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祁韶安正在微雨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叶久目光中有些担忧,而祁韶安对上了她的眼睛,莞尔一笑,示意她安心。
叶久见状扬了扬唇角,看着祁韶安款款走来,站到自己身侧,朝着林夫人盈盈下拜。
云城祁安见过夫人。
林夫人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位是
叶久笑了一下,我媳妇儿。
似是觉得不够,她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林夫人感觉一道雷直直劈上了自己的头顶,什么??
她眼睛来回扫过两人,突然转头看向了老先生,面色发沉,白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老先生迟疑了一下,微微颔首: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行回府吧。
林夫人皱着眉,目光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那就回府再议。
叶久看着那林夫人沉着面色欲言又止的模样,皱了皱眉。
林夫人叹了口气,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
叶久看向了祁韶安,握紧了她的手掌,韶儿,我们慢慢来。
祁韶安抿抿唇,看着她的眼睛,莞尔一笑,知道。
叶久见状转过头,和老先生递了个眼神,便拉着祁韶安往马车走。
而在她转过身后,祁韶安垂下了眼眸,唇角笑容不再。
老先生一手负在身后,眼神扫过几人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回府!
戏看完了,人群也不再继续议论,纷纷散了。
茶棚旁,一青衫公子站在招牌前,往城门口走了两步,遥遥探着头。
公子,您看什么呢?
一书童模样的人走到他身旁,在他面前晃了晃。
青衫公子拉下他的手,指着那几辆马车,那是谁家的马车?
小书童遥遥看了两眼,不清楚,看样子是个大官。
青衫公子闻言想了想,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刚才停留的是哪位大人?
小书童点点头,是,公子。
镇远侯府挨着皇城不远,在一处安静的街上。
马车终于停下,叶久和祁韶安对视一眼,她深吸了口气,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林夫人也下了马车。
堇儿,可还记得这里?
叶久闻声看了看府门口,漆黑的四开大门,此时中间开了两扇,繁复的屋檐之下,那漆金的匾额上四个大字:镇远侯府。
叶久环顾了一圈,身旁还有两座麒麟石雕。
她皱着眉,心底有些纠结。
你说不认识吧,这堇儿丢的时候都有八岁了,怎么着家门也能记住啊。
你说认识吧,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记得,那一会儿人家问起别的怎么办,总会有穿帮的时候吧。
老先生从车后绕出来,呵呵笑道:堇儿在外多年,不记得也是正常,夫人还是让她们先进府吧。
叶久连忙点头,林夫人见状颔首一笑,目光停在叶久脸上,变得慈爱柔和。
叶久顿时松了口气,便转身去扶祁韶安下车,韶儿,慢点。
祁韶安察觉到众人似是都在看自己,想把手收回来,奈何叶久握得太紧,只好借着她的力道迈了下来。
林夫人站在一侧,眼神落在叶久和祁韶安交叠的手上,眸中明诲不清。
侯府之中,别有洞天。
影壁之后,入眼的竟是一座假山池塘,两侧回廊围绕,通向正厅。
老先生见叶久面露疑色,便开口问道:可是这石林有何不妥?
叶久闻言一惊,连忙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这样的布局不怎么多见,一时好奇罢了。
老先生抚须一笑,这座宅子是先皇赐给侯爷的,用的是宫廷的建造师,自是与寻常人家有所不同。
叶久闻言了然点点头。
原来先皇对侯爷这么好,连宅子都一并设计了。
老先生微微叹息,将军戎马一生,自是配得上这般赏赐。
叶久没再接话,她牵着祁韶安走在回廊里,时不时欣赏着院子里的景致。
鱼池上,有几块砖石堪堪连着假山,假山不算很高,但足以挡住后面的屋室。
以山石作屏,实用又不失雅致,叶久弯着眉眼,这设计的确实巧妙。
她不经意望向了假山顶部,却发现一个蓝衣裙的女娃娃正趴在那儿。
叶久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小心!
祁韶安听见她的呼声,连忙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老先生闻声也回过头,四处看了一圈,皱着眉问道:怎么了堇儿?
叶久脑子晃了一下,她定眼一看,只见那假山顶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仔细看过之后,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祁韶安看着她面色有些发白,轻声问道:阿久,你看到什么了?
叶久闻言转过头,一脸苦恼:我脑子刚才好像闪了一下,八成是我看错了吧。
祁韶安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许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叶久点了点头,又跟着老先生往正厅方向走。
临到拐角,一丫鬟模样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朝几人行礼,夫人请管家先生去紫茹居一趟。
老先生略思一瞬,转头朝着叶久说道:堇儿,你先与丫头在府上转转,我一会儿再去寻你们。
他接着又对两人身后的仆人吩咐到:你们几个,照顾好少爷和少夫人。
绕过正厅,路被分成两条,一条是老先生走的方向,叶久随即指了指另一条,这里是通向哪的?
她身后的小厮恭敬回答道:回少爷,这边通着您的竹园。
叶久眉头一挑:我的?
小厮点点头,这些年,您的竹园日日都有人清扫,都盼着您回来呢。
叶久一听来了兴趣,韶儿我们去看看这家伙的老窝长啥样!
祁韶安微微一笑,由着她牵着自己往月拱门走去。
叶久不得不感叹,侯府是真的大。来来回回绕了好多条小路弯廊,终于,一座白墙灰瓦的小院门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不是吧这么难走,当年他们是怎么钻进来拐跑你家少爷的。
叶久叉着腰粗喘了两口气,心底不由叹了口气。那掳人的哥们是个狼人,这样都能摸到了门,实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