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将军再领兵出征的时候,我也去!
我们都去!都一起去!
那人扳着萧方的肩,硬把他扶起来,毛毛躁躁地给他擦去眼泪:小兄弟你也是性情中人,别哭,你看着,夑州早晚还是咱们的!到时候你在家好好等我们的好消息!
萧方夺过毛巾,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两下,深呼吸一口,才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别小瞧我,到时候我也去!
第56章权臣
季云祺带着秦槐回到山洞时,正看见萧方正跟一群人在一起,但正在中间侃侃而谈的不是萧方,萧方只坐在旁边,安静地抱着膝盖听。
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萧方的身份,他此时恐怕要怀疑自己。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萧方非常热衷于胡吹海侃,但凡出去玩,萧方肯定会准备一肚子的故事讲给大家听。
在他印象中,萧方才应当是站在人群中间的那个,热情奔放得像个小太阳,在他眼中烁烁发光。
不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小太阳的光芒黯淡下去。
见他们回来,围坐着的一群人都爬了起来,纷纷打着招呼。
老大。
季将军。
季云祺也向众人微微点头回应,将手中猎到的山鸡野兔递过去,而后径自走到萧方面前: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萧方知道自己虽然没用,但好歹身份在这里,有什么要商量的,总是需要跟他说个明白,便随着二人在山洞深处坐下。
沿着那条水源走
季云祺用树枝在地上简单画了个图,萧方之前给他讲过在水边遇到那些人的事,便不多解释,画了一条曲折的线,当做那道溪水,然后点了两处。
我们现在在这里,顺着水源向前,有一处深潭。刚刚我们只远远过去看了一下,并没有下去,但秦槐说,从深潭向下往南不远,便可以出水,进入地下河的溶洞。
对,溶洞一直向下,在接近山脚处,有隐蔽处可以出山,不用担心,那条路我自己走过几次,里面还藏着我要送给云祺的礼物。
秦槐将那条曲线继续拉长:但现在的问题有几个,第一,对方人数未知,而且我们虽然藏起来了那些尸体,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很快察觉到。
第二,他们对水源必然关注更多,所以公子之前才会与他们遇到,我们在深潭周围发现有被掩盖过的脚印,很可能在周围埋伏有人。
第三,夜间有狼群活动,我们只能白天出发。
萧方越听越是心惊,他们这么多人白天出发,又是前往很可能有埋伏的地方,怎么想都是SS级别的高难度。
那我能做些什么?
公子会游泳吗?秦槐问他。
会但不是很擅长。萧方有点讨厌自己了,他的确不擅长游泳,只能做到入水不发慌,游上一二十米还可以。
我
不等季云祺开口,秦槐迅速打断他的话:不要紧,到时候云祺断后,我带公子下水。
这一行人里,也只有季云祺有能力为他们断后,萧方哪怕再不想倚靠一个陌生人,也不能拽着季云祺不放。
季云祺的胸膛还是那样平静地起伏着,只有喉头快速地滑动。他的手扶在膝上,极轻地攥了攥,又松开。
好,公子就拜托你,请务必将公子平安带到。我会尽快调理身体,五日后清晨,我们出发。
他像是不敢去看萧方的神情,话一说完便躬身告退,匆匆去了一边。
这个季云祺,秦槐在一旁看着发笑:现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连我也信不过?
萧方看着季云祺的背影,想起来秦槐之前的话公子不问问,为什么西戎这么想杀云祺。
之前他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季云祺是有理由恨他的,恨到忍不住要掐死他,可现在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连把自己交给别人都忧心忡忡。
其实季云祺可以不用对他这样好,好得让他惭愧内疚,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入非非。
自己来了之后也干了不少好事,再也不是之前的混蛋了,季云祺是不是因此对他改观了呢?
也许季云祺当真是喜欢这样的他?
萧方慌忙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诞的念头甩掉,只来得及跟秦槐含糊招呼一声,便鼓起勇气想季云祺那边蹭过去。
他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打扰季云祺恢复伤势,只是如今胸中充溢着汹涌激荡,如果有些话不说出来,他恐怕时刻都不得安宁。
季云祺听到身后脚步声,很快转过身来,有些意外,却很快将外衫脱下来铺在地上,请萧方上座。
萧方见那衣服上沾的都是已经干涸结块的血迹,心里不是滋味,哪舍得坐上去,坐下前捡起来叠了叠,递过去。
山洞里凉
抬眼看见对方中衣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他又收回了手:今天还没有换药吧。季云祺不知道萧方在想什么,只轻轻嗯一声,正在心里反复纠结着要说的话,便看见萧方挪了一下身体,用后背挡着视线,在袖子里摸了摸,拽出来硕大一个塑料袋。
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
萧方其实恨不能把所有前因后果都一股脑倒出来,剖心剖肝地对季云祺好,让过去的那些委屈辛苦都被埋在土里,填平踩实,就这样埋着不见天日。
可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冒牌货,只能让那点对人好的心思从边边角角里钻出来,竭尽全力地不隐瞒自己,像是小心翼翼地把遮在身上的谎话努力掀开。
这个是我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个宝贝,他说谎不脸红:虽然东西少点,但总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季云祺惊疑的目光在那塑料袋和萧方脸上游移,却只说:公子洪福齐天。
萧方心中愧疚,季云祺怎么总是这么好,对他一点怀疑都没有。
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他晃了一下,推开季云祺伸过来的手:你自己不方便,当心伤口裂开,你的身体关系这么多人的安危,别任性。
季云祺不好意思动,他索性自己上手,将季云祺的前襟拉开,轻斥一声不许动,又将中衣向后脱到了腰侧。
这次老爹准备齐全,他先清洗已经结了厚痂的伤口,用棉球沾碘伏再擦一遍,有脓水的就用匕首刺破,这些动作已经相当熟练,甚至看到黄白的液体沾在手上,也没有半天恶心的感觉。
季云祺几次想动,都被萧方喝止,只能默默低头看着。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萧方的头顶和俯身时露出的一段脖颈,衬在乌发中,触目惊心的雪白。
他盯着看了片刻,脸微微涨红,像是被自己脑中的旖旎念头他又想起了过年的时候,那张面色酡红的脸喷着酒气,焦急万分地问自己:我说的话,你都记住没有!
臣谨遵圣旨。他忍不住轻声呢喃。
什么?萧方一时没听清,抬头问。
没事季云祺将双手交拢,置于小腹前,掩盖着难以启齿的心思,顾左右而言他:公子,秦槐做事稳妥,公子放心随他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