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停滞与突破

“总是穿一身白衣？那不是和我们所看到的完全相反？”

黄爷在纸上用水笔涂鸦着那团红黑雾气，一边画一边念叨。

瞿嘉宁却不觉意外：“若对方真的有颠覆秩序的打算，基本的伪装应该会进行的吧？我觉得这条消息并不能说明什么……”

洛子书也同意这个观点。特种部队在执行任务时，经常会强调个人身份的伪装。敌人能描述出的特征，也往往是他们刻意塑造出来的。

九祸抠着耳朵：“照你们这么说，这家伙怕不是个泥鳅变的？”

谢尔赫一边骚扰他家希德，一边指着黄爷纸上的涂鸦：“所有神兽在施法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法光都会与本体有共通点，这个是无法用其他伪装来掩盖的。那个东西每次出现的时候，所有目击者都称看到红黑两色，这么说他的本体也一定有这两种颜色。”

黄爷连连点头，掏出他还未记录完毕的名册。

名册上是他所知的，本体有这两种色系的神兽。这些神兽大部分都属于央国与其邻国，远一些的国家和大洲记录较少，并不完善。其中南洲的神兽，更是一片空白。

“南洲那地儿我实在不熟悉，只能先记一些其他位置的。”

谢尔赫翻着名录：“我能补充一些，我和北国还有海湾地带的神尊都有往来，能帮你们把那部分给补全了。但艾莫大陆的那几个国家我也爱莫能助咯，它们没少给沙联添乱，我们关系不太好……你们懂的。”

谢尔赫说完，颇为无奈地感叹了句“人类啊”……

少年想起黄爷说的那只来自艾莫洲的大蛇：“黄爷前辈，您以前提过的那只大蛇和您还有往来吗？是不是可以求助它？呃…它不是红黑色的吧？”

黄爷摸摸胡子：“那倒不是，它是只森蟒，素得很，我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他。现在除去继续完善资料，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瞿嘉宁在桌面中央的草稿上写下三个词：瓷片、纳尔和残卷。

“不管敌人来自何处，岷山对他来说一定意义非凡，而我们手中所掌握的瓷片和残卷的内容，很可能隐藏着他的真正目的。纳尔前辈传递给墨承的那些符号与文字，肯定也有助于我们找出真相。”

墨承询问洛子书：“符文和残卷的解读进行得如何？”

洛子书摇摇头：“因为要回避陈朱煜，所以进度不算快，毕竟他才是全国最顶尖的岷山学者。而沙联神尊所带来的瓷片也在破译中，那边才刚开始，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少年略有些失望，这意味着，众人的调查，很可能将进入一个停滞阶段。

谢尔赫摸着自家神枢的鼻梁，看瞿嘉宁有些失落，安慰道：“小兔子你太沉不住气了，对方这局恐怕布了许多年，要是我们在几天内就能将他扒光，那他不是太失败了吗？”

九祸也道：“这倒是句实话。眼下我们虽然看着被动，但核心信息却全握在自己手里，只要破解有了进展，对方的身份和意图很有可能就再无所遁形。先按照各自能推进的方向继续调查着，多积累一些信息，指不定会有额外惊喜。”

洛子书点头，表示央国近日会有团体出访南洲，他们可以安排凌光阁人员混在团队中，到南洲再收集一些当地的信息。

而在这段时间内，国之重器组继续接触不同的神兽，查阅典籍，完善红黑神兽名册——积累更多的有效信息。

沙联神尊谢尔赫非常享受在央国的日子，去看过苍鹰后，决定再多待两周。

“我很好奇那些瓷片破解出来会是什么内容，而我和希德的身份也有助于你们打开都城的外来神兽圈。这阵子你们就多养几十张嘴呗，我们沙联的哥姐都不挑食。”

有盟友在身边只会让都城更安全，国之重器组没理由拒绝谢尔赫的请求，便由洛子书做了申报，为沙联神尊一行办理延长手续。

这可苦了凌光阁的特种兵和队长们，守着一位神尊就已经够紧张了，这下又多了一位，陈寅连回家看闺女的时间都没有了。

瞿嘉宁和墨承继续带鱼蛋上学，课余便专注于古籍和资料的查询。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蓝沉瑜的又一次学习资料分享，却催生了少年的某个大胆猜测——而这个目前看起来颇为荒诞的想法，在未来将成为破解谜题的关键。

当天，少年锁定了一套记载世界各地不可思议现象的书籍，但由于它很受欢迎，所以只有两本在库。瞿嘉宁进行了预约，可最快也等待一周才能取得全集，他便决定到久未踏足的社团活动室走走。

神尊夫夫刚推开活动室大门，便惊讶地发现张儒青也在。

早先宁死不屈的张儒青正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身后的蓝沉瑜作军师状指点江山中。

“对、对，这里改成浅蓝色，原本的蓝太深了，一点活力都没有！”

张儒青一边照办一边吐槽着：“我真是瞎操什么心哦，看你们忙得很，过来送点奶茶，怎么就成美工了？”

