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儿。
祁韶安闻言转头看她。
叶久眉头一抽,你有没有觉得,这家伙眼里有种八卦的感觉?
嗯??
墨丸喵了一声,低头舔了舔爪子,随后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摇着尾巴转头走了。
叶久指着它,手指颤抖:它它它它它还瞥我??
祁韶安轻笑,伸手拉起了她:不过一只猫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多表情。
叶久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想着某小视频app上那群成了精的喵主子,无奈摊手。
果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撸出一只直升清华的猫。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转过身:我好像听白叔说过,这墨丸并不是一直都在府上。
打头的小厮应声道:确实如此,墨丸不常在府内,这次也是月前才回来的。
叶久点点头,又掰着指头一算,嘶,这么算来,它已经十四五岁了啊!
想到这,她心底突然有些许压抑。猫的寿命一般就是十四五年那个样子,而十五岁以上的就相当少见了。
也就是说,这墨丸怕是
叶久抿抿唇,她想起刚才墨丸走路歪歪斜斜,甚至跌了一跤,它其实根本不是不爱听,而是大限将至。
叶久皱着眉头,眼里流出一丝心疼。她轻步走过去,看着墨丸抖着尾巴一下又一下,惬意晒着太阳的模样,便伸手抚上了她的毛。
没想到,你还是只长寿猫呀。
墨丸抬了抬脑袋,复又懒懒的躺了回去。
可不然,墨丸也老了。
叶久闻声回头,只见白间从竹林后绕出来,笑着朝自己走来。
你瞅瞅,明明是将军带回来的猫儿,到最后却缠上了他儿子,真是没理可讲。
墨丸晃着眼珠,低低叫了一声。
叶久心底软塌塌的,摸着它的脑袋,这叫缘分。
墨丸鼻头翕动,贴着她的掌心蹭了蹭。叶久一瞬间少女心爆棚,撸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一把把它抱了起来,顺了顺它的绒毛,忍不住转头道:
我好喜欢这泥球啊!
老管家见状突然愣住了。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
那时竹叶漫天,金光满园的深秋,一个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家伙,抱着一只通体黝黑的小猫,扬着笑脸:
白叔,堇儿喜欢这只猫儿!
稚嫩的嗓音和叶久沉实的声音交.织缠.绕,老管家下意识脱口而出:堇儿
叶久看着他有些疑惑,怎么了白叔?
此时一猫一人正歪着头看向他,甚至墨丸还忽闪了忽闪大眼睛。
祁韶安也转头看过来。
老先生反过神来,轻咳了一下掩饰道:哦,约摸快午时了,夫人唤你们去堂里用饭。
侯府吃饭的地方不像寻常百姓家那样挨着厨房,是有一个单独的厅堂,位于竹园和紫茹苑之间。
白叔,那个拱门之后是什么地方啊。
叶久指着不远处一间和竹园差不多的圆拱门,侧头问道。
白间微微一顿,便答道:那是将军生前理事的书房。
叶久一听不再多问,就只哦了一声。
侯府的饭堂有自己的名字,横梁上面一只匾额:希合堂。
叶久仰头看着,心底倒是平添一股温馨之感。
她隐约瞧见饭桌摆放在偏侧位置,便悄悄问了一句,这里专门用作吃饭的?
白间领着她们进去,边走边说,不止,平日里也用作后院赏罚议事之地,不过不常有事罢了。
叶久点点头,随着他迈进门槛。她转头望过去,发现林夫人正坐在桌边,闻声抬起了头。
堇儿来了。
叶久应了一声,便顺着白间的指引坐在了凳子上。
祁韶安也随着落座。
叶久的位子在林夫人旁边,她余光见身侧女人一直面带微笑目露柔光的看着自己,她心底砰砰直跳。
叫人上菜吧。
林夫人侧头吩咐了一句,丫鬟应声出了门。
此时此刻,屋子里一片寂静。
叶久偷偷看了眼对面的白间,又和祁韶安对了个眼神,依旧不知道该开个什么完美的话头。
堇儿可去过竹园了?
最终还是林夫人开的口。
去去过了。叶久愣了一下,连忙回答。
说完她怕再次陷入尴尬,又补了一句:很漂亮。
林夫人轻笑一声:堇儿小时候爱竹,也贪玩,便把他那小院子改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叶久嘴角僵硬上扬,干笑了一声:哈哈,是吗,这么有才。
林夫人目光轻轻扫了她一眼,此时丫鬟端着菜鱼贯而入。
叶久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一桌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就差哈喇子没流出来了。
白间深知她的尿性,张罗着让大家动筷。
今日堇儿终于归家,理应鞭炮过府,大宴亲朋,但此值国丧期间,就只好一切从简了。
叶久闻言连连摆手:没必要没必要,简单点好。
林夫人弯唇一笑,堇儿果然懂事。
她捏着筷子,夹了一只鸡腿放到了叶久碗里,快吃吧。
林夫人接着环视一圈,大家都莫要愣着了,动筷吧。
叶久点点头,她本就饥肠辘辘,早就忍不了了,一听这话便就着碗里的鸡腿啃了起来。
祁韶安看她吃相还算可以,便安下心来,拿起了筷子。
韶安安,你别光愣着啊。
叶久见她久久不动,便替她夹了一筷子菜。
祁韶安有些诧异她突然改变的称呼,但见她朝自己悄悄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便应了声,好。
她侧过眼,却对上了林夫人的目光。
那道看似柔柔眼神里,有探究,有审视,还有一股隐隐的气势。
祁韶安心底有些不安,但还是大方地朝林夫人颔首一笑。
白间坐在祁韶安的对面,目光落在几人身上,忽得笑道:堇儿,祁丫头,侯府的饭菜如何?
叶久看了眼祁韶安,回道:丰盛可口,比路上吃的好太多了。
林夫人眉眼含笑,侧头看向祁韶安,我听温黎说,堇儿已经与这位祁姑娘成婚了?
叶久眉头一跳,她停下筷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按理说老先生应该已经都作了汇报了,但林夫人却又在此时提起,她一时也拿不准这林夫人的心思。
林夫人又问:不知祁姑娘家中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