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一边收着赶制出的双拐,一边道: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楚时慎看着叶久教科书般的演技,不禁鼓了鼓掌,你这又是闹哪出?
叶久翘了个二郎腿,小心看了眼外面,听说朝中风声紧啊,我这也是怕那群老顽固心理不平衡,谨慎行事嘛。
楚时慎闻言有些无奈,看来这顿板子没白打,你这家伙都知道要谨慎了。
叶久撇撇嘴,她这一趴好些天,像一条咸鱼一样,不,咸鱼还能翻身,她只能是一条咸鱼标本。
她可不要再来一回了。
你说的不错,近日来朝中确实不太平。楚时慎叹了口气,又道:不,是极为太平,太平的不像朝堂了。
叶久闻言皱了下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楚时慎摇了摇头,就是什么事都不发生,才可怕。
自上回贤王之事后,我责罚了这一众大臣,倒真是安生了些日子。我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不成想现在可好,这些文臣们朝会上都不说话了,一些政令也都推行不下去,真可谓是寸步难行。
叶久思索片刻,便指出症结:他们心里有气,所以故意拖沓敷衍陛下?
楚时慎无奈点头,这一两人也就算了,大不了我革了他的职,下了大狱,也就了事了。但现在一众文臣皆是如此,我难不成全给他们抓到大牢里?
叶久试探问了句,杀鸡儆猴?
楚时慎叹息,没用的,这群老家伙骨头硬着呢,这样只会激起他们的反骨。
叶久想了想,又问道:这里面总有个牵头的吧。
楚时慎给叶久抛了一个折子:自己看吧。
叶久两手拉开,只见上面写了大概十几个名字。她心下不由得一惊,看来楚时慎这暗里早已摸清楚了。
楚时慎似是知道她的心思,目光落在窗外,轻声开口:这是朱阁近些日查探来的消息,皆是明里称是暗里敷衍了事的官员。
叶久扫了一眼,结果当她看到第一行的人名时,下意识惊讶出声:
娄丞相??
作者有话要说:小灰:老子是个有脾气的鸽王。
第200章时隔多年
叶久使劲看了两眼,终于确定并不是自己看错了。
楚时慎背靠着椅子,手指抵着太阳穴,这娄老在朝三十余年,实为朝廷肱股之臣,劳苦功高,如今却当众被我驳了面子,自是心里不服的。
他指了指叶久手上的折子,娄老论品行论学识皆为上乘,朝中不少官员都曾受其恩泽。
叶久闻言皱了皱眉,我瞧着,娄丞相不是这样不分轻重之人。
虽然她与娄丞相只在贤王一事上才说了几句话,但是据她多日来的观察,这娄丞相虽然是个怼怼,但为人还是正直的,应该不会因一己之私而影响大局。
楚时慎闻言嗯了一声,娄丞相虽耿直,但绝不会做伤害康盛之事。只是他那些学生,糊涂跟风,才搞得如今局面难以收场。
叶久微微点了下头,众臣心里也有气,而丞相只不过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靶子,立出去既挡风遮雨又能躲在后面出口恶气,何乐不为?
楚时慎顿了顿,叹气道:娄老一身傲骨,为官从不随意妥协于人,然而如今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就只得这样僵持。
叶久好像突然明白了。
她指着自己的脑门,台阶?
楚时慎正色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镇远侯,你任重道远啊。
叶久:
要不是你穿着这身龙袍,老子一定把你打回畜牲道。
楚时慎愉悦的伸展了下手臂,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叶久咬着牙一笑,把怀里的小银牌直接丢了过去。
楚时慎瞬间歪头,两指夹住。
行刺皇帝,斩立决。
叶久哼了一声,娄丞相的事自己解决?
胁迫皇帝,凌迟车裂。
叶久木着脸:两位王爷的事你也不要知道了。
楚时慎转过头看着她:欺君罔上,诛九族。
叶久:
好吧你赢了。
你敢动韶儿,我就敢怂。
楚时慎翻看了两眼小牌子,疑道: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叶久站起身,脸上恢复了正色,这是在我房中搜到的,已蒙尘多年,我怀疑与当年堇我失踪有关。
楚时慎一下便想到了当年所发生的事,你是说,这与逆王有干系?
叶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逆王指的是当年的诚王。
她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楚时慎目光有些深邃,他手中握着小银牌,一时安静。
朱阁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了皇家,准确来说就是皇上。
就连自己当时得知朱阁的人是追杀自己的人时,都不由吃了一惊。
他想在回想起来,若非是方稚带着手谕出城百里相迎,他都恍惚以为是否是自己的父皇要杀自己。
叶久看了眼楚时慎,抿了抿唇,道:先皇与家父推诚相见,肝胆相照,感情深厚无比,此事断不可能是先皇所为。
楚时慎闻言面色稍缓,他微微点头,那你想知道什么?
诚王当年交代了什么。
楚时慎皱着眉头,那时我也年幼,此事内情其实并不知晓。而且此事涉及皇家私密,自然知道的人也不多。
不过要说什么人会知道,那就应该是父皇身边的魏言魏总管。
叶久连忙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在昭陵为父皇守陵。
叶久闻言一顿,随后皱了皱眉,她总不能跑到皇陵去问吧。
楚时慎把小银牌还给她,有些奇怪:你为什么突然想起调查这件事?
叶久轻笑了一声,在屋子中随意踱着步,陛下不觉得有些相似吗。
她原本以为林时堇这事是皇帝授意的,后来却忽得想到,当年林时堇遭人袭击一事,和如今楚时慎归程遇袭,怎么觉得里面有一丝丝的微妙。
楚时慎登时一愣。
这何止相似,简直如出一辙。
那么接下来就是
楚时慎心中警铃大作,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久看楚时慎变了脸色,便道:魏总管守陵已有两月余,陛下不若将其调回,换个人去。
楚时慎闻言想了想,忽得展颜一笑,镇远侯还真是,蔫坏啊。
叶久不在意笑笑,却忽得停下了脚步,指着架子上的佩剑,道:你这剑
楚时慎还没从刚才阴人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嗯?
和我家的好像啊。
不是好像,应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早就觉得白叔那把剑怎么会如此眼熟,自己好像在哪看过似的,现在想想,明明就是沈十架自己脖子上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