蓝沉瑜用书拍上他的脑袋：“看得起你还喘上了，办这么大的活动加学分的懂不懂！你这学习赶不上模范夫夫，只能用额外的学分补了，好歹拿个优秀学生干部，面子上扳回一局！”

张儒青眯起眼睛：“你说得对！”

被点名的模范夫夫站在门口，少年无语地看着那两人，突然有点后悔今天过来串门。

这时正在门边制作道具的学姐看到夫夫俩，热情地打招呼：“你们俩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忙着蜜月啦？”

瞿嘉宁耳根微微泛红，直接无视了蜜月二字：“我们碰巧没课，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蓝沉瑜看到自己的王道CP出现，马上抛弃张儒青飞速移动到门边：“哎哟瞧你们说的，你俩开赛那几天愿意当个看板撑门面就够了，其他地方哪儿用得着浪费这么好的资源呢？”

张儒青听罢，恨不得站起来暴揍蓝沉瑜一顿。

瞿嘉宁知道蓝沉瑜给自己留了与冠军对战的名额，不好意思吃白食，连忙摆手：“虽然我们的自由时间确实不多，但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社长也别和我们客气。”

蓝沉瑜没料到学弟还真想帮忙，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他想了想：“嘉宁的外文还行吗？”

瞿嘉宁使劲点头。

“那你帮我校对一下给国外战队发的正式合约吧，虽然只是做嘉宾，但正规战队的流程还得走。”

见瞿嘉宁也干起活来，一肚子苦水的张儒青平衡不少，甚至大方地给夫夫俩加点了奶茶。墨承本不喝这些东西，但发现奶茶底部的“寒天爆爆蛋”后，便一边摸着鱼蛋，一边不客气地喝起来。

第86章双子？

瞿嘉宁在校对合同时，蓝沉瑜却没有给墨承安排什么工作。

看着墨承那张脸，社长总觉得他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只能供着。

某种程度来说，社长同学确实猜对了……

但墨承并不无聊，他注视着专心工作的少年，开始日常“盯妻”活动。

少年埋首校对，想喝茶就会微微侧头，这时候墨承会迅速把奶茶递过去，精准地送到对方嘴里。

蓝沉瑜和其他社员瞧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急需胰岛素。

待少年完全投入工作后，奶茶也不喝了，小动作也没有了，墨承便只能进入单纯的盯人模式。蓝沉瑜怕对方无聊，便又拿了两本漫画给他。

“墨承啊，闲着也是闲着，我新买的两本漫画给你看吧。”

神尊同学接过蓝沉瑜的书，考虑到两人的夜生活，道谢后便镇定自若地翻看起来。社长坏笑着捂住脸，心想不愧是他热推的CP，这攻君在十几个人眼皮底下看限制级漫画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一个小时后，少年校对完毕，伸了个懒腰，发现身边的男人正貌似专注地看着某本漫画。

“你在看什么呀？”

墨承将漫画递给瞿嘉宁，后者看到封面上的标题《弟弟是小狼狗怎么办？》就立刻陷入沉思。

了不得，这回不但搞基，还涉及伦理题材了。

瞿嘉宁好奇地翻开书，问男人：“好看么……？”

神尊同学马上给出一个特别客观公正的评价：“作者的绘画技艺有待提高，但是叙事手法成熟，花样也多。”

花样也多……这才是重点吧！

瞿嘉宁本着探究精神继续翻了几页，发现台词还没说几句，漫画里的那对兄弟就激烈地“碰撞”起来。

少年的脸马上红了，但他强忍着羞涩，看完了兄弟俩的第一次激情碰撞。

瞿嘉宁合上书，第一个感想是花样确实多……他小声问墨承：“他们俩是亲兄弟啊，你不觉得这个题材比较禁忌吗？”

墨承再次展现出神兽与人类不同的世界观：“上古有娶母或者嫁父者，兄弟姐妹之间……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要他们二者宁情我愿。”

“……”少年默默点了几下头，“我要努力向你的境界看齐。”

这时候蓝沉瑜走过来：“嘉宁啊，你校正的合同我发给翻译顾问了，对方看了第一份表示非常好，其他的几份也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正式发给合作方了。看不出来你这个数学系的小魔头外文也不错嘛～”

瞿嘉宁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为了看一些原版书自己加强过，本来以为看得都是科学类的东西，其他方面可能会弱些。合同文书从未接触过，能帮得上忙就好。”

社长很满意，送了个飞吻给瞿嘉宁。一吻过后，他马上看到了被瞿嘉宁压在手下的那本漫画。

“哎哟，你也看了？感觉如何？这类题材有点禁忌色彩，有些人不太能接受。”

瞿嘉宁挠挠头：“我也是第一次看，确实有点冲击力……不过目前观感还行，没有很抵触。”

蓝沉瑜立刻来了兴致，在两人身边坐下。并介绍起他的其他兄弟题材藏品，称这本只是同父异母，他还几本同父同母的。

“其中最刺激的是一套双子题材的，一位老作者的成名作，当年还拿了奖。你们要是能接受这个题材，我改天给你们把其他几本也带上？”

