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会说,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就她现在这点低微的灵力,连走路都成问题,更别提捕猎了。
这就是没计算好输出功率又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一定行的惨烈后果。
你也是自己吗?
墨丸落在湖蓝色的裙摆上,肉垫感受着绸缎那光滑细密的质感,一时有点出神。
那你跟着我吧。
墨丸:?
谁要跟着你啊有毛病吗!
她反应过来开始接连抓挠身下的裙子,却被误以为是饿了,女子轻笑一声,摘了旁边一侧的毛草,在她鼻尖扫了扫。
墨丸一边哭一边臣服了。
呜呜这女人好可恶,把她的命门掐得死死的。
她打了个滚,仰面朝天,在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时,猫脸一僵。
她突然又萌生了逃跑的心。
嘶,怎的看着有些眼熟呢。
女子一双星眸眨了眨,眉头微微蹙起,盯着那张躲闪的猫脸。
脑中浮现了一只与之相似,而毛色却全然相反的猫儿
堇儿哥哥,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笙儿给你吹吹。
一身蓝色罗裙的女孩子蹲在一个全身素衣的男孩面前,小心翼翼地揪了揪他的袖口。
那男孩子长得格外清秀,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我没事,笙儿。
林时堇咧嘴笑了一下,眼角还挂着的泪,显得格外可怜。
小楚笙嘟着嘴想了想,然后站起来,环抱住了面前的人。
堇儿哥哥的爹爹没了,笙儿还有,笙儿把爹爹借给你好不好。
林时堇抽了抽鼻子,低头看着手里的桃木剑,闷闷道:笙儿的爹爹是皇帝,不可以做我的爹爹。
小楚笙想了想,突然跳起来,那堇儿哥哥以后与笙儿成了亲,就可以叫父皇爹爹啦。
林时堇破涕为笑,推了推她,让庆妃娘娘听见了又该罚你了。
小楚笙却不以为意,乐着道:堇儿哥哥笑了,笑了就不能再不开心了。
她随后低下头,在林时堇耳边悄悄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母妃不会知道的,这是我们的秘密哦。
林时堇歪歪头,指向了旁边的黑团子,那它呢?
它是只猫儿!
猫儿也可能会说人话,就像嗷呜~~
堇儿哥哥你别追我啊
嗷呜~~
思绪慢慢回归,楚笙看着面前洁白如雪的小猫儿,弯唇道:你我有缘,就此作伴吧。
墨丸推拒的爪子已经举了起来,然而当她看到女子眼中含着的泪花时,软了心肠。
你有名字吗?面前女子突然开口。
怔愣中的墨丸:?
这般绵软,就叫白宣吧。
??
你不喜欢吃芙蓉糕吗?
可我这儿只剩下一颗白菜了。
!!!
正元三十五年,春。
媒婆张嬷嬷又一次觍着脸踏进了丞相府的大门。
这次依旧是丞相大人亲自接见的。
薛丞相,这这是这半年来所有有意向您提亲的公子、大人的花名册您,您过目
座上之人身着绛紫色官袍,青丝绾做云髻,雪白的肌肤藏在宽大的袍子里,伸出的玉手正执笔快速书写着什么。
张嬷嬷心底忐忑不安。
要不是给的赏银实在可观,她打死也不来这一趟。
谁不知道现在的丞相大人,曾经的礼部尚书,那是打得一手好太极。
凡是上门来的嬷嬷妈子,没有一个不灰头土脸、面红耳赤的离开相府,并且一回去立马推了所有关于相府提亲的单子。
只有自己,还苟延残喘着。
座上之人终于放下了笔,张嬷嬷心底长出了口气。
那人抬起头,看着她忽然勾唇一笑。
张嬷嬷心脏又瞬间蹦了起来。
张嬷嬷,近来可好?
张嬷嬷诚惶诚恐:好还好
令公子可要考童试了?
学费还够吗?
公子十六了吧,可娶亲了?
张嬷嬷心脏漏跳一拍。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夺命三连问走来了!
这丞相大人勤俭从政、爱民如子不假,可却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每每说起媒来,她准一脸温润的笑,一句一句直戳人心窝子。
那个丞相大人,老婆子我还有事,就不搅扰您了,下次我攒上半年不,一年,再来找您!
说完,张嬷嬷匆忙行了个礼,连茶都没顾上喝上一口,坐了不过一柱香,便拎着裙子跑了。
薛纡宁好笑的看着张嬷嬷逃也似的背影,手指轻轻磨砂着个曙红的小东西。
上面的锦线盘绕缠绵,中间紧实,外围舒展,一条长长的流苏顺着桌上的折子垂下来,迎着夕阳,泛着淡淡的红光。
薛纡宁低头看着手里这挂件,没了那白玉笛,单独瞧着,也好看极了。
她抬起头,望着霞光满天的窗外,忽得展颜而笑。
初浔,你可满意?
正元三十八年,冬。
又是一年寒风刺骨,屋外大雪飞扬,楚时慎裹紧了身上的袍子,把眼前的火炉拉进了点。
载阳,你算算,镇远侯走了多久了。
载阳一身暗红色纹银袍,身披软甲,他蹙着眉,略思一瞬,八年。
楚时慎看着门外的飘雪,微微叹气:八年了啊。
他忽得一笑,唇边两撇胡子随之上翘,我怎么觉得他和朕抢烤鱼,还是昨日的事呢。
载阳愣了一下,静立在桌旁,没有说话。
还有那次他回京复职,什么东西,朕就差三申五令绑他来了,简直过分至极。
对了,还有那太子太傅一职,他白白拿了三年俸禄,结果呢,一天太子都还没给朕教,他到好,一扭头,死了。
楚时慎拍了下手,你说气不气人。
载阳眉头跳了一下,点点头:是有点。
楚时慎窝在软榻上,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镇远侯家的小世子,今年有十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