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日里阿久生怕自己冷着,即便她再说着没事,这厮总让自己比旁人多穿上一件才放心。
她身上本就穿的厚实,结果再盖上这样一个锦被,这滋味别提多美妙了。
祁韶安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所以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她到底哪里得罪这位神仙了!
叶久!!
祁韶安想也没想便喊道,只是她话音刚落,就见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一下子冒了出来,黢黑的面庞吓得祁韶安差点一掌扇过去。
韶儿,你醒了!
小黑脸咧嘴一笑,一排锃亮的小白牙。
祁韶安:
简直和旁边的墨丸一模一样。
她面无表情问:你在做什么?
叶久随便抹了一把脸,把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喏,在找这个的位置。
祁韶安看着叶久洁白的袖口赫然一道漆黑,眉心不由一抽。
嘚,刚熨好的衣衫,又白费力气了。
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拿过了叶久手上的东西。
她看了几息,面露疑色:这不是那杀手身上留下的牌子吗,那你在床底下找什么?
叶久随意坐在地上,指了指床下的
某处,在最里面有一个空掉的痕迹,和这牌子一个形状。
祁韶安看着叶久浑身尘土的样子,微微蹙眉。
这床下积了许多年的灰,却唯独空了一块,短时间不可能成这样,那只能说明这只银牌已经放置在床下多年。
祁韶安想清楚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你的意思是,这跟堇儿失踪有关?
叶久摸着墨丸软软的毛,低头嗯了一声,我一直觉得林时堇失踪的很是蹊跷,她一个孩子,和诚王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会成了诚王谋反的绊脚石。
祁韶安握着手里的小银牌,心底有些复杂。
朱阁向来为皇帝驱使,然而如今这小牌子却出现在堇儿的房里。
这里面的意味,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叶久沉默片刻,缓缓抬头,看来此事,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什么就不简单了?
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叶久抬起头来。
嚯,堇儿,你这是烧柴火去了?
白间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搓了搓手,看来今天能吃顿别致的了。
堇儿那一手菜烧的那叫一个新奇可口,他平日里眼馋许久了,奈何这小东西只给这祁丫头做,自己总也赶不到好时候,着实可惜。
叶久眨眨眼:吃吃什么?
白间指了指她,你不是做饭去了吗?
叶久一脸无奈:我打扫屋子来着。
白间闻言,脸上一下很失落。
得,又错过了。
叶久眉头一抽,狐疑的回头望了一眼祁韶安,我做饭很好吃?
祁韶安接过叶久手里的墨丸抱在怀里,那是自然。
余光忽得瞥见叶久那琉璃似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炫耀,她心底一气,话到嘴边拐了弯:
还能凑活一下。
叶久:
白间听了酸得直倒牙,索性走到了窗边,这鸽子谁家送的?这么大方。
叶久呲着小牙,凶狠的瞪了祁韶安一眼,惹得祁韶安弯起了唇角,眉眼都染了桃色的笑意。
叶久看得心头一荡,她下意识拎过祁韶安怀里蹭的正欢的墨丸,朝白间一丢。
它送的。
墨丸冷不丁从温柔乡到冷地板,幽怨的喵了好大一声。
笼子里的鸽子顿时扑棱起来,两只眼珠子翻的一丝黑色都没了。
白间连连摆手,哎哟哎哟,可别给我的鸽王气坏了,我上哪再找这么好的小家伙!
叶久一脸懵,白叔你说啥?鸽王?
她不确定的指了指笼子里扑棱的屎尿横飞的花尾巴鸽子,就它?
白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老夫这些年手上过了多少鸽子,像这样的身形,翅羽,爪勾,喙长,都是鸽王的上上之选啊。
他确定似的又看了两眼,摆了摆手,绝对错不了。
说起来,这是哪家公子送你的,这样一只价钱可不菲啊。
叶久张了张嘴,如鲠在喉。她看看墨丸,又看看小灰,沉默了。
祁韶安闻言莞尔一笑,她下床穿好鞋,又把墨丸抱了起来,眉眼含笑:墨公子送的,对吗。
墨丸摇着尾巴,垂着脑袋看着身体某处呆愣了两秒,转头埋进祁韶安的领口。
泥球你特么
叶久咬牙切齿,墨丸抬头扫了一眼,蹭的更欢快了。
喵喵喵喵!!!!
嘭!
白间抱着鸟笼子看着叶久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把一只黑球从少夫人怀里拎出来丢出了窗外顺便又关上了窗子的连贯动作,脸上写满了错愕。
祁韶安无奈翻了个白眼。
叶久满意地拍了拍手,微微一笑,白叔,我正好有事和你说。
时隔十几天,叶久再一次迈进了宫门,心里倒是升起了一丝忐忑。
她此次是应诏而来,自是不用去什么议政大殿。只是就单单路过,她也有点生理反应。
比如,屁股疼。
叶久吞了吞口水,拄着拐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以及响叮当之势,飞快的远离了明和殿。
身旁引路太监:???
朝元殿内,楚时慎看着叶久半傻不俏的样子,手里的奏折差点掉了。
镇远侯,你这是
明明那天还拍着床板据理力争,怎么一转眼成这副鬼样子了。
叶久艰难的撑着拐杖,低了低头,微臣给陛下
行了行了,看座!
小太监搬来了凳子,又贴心的放了厚厚一个垫子。
叶久小心的坐下,脸上表情极其丰富,哎哟嘶
楚时慎眉头一抽,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方稚会意,躬身行礼:喏。
叶久半睁着眼睛看着众人都退去了,瞬间变回了冷漠脸。
甚至因为刚才表情过于丰富,她使劲动了动眉眼才恢复堪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