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萧方更慌了,季云祺也不是自虐狂,大半夜的在外面挨冻,怎么可能没要紧事?

赶紧去把人请进来!萧方把人往外推:你赶紧的跑快点,不见到他,我心里不踏实。

小圆被他推得冲了几步,回头看着他。

萧方忙着套裤子,余光瞥见他欲言又止,赶紧问:还有事?

没有没有,小圆琢磨一下,还是小心问:听太后姐姐说,您跟季将军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萧方见他磨磨蹭蹭的也不当个痛快人,心中焦躁有什么事不能换个时间说:别啰嗦了,去叫人进来,请去偏殿。

从宫门到寝宫偏殿的距离不近,萧方先到了偏殿,本以为季云祺的脚力再快,他怎么也会等上一阵。

没想到他前脚刚进去没多久,季云祺便如一阵风般狂奔而来,迈过门槛的时候,甚至连气都没有喘匀。

萧方彻底吓僵了。

他从来都只见到季云祺温文尔雅的一面,言谈举止优雅从容,从没有什么能让季云祺如此失态狼狈。

前几天季云枫说过的话又一次从脑中碾过难不成真的要打仗了?不能啊,季云祺明明说了没什么要紧事,还能慢条斯理地耐心等两个时辰。

更何况如果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把季云祺吓成这样,他干脆别玩,安详躺平,等外族来日得了。

季将军?见季云祺慌得甚至在门槛上绊了一下,他连忙去伸手扶住:出什么事了?有敌人?蓝阳关?还是季老将军那边怎么了?

他盯着季云祺的眼睛,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可对方却一个字也没说,也死死地看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更要命的是,季云祺越是盯着他看,眼角越是泛红,竟像他刚刚穿越过来时看到的一样。

萧方心中一动。

这个眼神真的像极了那天拉他出来的纪凌,他原本一度已经沉溺在这个温柔至极的目光里,可没想到紧接着便是他始终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也一时分辨不出来,自己叫的究竟是季,还是纪。

皇上。季云祺低头看着萧方的手,正被自己的双手捧在掌中中,喉间忍不住哽了一下。

这情形是他不知多少次在梦中见到过的,明明在梦中时,连呼吸连气息都那么熟悉真实,每次睁眼看时,手中却都空空如也。

他早已过了失望就会痛哭的年纪,可遭遇了太久的失望之后,真实的美梦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反倒突然无法承受。

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恨不能立刻去安华寺还愿,感谢上苍对他的垂怜。

十年,没有白等。

他只想立刻见到萧方,却在等待的两个时辰里,近乡情怯般渐渐失去勇气。

如今当真见到了,又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不会显得太可笑,才不会把萧方吓到。

在他灼热的目光中,萧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季将军,出了什么大事?怎么大半夜的还在宫门外等着?

季云祺微微用了些力气,没让萧方把手立刻抽出去,长久以来的自制力让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他知道萧方是谁,他曾与萧方朝夕共处地生活了四年,他知道萧方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习惯,可萧方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萧方认识的只是那个名叫纪凌的室友,甚至不知道他这个不速之客。

纵然已经朝思暮想了六年,可他又该以什么身份站在萧方面前。

他喜欢萧方,那么喜欢,甚至可以为了萧方不惜违背约定,强行夺了原主身体的支配权,可萧方喜欢的人不是他,是那个叫纪凌的人。

季云祺的呼吸慢慢沉重起来,见萧方像是被自己的失态吓得不轻,强按捺着心中激荡,轻声回答:臣今日刚回京,想起来还没有见过皇上,就来见过皇上再回去。

萧方哭笑不得。

他们俩之间啥时候这么多规矩了?别说回来没见他,就算季云祺带兵回来闯皇城,他也不敢说啥啊。

而且也没听说过还有这规定,他怎么没见有别人大半夜的站在宫门外。

简直吓死个人。

季将军辛苦操劳,不用这么客气,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云祺从没这么不知所措过,他这辈子也没有跟什么情爱纠缠打过交道,对这种事毫无经验,面对着这句逐客令,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皇上眼前是念了六年的人,一朝老天开眼才让他得偿心愿,终于见到一面,他不想走也不敢走,生怕这一夜过去后,乍然梦醒,一切回到从前。

鬼使神差的,他忍不住喃喃问道:臣几日没在京中,皇上有没有想想见我

萧方脑子里嗡了一声,不知道这位股肱之臣今儿是吃错了什么药,别是大半夜的发了癔症。

他强忍着咽下去一个哈欠,不经意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季云祺的手指修长有力,指根处生着硬茧,与俊秀昳丽的长相格格不入。

这手摩擦在他透着粉白的手背上,有种粗糙的酥麻。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学校里曾经流行过各种占卜和心理测试,他曾经拿这个去问纪凌如果在古代,你会是什么人?

选项里似乎有书生、皇帝、百姓、将军、文官等等。

正在复习逻辑电路的纪凌几乎没有犹豫地给出了答案:将军。

萧方始终记得这个回答,纪凌一直是那种高岭之花的学霸人设,他以为纪凌怎么也会选书生、文官之类的,没想到会是将军,可回头想想,儒将似乎也挺带感的。

这个回答中的矛盾与和谐,正像现在的季云祺。

我他盯着那双修长得勾人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说着话:我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开一下防盗啦,大家体谅下哈,70%

第43章决心

萧方早上醒得很晚,又惯例地错过了早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神经弱,他都快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只隐约记得,季云祺发了癔症一样扯着他不放,但也说不出个四五六,他只好自己找话题尬聊。

好在之前他也的确是有事,忙把关于稻种的事跟季云祺商量。

季云祺又惊又喜,自然一口应承下来,军中许多人都是出身农家,对农活都不陌生,他不光连稻种都收下,连其他作物的种子也都一并要走。

萧方也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季云祺办事他放心得很,既然能答应下来,那明年口粮方面应该就不用愁了。

军中的粮草省下来,就能把库存的粮食放到市面上,压低粮食的价格,就算不能让民间的存粮突然多起来,也远好过眼下温饱不足的情况。

等到后年,全面推广新型种子,再让俞相他们考虑提前整顿圈地的恶习,就能很快解决粮食问题。

他越想越美,忍不住拉着季云祺絮絮叨叨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啥,最后完全抗不住的时候秒睡的。

好像有人把他抱着走动起来。

炭火烧得再旺,也不如暖气舒服,再加上他出来得匆忙,穿得并不很厚实,身上早就凉得透骨,如今骤然挨到了温热的怀抱,舒服得他身不由己地往人怀里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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