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脚下一顿,顿了顿,说道:府里有南渊,酒楼有你,无妨。
随后便打算甩开东绯出门。
哎那不成。
东绯连忙挡住门口,公子,这都过去十几日了,少夫人就算走着也早已出了京州,您赶也赶不上了啊。
再说了,公子现在就在酒楼住着,无风阁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能知晓,总好过您跑出去乱撞吧。
叶久站在原地,紧绷着小脸,眸子里无比沉寂。
十六日。
韶儿失踪整整十六日了。
那小妮子天南海北不知道去了哪,而她却还在京城。
东绯见叶久停住了脚步,暗自长出了口气,轻道:
公子先将病养好,若不是这次先生和姜姑娘没日没夜的救了您五日,就算少夫人立马出现在这里,也只有哭的份了。所以说啊,公子你公子!你去哪儿!
东绯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就见那深蓝色的身影从他身边掠过去,只留下淡淡的檀香,他回过神拔腿就追。
不是说不走了嘛,公子你又要去哪儿啊
城门。
你的伤好些了吗。
薛纡宁看着土路上络绎不绝的商人行者,轻叹一声开口。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蜿蜒的小道上,将远山一并染成了橘红色,城门下,不断有人挑着扁担出城。
叶久趴在城墙上,看着底下半大的人影,轻吐出一口气:好了。
薛纡宁闻言转头望向她,纵使红光照射在脸上,都难掩她面色的苍白。想都不用想,自己这番算是白问了。
韶安是个明事理的,她知你在想她,定是会回来的。
叶久心脏停跳了一秒,无它,只因听到了那个刻进骨子里的名字。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中难掩落寞:就是因为她明事理,我才担心。
薛纡宁微微蹙眉,等着她的后话。
你可知,我京州、燕州大大小小一百多家米庄,串起来跟蜘蛛网一样,竟还是让她一路跑到了燕州。
叶久抬眸,里面氤氲着一层水汽,映着夕阳,波光粼粼。
无风阁网罗大批能人异士,日夜不休找了十几天,可每次找过去,都已是人去楼空。
更不用说莫濡一路南下,把知道的、可能的查了个遍,依旧找不到她半点踪迹。
叶久转头看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说,我该怎么办。
薛纡宁愣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韶安看起来柔柔弱弱,这跑路的能力这般厉害,迅速又严谨。
叶久低着头,微微叹息:
她有心躲我,我根本找不到她。
你说,她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叶久的声音有些飘渺,带着从未有过的沧桑,如山寺中的暮鼓,让人心头酸麻。
薛纡宁抿抿唇,轻道:风声过去了,她就该回来了。
叶久轻笑了一声,鼻息喷洒在城砖上,吹起一层浮土。
只要我还是镇远侯一日,她就不会回来。
薛纡宁一怔,她看着叶久,心底有种隐隐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叶久转头看着她,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不加掩饰的柔美,隐在肃穆的衣袍下,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纡宁你有天下,可我没有。
我不过一介俗人,鸠占鹊巢,空享荣华。
叶久嘴角浮动,眼中蕴含着深沉的光泽,这天下虽大,可之于她,不过沧海一粟。
走了。
叶久拍拍她的肩膀,往城楼一侧走去,薛纡宁看着她的背影,连忙唤了一声:
你要去哪儿!
那背影顿了顿,飘渺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去找个人谈谈。
连邙山,固北村。
丫头啊,你可不要做这些,这天虽还暖和,可水凉着哩,你身子弱,不能摸这些的!
林大娘一把夺过女子面前的水盆,拿的远了一些。
女子两只手僵在空中,看着林大娘一脸戒备,有些无奈,大娘,我又不是泥捏的,怎会如此娇气。
林大娘连忙摇头,那可不成,你王婶说了,你这身体不能受寒,说不定好好调理两年,身子好了,回去再一举得男,夫妻间不就和好了。
女子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不好意思道:大娘。
大娘见她害羞,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伸手拿围裙给女子擦了擦手,宠溺道:都成家了还有什么害羞的,行了,大娘去做饭,石头今儿在市集上买了只鸡,咱晚上开个荤。
女子含笑着点头,好。
大娘走后,女子脸上的笑容慢慢落了下来,晶亮的眸子也渐渐黯淡,含着几分说不出的低落。
祁韶安掏出怀里的囊袋,熟稔地磨砂着上面的针脚。
从她们三人进村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
祁逐溪精通兵事,没两天就甩掉了跟着的士兵,可即便这样,外面也已经是天罗地网,她们几乎寸步难行。
纵使她知道阿久手下所有的酒楼米庄,但要想明里暗里躲过每一次搜寻,还是极有难度的。
然而这固北村藏在山洼洼里,路遥地偏,寻常人很难找进来。
住的是依山傍水,想的是柴米油盐。
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过的生活。
可是,那人却不在。
祁韶安环看着小院篱笆,土墙石磨,还一如上次那样,除了多个鸭舍外,没有旁的不同。
叽叽叽我要吃掉你咯。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亮白,祁韶安吓了一跳,差点从小凳子上仰过去。
祁逐溪连忙拉住她,小韶儿,你怎么又发呆,小心变老没人要哦。
祁韶安白了他一眼,但转瞬就被他手里的物什吸引了。
你哪里弄来的?
只见祁逐溪趴在篱笆外,一只手正拎着兔子的两只大耳朵,而那白色的小家伙不服气的蹬着腿。
祁韶安忙伸手抱过来,只见软白的小家伙转了个方向,轻嗅两下,钻进了她的怀里。
集市上买来的,小东西太小不值钱,摊主十文就给了我。
祁逐溪看着祁韶安脸上难得扬着柔和的笑意,心里跟着高兴,怎么样,可爱吧。
祁韶安轻轻捋着它的脊背,毛茸茸的绒毛穿过她的指缝,柔软异常。
一如某些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