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1 / 2)

愿祈久安 拾吾两 6234 字 2020-09-13

叶久此时被嫉妒冲昏了头,她本来听见祁韶安称她夫君,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结果又被后面约见面气疯了。

尤其是谢长泽那一声姑娘,直接踩在了她的雷区上。

怎么,是夫人两字淬了毒,你专挑姑娘讲吗?

叶久眼神冰冷至极,她扫了眼周围百姓一圈,勾了勾唇角。

这位谢公子,你在琼花馆争不过云宛姑娘,便来我门前闹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谢长泽一听愣了,你胡说三个还没说出口,就被叶久怼了回去:

云宛姑娘早已说了与你无情,你何必追着人家不放呢,更甚者跑到我这里来撒泼,可真是好教养。

周围的百姓一听这话,纷纷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争花魁啊,我说怎么闹这么大。

就是就是,谁人不知这镇远侯是云宛姑娘新找的恩客,他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这当街为了花魁大打出手,真是好精致。

谢长泽慌乱的看着身后指指点点的人们,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你你血口喷人!

叶久朝他翻了个白眼,看着远处百姓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人们即便认为自己与谢长泽是相互眼红的情敌,对象也不会是祁韶安,而是琼花馆的云宛姑娘。

然而一旁的祁韶安听在耳里,那刚缓下来的面色又缓缓的冻上了。

她既理清了这场闹剧的缘由,自然知道叶久所言并不是真的,可她却当众污蔑于人,这对于名声比命重要的书生来说,不失为阴毒的一招。

祁韶安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她一时不明白一向善良的阿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最终刺激到她的,是那一句半句的琼花馆、云宛姑娘

这些词自己从未听阿久说起过,如今却是那样自然的从她嘴里说出来。

好像说了千万遍,说与了无数人听。

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甚至身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祁韶安嘴角忽得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苦涩。

此一生,共患难,绝无欺瞒。

如今看来,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而她就是笑话的源头。

祁韶安懒得再管这面前的种种,她只觉胸口憋闷至极,连带着心脏都疼得厉害。

她转了头,没有说一句话,径直往府门里走去。

一步又一步,一步比一步沉重。

公子,少夫人

东绯一直注意着祁韶安,见她悄声回去了,连忙凑到叶久身旁,小声道。

叶久下意识回头,就只见着祁韶安那橙黄色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门前。

她心下一跳,转头一把扯过谢长泽,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你若是把她的身份说出去,你们谢家就完蛋了。

谢长泽一下怔住了。

她说的是谢家,不是谢长泽。

他突然感到脊背一凉,仿佛才认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在朝堂上搅弄风云、御前的红人、虽没有官职却是让百官都不得不忌惮的侯爵。

而自己,身后还有个尚书的父亲。

他脑袋冷汗直冒,眼睁睁看着叶久气冲冲的进了侯府的大门,直到周围人都散去,他仍立站在原地,像丢了魂一样。

竹园。

叶久站在卧房门口良久,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气又委屈,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门。

她瞒着祁韶安去青楼是不对,可她也瞒着自己去见了谢长泽,她还没生气呢,这丫头就先把自己丢下跑了。

叶久走进门,屋子里有些昏暗,她左右看了看,只见桌前有一抹熟悉的背影。

叶久嘟了嘟嘴,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离着她还有两步的样子,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

阿久,我们相识多久了。

叶久被问得一愣,什么意思?

祁韶安站起身,朝她转了过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叶久,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可是厌烦了?

叶久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厌烦?

厌烦什么?她吗?

韶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久越想越不安,索性不再胡思乱想,直接问出口。

祁韶安看她少见烦躁的样子,心里有一丝痛意,但依旧稳着声音,轻声问道:

你去青楼,为何要瞒我。

叶久抿了抿唇,避开了她的眼神,怕你多想。

祁韶安见她眼神闪躲,心底有些泛酸,她捏着袖口,轻笑了一声:

你若没做什么亏心事,又何惧我多想?

叶久闻言一瞬间抬头,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优秀的逻辑?

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祁韶安点了下头,好,那你说说,你日日往青楼里跑,所为何事。

叶久噎了一下,她想了想道:为了帮陛下搞掉礼部尚书。

祁韶安闻言勾唇一笑,是吗。

既然是如此正经的事情,你又为什么怕我知道呢?

祁韶安慢慢踱着步,语气平静而舒缓,说起来真是难为你了,明明是为了扳倒礼部尚书,却偏生又与刑部侍郎示好,还不惜夜夜笙歌。

以你的本事,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拉那尚书下马,却偏偏在这上面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祁韶安转过身,脸色忽得沉了下来,甚至还千方百计的哄骗于我,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

叶久看着祁韶安寒潭一样的面色,便知道她根本不信自己的说辞,一时有些头疼。

她确实不只为礼部尚书,之所以会绕了这么一大圈,只不过是想把刑部侍郎拉过来而已。

因为她要查卷宗,查当年祁家一案的卷宗。

她想过求助楚时慎,然而这件事情关乎着韶儿的安危,她不敢保证哪天朱阁的人会不会顺着摸到自己家,若是真的败露,她宁愿不查。

于是乎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而刑部尚书张大人向来严明,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便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刑部侍郎身上。

叶久看着祁韶安有些黯然的眸子,心底丝丝发疼,她慢慢攥紧了拳头。

她不止要查卷宗,她还要查当年押解祁家女犯的官兵。

叶久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她说过,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可这一切的一切,她要怎么告诉韶儿?

她好不容易放下了过去,放下了那些抵死纠缠的噩梦,难不成现在把事情再抖开在她面前,让她重新回忆一遍吗?

叶久拳头越握越紧,她只想等事成的那一天,彻底了却她藏在心底的苦痛。

叶久在祁韶安有些委屈、又带着些许希冀的眼神中,咬了咬牙,道了一句:真的、只是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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