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有有我看到了,只是那娘们实在不像个娘们。
陆林愣了,不像娘们?
他脑海中飘过祁韶安平日里清冷似仙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怀疑。
老先生再问:在哪儿看到的?
男子怯怯的看了他们两眼:在连邙山北侧,快到固北村,那里面有个山洞,在那儿遇见的。
那他们去哪了?
男子往后瑟缩着,他们哪儿也没去
老先生拧眉:这是何意?
男子嘴唇颤抖:那男的中箭了,估摸着已经不行了
什么?!
祁韶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力所及,一片柔光。
连身上都传来阵阵暖意。
她愣了一下,忽得苦笑一声。
原来,人死后真有意识呢。
她下意识去摸叶久,但触手的是一片柔软的被褥。
丫头?你醒了?
耳边突然响起来一道温和的声音,祁韶安顿时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粗衣的妇人坐在小椅子上,手里拿着绣筐,正抬头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祁韶安反应过来,出声问道:这是
只是一张嘴,她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怔住了。
妇人轻笑一声,连忙端了一个茶碗走过来,丫头你才醒,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祁韶安伸手去端,却发现自己右手已经缠上了布条。
妇人见她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怪嗔了一句:小姑娘家怎么搞得那么狼狈,当时村里的人见着你还以为是只小黑猴,差点伤了你。
祁韶安怔怔的看着她,只见大娘把茶碗递到了她唇边:
快,先喝两口。你这手啊我已经替你包扎好了,正好你醒来了,喏,换身干净的衣
大娘,与我同行那人呢?祁韶安急急打断了她,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臂。
她发现阿久根本不在她身边,心下焦急,根本听不进大娘在说什么。
碗里的水顷刻洒了大半,大娘吓了一跳,连忙安抚她:
丫头你莫急,那孩子送到村长家里了,我们固北村啊只有村长媳妇会点雌黄之术,她啊,以前是个医婆哎!丫头!
大娘正说着就看见祁韶安翻起身就下床来,吓得赶紧拦她。
丫头!黑咕隆咚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祁韶安借力站起来,然而脚一落地,脚掌便径直传来一股钻心的疼,她差点跪在地上。
你再走这腿就要废了!快,听话,赶紧躺回去!
大娘看着祁韶安打心眼里心疼,自家的幺女差不多也这么个年岁,纵使天天做农活受过不少伤,但像这样整条腿上不是青紫就是血口子的,她看着都心惊。
祁韶安刚恢复的力气根本抵不过大娘,她急得眼泪直打转,抓着大娘的手,哀求道:
大娘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我相公她中了箭,我不见到她心里难安啊!
大娘看着她一双泪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里酸涩得不得了,谁家的父母看到自家孩儿这样,也很难狠下心肠吧。
大娘叹了口气,背过身,示意祁韶安爬上来。
祁韶安愣了一下,随即揽上了大娘的肩头,多谢大娘!
大娘却并没有开心多少,她沉着脸,微微侧目:
丫头,大娘带你去可以,但是你不能寻死觅活的。
祁韶安听了心里一个咯噔,她颤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大娘,你这是何意?
大娘一把背起她,顿了顿,道:
那孩子伤得太重,恐怕已经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这是加更你们信吗?
还有请问现在有心疼叶子的吗,在线等(乖巧)
第125章离村
村长家在固北村偏东的位置,离大娘家不是很远。
祁韶安趴在大娘背上,有点不好意思,她想下来自己走,但被大娘果断拒绝了。
理由是,大娘背着快。
祁韶安顿时不说话了,静静地窝在大娘背上。
大娘体型微胖,脊背上都是常年劳作练就的肌肉,即使背着祁韶安,脚下依旧有条不紊。
不多时,二人停在一处柴院门前,大娘一边拍门,一边喊道:他婶子,开门呐!
里屋门被拉开,一个妇人披着一件灰色的棉袄,走出屋来,张望两下,林姐,都这么晚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林大娘隔着篱笆说道,这丫头心里担心你屋里那孩子,这不急着来看看嘛。
她转头跟祁韶安说,这是村长家媳妇,你叫王婶便是。
祁韶安想下来,奈何林大娘锁得死死的,她只好颔首道了一句:见过王婶。
王婶边拉开柴门,边笑道:小村小户哪有那么多讲究,快进来。
祁韶安微微扯动嘴角笑了一下,便直奔主题,王婶,我相公现在可还安好?
王婶登时愣了,相公?
她有点怀疑自己,如果没看错的话,屋子那个明明是
祁韶安见她满脸的疑惑,便知道阿久的身份已经泄露,便连忙改口道:为方便行事,我二人伴作夫妇。
林大娘啊了一声:这不是你相公啊?
祁韶安心底涩然,她想说是,却又无从解释,只好道了句,是家姐。
林大娘了然,嗐,女娃儿在外不容易,大娘明白。
说着还背着手拍了拍她的脊背。
祁韶安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她记不得已经有多久没人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以为是自己的阿娘。
丫头,我听说你身子也伤着,一会见了你姐姐,可不能着急上火。
王婶迈进屋子,在推开面前一扇门前,转头看向了祁韶安。
祁韶安心底涌现出难以抑制的不安和担忧,这是她醒来听见的第二个人提醒自己,不要失控。
她不敢想,阿久到底是什么样子,会让她们接二连三的这般告诫自己。
但她还是乖乖的嗯了一声。
因为她太想快点见到叶久。
想知道她好不好,
想知道她烧不烧,
还想知道她疼不疼。
祁韶安伏在林大娘身上的手不住地颤抖,林大娘似是有所察觉,转头轻声道了句:丫头别怕,你姐姐会没事的。
林大娘心疼祁韶安,却忘了自己前不久说的那句:恐怕已经不行了。
木门被推开,屋子里一盏油灯忽忽悠悠,摇摆不定。
灯台旁的火炕上,拢着一个棉被包,隐约是个人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