可若仔细看,就能看到闻母眼底雀跃着的八卦光辉。
话到这里,闻池也约莫知道她此番过来的目的。
也没打算隐瞒,直接道:“追人。”
“追人”俩字儿一出,闻母刚准备扬起的笑脸,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她如同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变调带着几分夸张道:“还没追上!”
钟南:“……”
夫人,你这就真的扎老板心了。
闻池竭力保持淡定的点了点头,“嗯,还差一点。”
闻母立刻起身,“差一点,差多大一点,那姑娘是瞎子吗?放着我这么好的儿子不赶紧拿下,她还想找神仙不成?”
闻池轻咳一声,“妈,她不瞎,眼睛很漂亮。”
闻母:“……”
听听,这一看就是个迷惑人心的小妖精,保不齐还是个海王。
“小池池,你的婚姻大事,只要你喜欢,妈妈绝对举双手支持,那你至少,让我见见这姑娘,你那么单纯,回头被人骗了怎么办?”
对于二十八年人生中只谈过一次初恋的闻池,可不就是闻母眼中单纯的小宝宝。
闻池态度坚决的回绝:“现在还不是时候。”
闻母被气的一噎,“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哦,非得等你俩生米煮成熟饭,给我抱个大胖孙子回来那才叫……”
“咦,这样好像也挺不错。”
本在气头上的闻母,很快又转向了畅想奶奶生涯的美好幻想中。
闻池:“……”
“妈,你就别担心了,我有分寸。”
话落,闻池转身走向了二楼书房。
闻池一走,闻母立即叫住准备悄无声息遁走的钟南。
“钟南——”
钟南一个激灵,攒笑回头,“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闻母:“小池池在追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有照片吗?”
钟南:“这个……”
没有老板的指令,他不敢啊。
闻母一巴掌轻拍他脑门,“你这孩子怎么缺心眼,我是他亲妈,又不是后妈,再说这事,你知我知,第三人不知,快说,不然我就告诉小池池说你什么都告诉我了。”
钟南:“……”
人生实难,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迫于闻母的“威胁”,钟南只得把跟闻池的聊天记录翻出来,找出了张栾月的照片。
闻母看着照片凝眉,“栾月?这姑娘怎么长的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闻母要开始神助攻啦,闻总W先生的马甲也快掉啦~
然后差不多还有两三章的样子,正文就完结啦~
第57章追妻
隔天一早,闻池给栾月打完电话,刚出卧房门,就碰到了一脸贼兮兮,貌似在听墙角的闻母。
闻池忍不住皱了皱眉,“妈,你在这干嘛呢?”
被抓包的闻母也不心虚,眼神四处乱飘,答非所问,“今天天气不错,叫上你追那姑娘,我们一起去郊游吧?”
闻母眨巴着一双眼,诚挚且热心的开口。
闻池掀了下唇角,手抄在休闲服口袋中,似笑非笑,“想让你儿子一辈子打光棍,你就可劲作妖。”
说完,不等闻母缓神,径直越过她,朝旋转楼梯下走去。
闻母愣了两秒,“呵”的气笑了,“熊崽子,还不是为你的情商捉急!”
早餐桌上,闻母沉着张脸,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不是把刀叉在磁盘中碰的清脆作响,就是故意把椅子拖拽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在故意向某个无情无义的熊崽子发泄不满。
可熊崽子本人,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浏览公司财政晨报,清冷矜贵的面容上,一丝波动都没有。
“我吃好了,您慢用。”
闻池拿起餐巾压了压唇角,继而起身,向闻母告辞。
等闻池离家的关门声响起,闻母“砰”地一声将手中的叉子扔到了桌上。
精致的面容上,隐隐有气裂的皱纹。
她咬了咬牙,随后昂起下巴不服输道:“熊崽子,不让我去,以为我就没办法了?”
明着去不了,她还不能暗地跟踪。
闻母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只是可怜了钟南,不用苦哈哈跟着老板,却要帮闻母,当自家老板的卧底。
钟南:“夫人,这样不好吧,要是被老板知道,我俩就完了?”
闻母没好气瞥他一眼,“怂什么怂,赶紧开车,不然我现在就让你完!”
钟南悚了悚,最终还是一狠心一咬牙踩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