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单舒的态度都让宋荣瑾有种错觉。
那就是,宋总你放心飞,单舒我永相随。
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单舒自己知道了。
三十二岁的老男人宋荣瑾身为宋家的当家人,宋氏集团的老板,有钱有闲,英俊潇洒,那是渣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作天作地的老作精终于有一天把自家那老老实实闷不吭声的管家赶走了。
隔天他就后悔得抓耳挠腮,要去追回来。
谁知道以前听话规矩的管家先生,丢给他一句当年他作得天怒人怨时的经典语录,“我厌了,宋先生。”
管家先生是个性格古板到近乎执拗的男人,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于是老男人宋荣瑾自食恶果开始了漫漫追妻路。
视角是攻,而且攻是真渣的那种,不洁的那种,不是套路渣,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攻就是成年人那种花心而已。请注意避雷,反正没签约,蠢作者打算放飞自我地写^-^。
《心上的烙印》系列关联文。
替身梗,主仆,虐心,豪门。
第58章
在位置上坐下之后,左右各一个保镖包夹过来,另外一个保镖坐前面。
孟云喘着粗气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被时颜捂在手里安抚,“孟云,我在,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可卿,可卿——”孟云突然侧身不安把他抱进怀里,“不要离开我,阿洲怕!”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时颜拍着他的背不停点头,“好,不离开,孟云别怕,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旁边的保镖一直在看他的肚子,实在太显眼太奇怪了,由不得人不好奇。
车开了半个小时,开进滨海最有名的心血管医院,从车上下来时肚子突然被揣了一脚,痛得时颜立刻顿住,不敢再动。
小东西偏偏这个时候胎动,而且还动得这么厉害。
停车场灯火通明,孟云下车后像受惊的猛兽不停左右查看,神情紧张,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车上时颜等肚子不那么痛,小东西暂时平静下来后才弯腰下来,大概是刚才在路上太紧张导致的。
跟着的三个保镖没有松懈,下车后再次向他们靠过来。
时颜察觉孟云情绪越来越不对,赶紧伸手拉他,谁知还是慢了一步,他低吼一声,一拳打在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人脸上,“不许你欺负可卿,不准你们带走他!他是我的!啊,啊!!!我杀了你们!!”
被打的保镖反应迅速,侧身抬腿要踢,被孟云抱住腿一口咬上去,痛得惨叫。
另外两个保镖连忙过来帮忙,时颜怕孟云受伤,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跑过去拉他,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剧痛起来,与此同时,激动的孟云将他猛然推倒,发狂的大喊大叫起来,“啊啊,可卿,可卿!!”
一个保镖看时颜摔倒在地,停下来伸手想扶他,下一刻却吓得后退一步,惊叫,“血?!”
“你流血了?!”
时颜这一摔倒就没再能起身,肚子突然撕裂般剧痛起来,大股大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流出。
孟云还在惨叫,三个保镖吓得同时住手惊恐看着时颜抱着肚子□□不止。
孟云这时也回头,刺眼的白炽灯光下,鲜艳的红色闯进眼中,让他一瞬间屏住呼吸。
脑中闪电般闪回一个个失落很久的画面,冰冷的雨,冰冷的人,血肉模糊的脸,以及那仿佛能汇聚成河流的汩汩鲜血。
鲜艳,刺目,振聋发聩。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啊啊啊啊啊啊!!!!”
“可卿,可卿啊!!!”
孟云抱住头厉声惨叫,痛得跪在地上哀嚎。
时颜痛得几乎快要昏过去,听到孟云的喊叫声,强撑着叫他,“孟云,孟云——你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你别怕——我好痛,你可以过来抱抱我吗?”
然而孟云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唤,痛得双眼眼角破裂,两行血泪滑下面庞。
停车场没有其他人,保镖吓得跑进医院求助去了,医院的医生护士听到动静,正在往这边赶,时颜拖着满身鲜血,爬到孟云面前,不过短短半分钟,已经痛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
狠狠捧住孟云的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自己,“孟云,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怕,求你——”
眼泪夺眶而出,时颜颤抖着抱住他,“孟云,我只有你了,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吧——”
真的快要死了,痛苦,压抑,没有希望。
过去这一年,就像做梦一样,时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天塌地陷一般,没有出路。
医生推着担架正在飞奔而来。
“可卿,可卿,我的可卿!!”孟云茫然而痛苦的呼唤。
再次用力推开怀里抱着他虚弱哀求的人,猛地站起来转身飞奔而去。
“可卿!!”
像那迷途的蝴蝶,痴狂而心碎!
“孟云,孟云!!”身下的撕裂感越来越严重,感觉身体要被劈成两半,时颜爬起来抱着肚子痛苦的步履蹒跚追在孟云身后,鲜血顺着两条腿流了一地。
“我的妈呀,这谁啊!!”旁边一个刚停好车的人走出来,看到眼前惨烈景象,吓得大叫,随后定睛一看,是自己认识的。
“时颜?”穆淳皓简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从面前跑过去的男人,抱着肚子,狼狈而悲惨,哪里还有半点第一次见面时云淡风轻的风采。
嘀咕一声,“我勒个大草,这是怎么回事?这,这地上流的是血?!”
“妈的,要出人命了!”一拍大腿,看到已经赶到停车场来的医生和护士,连忙跳起来招呼,“这边,快点!要死人了!”