“双子？”瞿嘉宁抚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双胞胎也能……”

蓝沉瑜给了他一个“你这就没见识了吧”的表情，教学道：“双胞胎因为相似和更加亲密的缘故，往往会更具有卖点。比如我说的那本，两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完全相反。弟弟是攻，占有欲极强的腹黑鬼畜攻，哥哥则是人见人爱的好兄长类型。他们俩在一起就能够冲撞出很特别的火花！唉，说得我都迫不及待了，你俩等会直接去我宿舍吧？我今儿就拿给你们！”

蓝沉瑜说完，瞿嘉宁安静不语。

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完全相反……

亲切随和，一身白衣……黑红诡异，以吞食其他神兽为修行途径……

看着突然沉默的少年，男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墨承伸手轻拍少年的背部，询问他怎么了。

瞿嘉宁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对蓝沉瑜说：“社长，等会儿找你借书！谢谢！”

蓝沉瑜吓了一跳：“我的妈呀，你借就借吧，怎么一惊一乍的！那你俩在这儿坐会儿啊，我还得处理点比赛的事。”

“嗯嗯嗯嗯嗯！”

瞿嘉宁点头如捣蒜，相当乖巧可爱了。

蓝沉瑜被萌得不轻，哼着小曲儿继续干活去。

墨承有些困惑：“你对这类题材感兴趣？”

瞿嘉宁扫视周围，确认其他社员都未关注两人后，低声对墨承说：“墨承，还记得南洲神兽们都提到的双星吗？”

神尊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个三天之后就消失的双星。

“综合已有的信息，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可能只是我瞎想啊，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完全荒诞的念头。我在想，敌人的出生会不会是成双成对的？他们有可能都还活着，也有可能只剩下一位。而他们有相似处，也有不同点，这导致他们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形象，也有两面性？这才让我们调查的目标，出现完全不相符的情况。”

听完瞿嘉宁的话，墨承沉默片刻。

沉默过后，神尊认真地说：“理论上，天地间的所有神兽，都是独自降生的。但理论上，天地神枢也不该关闭这么久……所以我觉得，你的猜想虽然有违天地法则，但并不是全无可能的……”

瞿嘉宁抓住墨承的手：“我也这么想。我只是提供一个新的备选方向，我们在调查时可以将信息往这个模板套，若契合度高的话，就可以考虑继续往这个方向深入。如果出现了非常明显的矛盾点，那咱们再无视它。”

神尊同学又看到自家神枢眼睛发光的模样，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这个发着光的人，是自己独一无二的珍宝。

瞿嘉宁没想到墨承会突然吻自己，一时反应不及被对方得了手。两人分开之后，张儒青正用一种相当意味深长的表情注视着两人……

第87章天道与猜想

待蓝沉瑜结束工作，夫夫俩便跟着他回到宿舍。两人才进屋，就被小山堆似的漫画镇住了。

“嘿嘿，这些都是我平常自己看和借人的书，喜欢的书我还会买一本收藏用。收藏的都寄回老家咯，要不然宿舍非得炸了。”

这时蓝沉瑜的舍友吐槽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的书架早就被你霸占两个学期了！”

蓝沉瑜马上跑过去给对方捏肩：“好哥哥辛苦了～再说你不也看得挺欢乐吗？”

舍友翻了个白眼，继续玩游戏。

蓝沉瑜很快就找到瞿嘉宁想要的那套《暗月》，并附赠了三本同类题材的漫画：“这系列可能有点虐啊，不过最后结局是好的。其他的几个单行本都是欢乐搞笑向，你俩看这个要是中途被虐到，可以换一本缓缓。”

瞿嘉宁第一次无比感激地收下蓝沉瑜的书：“社长你太贴心了……我们借了你那么多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蓝沉瑜哈哈大笑起来：“见外了啊！我能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给别人，也可以从中得到很大乐趣的。只要你们别口是心非就好，嘴上说着喜欢，暗地里吐槽这些书都是垃圾。”

“怎么会！”

瞿嘉宁有点心虚，他一开始确实不太能接受这些大尺度漫画，但经过生活的磨练，他已经可以直面各种全|裸画面与情|色冲击了。

这时，墨承认真地回道：“社长的漫画对我们很有帮助，是很好的参考。”

蓝沉瑜立刻笑眯了眼：“我要是能做你们的床头灯就好了，嘿嘿～”

少年的心虚瞬间荡然无存：“……”

带着蓝沉瑜给的漫画回到凌光阁，虽然目标资料书还需等候数日才能入库，少年却也觉得今日颇有收获。

晚上的国之重器组例行会议上，瞿嘉宁发表了自己的大胆猜想，旧组员还没有说话，新队友谢尔赫就连连摇头：“小兔子，你这个想法有点太刺激了吧？这就好比你们人类说水和火是同一种东西，这在我们看来……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