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一时间有些慌了。
她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韶儿是不是与他说了什么,能让他有这神他妈的自信。
谢长泽看着她的面色,心情舒畅至极,他仰头笑了两声,冷声道,像你这般大言不惭、恬不知耻之徒,那样谪仙的人儿
你、根本、不配。
叶久只觉得一股火气直接冲出了天灵盖,她一脚踹了过去,配与不配,干你屁事?!
谢长泽摔倒在地上,他支着身子大声笑道:你心虚什么?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可不是你的,你拦也拦不住。
叶久气得脑袋仁快炸了,她实在不想在跟他废话,便看了眼南渊,指着谢长泽道:给我教他做人。
南渊立马反应过来,抄起旁边的棍子就抡了过去。
住手!!
一道清冷的女声透着几分焦急从旁边传来,然而此时南渊已经收不住手了,于是一棍子完完全全打在了谢长泽身上,谢长泽也不负众望的摔了个四仰八叉。
叶久听见声音便看了过去,只见祁韶安正站在侯府的台阶上,身形有些晃动,应是疾跑来的原因。
叶久静静的望着她,祁韶安虽然带着面纱,可那眼里透出来的担忧着急之色,除非是八百度近视,否则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看了下眼前的场景,心底一沉。
这怎么都像她仗势欺人、当街行凶呢?
而一旁的谢长泽看到来人,眼中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连身上的伤都不顾了,挣扎着要爬起来。
韶
谢长泽刚一说出口,就刹那止住了声音,只得紧紧的望着那远处的女子。
叶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纵使心头想把他大卸八块,可当着韶儿的面,也只能生生的压下。
而此时祁韶安站在台阶上,看着侯府前好不热闹的场面,气得嘴角绷得紧紧的。
她扫视了一圈,从围观的百姓,到一众侍卫,还有地上狼狈的人,最终眼神落到了那藏蓝的身影上。
祁韶安忽得松了口气。
她以为自己会怨、会恨,可当东绯说到这人和别人打起来时,她脑子里第一反应仍是那句:阿久有没有受伤?
好在看样子,伤的并不是她。
祁韶安缓了缓心神,因着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没有理会叶久望着自己的眼神,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瘫在地上的人身上。
还是曾经的青衣,还是那样的容貌。
这一切,好像一点没有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祁韶安缓缓眨了下眼,微微叹息。
起初东绯说起时,她还不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
她苦笑了一声,一别两年,再见却是这般模样。
准确来说,从她踏出京城城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打算此生还能再见。
而现在,她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眼前这个人。
他不似当年清风少年,自己也不再是那懵懂少女。
祁韶安眼中平静如水,她莲步轻移,从台阶上迈了下来。
谢长泽看到祁韶安朝自己走来时,眼中的雀跃恨不得直接流一地,他奋力挣扎着,只是抵不过护卫格外敬业,最终只撑起了一只腿。
而叶久眼睁睁的看着祁韶安无视了自己的目光,径直的走向了旁边花里胡哨的王八。
而那眸子里的眼神,她根本不敢多看。
一眼万年?相顾无言?
她脑子一片空白,不论刚才被王八打了,还是被当众骂了,都没现在心里这般疼。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谢长泽脸上那藏不住的激动之色,死死地掐着掌心的肉,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南渊,把他扶起来。
祁韶安在谢长泽前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抿抿唇,轻声开口。
南渊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叶久,叶久咬着牙,面上沉寂的要命:
夫人就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谁的感情也没有一帆风顺,吵架是避无可避的,即便七八年的感情也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翻脸,爱情如果一直是完美无瑕的,那也就不是真的了。
第221章争执
祁韶安闻言眉头皱了一下,这般疏离带怨的语气,怎么听着不甚悦耳呢。
她稍稍转过头,扫了叶久一眼,淡淡说了句,南渊,让他们松手。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侯府门前,不论谢长泽他有没有错,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殴打于他,最后影响的一定是侯府的名声。
祁韶安看着远处越聚越多的人们,眉头也越皱越紧,她撇了叶久一眼,眸子里带了些许怨气。
阿久办事向来稳妥,今日怎么方寸大乱,如若再这样纠缠下去,明日朝堂上参她的本子都得一人高了。
叶久看着祁韶安那淡漠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沉。
其实因为自己的身份,她家韶儿很少在外人面前无视自己,而像这般隐隐的顶撞自己,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觉得自己肋板骨下方生疼,激得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比起这种扎心窝子,谢长泽那一拳算个屁,她恨不得让这家伙再当面打自己一拳,让韶儿认清他的狗模样。
此时南渊看着叶久黑着脸不说话,又见着祁韶安极其平静的面孔,吞了吞口水,让侍卫松开了谢长泽。
不过只是让他站起来,依旧被人拉着。
谢长泽踉跄起身,直至此刻,他才完完全全看清了面前的女子。
一身秋香色锦服,腰间束着牙白色的腰带,罗裙微垂,女子带着面纱,但那双熟悉明亮的桃花眼,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谢长泽湿了眼眶。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这张容颜,再见到她从自己脑海梦境中跳出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许是失而复得的心情太过激动,谢长泽眼里的泪水直接淌了下来,声音颤抖:韶
姓谢的,你想好再说!
叶久一拂袖子,直接挡在他和祁韶安之间,一双冷眸眯了眯,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这里既有侯府的人,又有吃瓜的百姓,但凡谢长泽说出什么来,那韶儿的身份便极有可能被有心人挖出来。
如果他执迷不悟,她不介意当着韶儿的面打废他。
谢长泽愣了一瞬,看着叶久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祁韶安,张张口,终是失了声音。
祁韶安从叶久突然窜过来的动作中缓过神来,望着她的背影,心底一动。
阿久此时周身气压低的反常,即使是理她三四步左右,自己也能觉察出来。
祁韶安思索了片刻,忽得一个念头闪进了脑海里。
难不成阿久知道了什么?
此想法一出,祁韶安眼神突然飘忽了一下。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阿久说这些往事,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遇上了。
祁韶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上次郝秀才那事,不过是看了几次书而已,阿久就能气到生病,这次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为了防止叶久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祁韶安从旁边走出来,朝谢长泽微微颔首:
这位公子在侯府门前逗留多有不妥,如若你与夫君有什么误会,不若改日在坊间茶楼,说清为好。
谢长泽一听顿时乐了,他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到时候韶姑娘一定前来
跟他有什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