“孟云!”眼看着孟云即将跑出医院大门,门外就是夜晚最繁忙的交通主干道,时颜心跳到嗓子眼,撕心裂肺大吼,与此同时,身下传来撕裂的剧痛,时颜再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前面孟云听到声音,突然顿住脚步,脑中巨大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大门口的保安跑到门口张开手要拦下他。
慢慢回头,孟云看到不远处在地上颤抖□□的人,听到他不停呼唤自己,“孟云,孟云,孟云啊——”
脑子里仿佛嗖的一下,所有的轰鸣声归于寂静,外界的嘈杂噪音以绝顶之势轰然压过来,汽车喇叭声,机械运作声,音乐声,脚步声,笑声,哭声,百千万种汇聚到耳中,令他前所未有的清明,一步一步走向那满身鲜血已经快要昏迷的人。
“时颜——”
啊,他的救赎——
他最后的心跳,血脉一般的存在!
“时颜——”
小声而胆怯的呼唤着,仿佛他是自己一个易碎的梦。
在可卿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为他撑开一片天空的人;在他失去自我陷入混沌的这段日子里,对他不离不弃的人。
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尽管他痴傻疯癫,然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对他温柔以待全心全意的人,他是知道的。
跪在地上,将全身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的人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时颜——”
“孟云,别怕。”时颜渐渐失去意识,只是口中仍然在低声安慰,“别怕,孟云,没事了,没——没事——了,我,我会一直——在——在你——身边——”
眼泪掉落在他脸上,孟云哀然抱紧他,“我听到了,时颜,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时颜彻底失去意识。
事发突然,情况紧急,医院急诊室接到通知后立刻安排附近的权威妇产科医生赶过来。
穆淳皓一脸懵,,逼的跟在医生护士身边不停问:“他,他他怀着孩子?!”
“他是女的?!”
不对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不止是亲眼而且还亲手验证过的。
护士横了他一眼,“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没看到现在忙不过来吗?再耽搁下去,万一病人有了生命危险,你负得起责任吗?”
穆淳皓举起手让到一边,“那个,用最好的药啊,别担心钱的事!”
说完,目光扫到站在急诊室窗口焦急望着里面情况的人,走过去,吊儿郎当问:“孩子,你的?”
孟云扭头看他,眼角还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目光冰冷锐利,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狰狞异常!
看得穆淳皓简直像被冰锥刺进身体一般,吓得他脸色僵硬,自说自话,“开玩笑,开玩笑。不过,挺奇怪的哈,穆青不知道这件事?”
“不关你的事!嘴巴闭紧一点!”孟云声音嘶哑的说,之前在停车场发作,他喉咙喊破了,所以现在说话非常困难。
不过穆淳皓也不是被吓大的,冷笑一声耸耸肩,扭头把注意力放在急诊室。
直接在急诊室进行的剖腹,取出孩子。
孩子抱出来时已经没有呼吸,经过抢救才救回来,好在已经足月,虽然体重不达标,五官四肢完全正常,抢救之后被送进保温箱。
时颜因为大出血,生命垂危,抢救了两次才救回来。
之后孩子和时颜两个人在医院住了整整两个月的院,彻底恢复后出院已经是第二年春天。
在这期间,陈明旭在医院病逝,到死都未能如愿以偿再见时颜一面。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预示着过去的结束,新的开始。
孟云自从病好之后,常常看不到人影,一离开就是三五天,每次回来都会抱抱时颜和小宝宝。
孩子时颜取名叫时慕,小名沐沐,两个月后已经长成一个可爱的小肉团。
出院回家又修养了两个月,时奶奶才允许时颜出门。
又是一年的五月,距离住宅处不远的公园荷花池里的荷叶已然亭亭如盖,池塘边的凤凰树盛开着火红的花朵,大片大片,耀眼明亮,辉映着这五月的大好晴天。
时颜推着小沐沐漫步在树下,小肉球如今已经能吃小脚趾,整天整天的抱着肉嘟嘟的小脚趾啃。
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给小沐沐放儿歌听,他偶尔会一边吐泡泡一边咿咿喔喔跟着唱。
看得人心都要融化掉。
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接到孟云的信息,问他在哪里。
时颜回了之后不到五分钟,孟云就提着热水找了过来。
“今天回来这么早?”接过他递来的热水壶,时颜打开喝了一口,问。
孟云点头,“晚上想吃什么,今天我下厨。”
时颜顿了一下,微笑着弯腰揉揉小沐沐的小指头,点头,“好啊。”
最近孟云经常和郑老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话,常常彻夜长谈,或者下棋,也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对了,毕业证我拿到了。”仰头靠在木椅靠背上,孟云随口说。
“学位证还需要花点时间。毕竟我没有交毕业论文。”
时颜仍旧点头表示知道了。
婴儿车里的小沐沐翻过身趴到边缘来仰起头望着孟云笑。
孟云心里一暖,把他抱起来高高举起,“我们小沐沐要举高高,叔叔举高高哦。”
“啊哈哈!!”
小沐沐小短腿儿缠着他的手臂,被高高举起,开心的咯咯大笑。
初夏的风,已经有了一丝暑气,时颜沐浴着微风含笑看着他们,目光偶尔掠过孟云的侧脸,眼中滑过悲伤。
晚上吃完饭,时奶奶和郑老头在楼下客厅看电视。
孟云收拾干净餐厅和厨房出来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上楼。
时颜哄睡小沐沐后刚洗完澡出来,在翻阅电脑上以前存的文章。
看他头发没吹干,孟云到浴室拿了吹风机回来给他重新吹。
时颜放下电脑,闭上眼任他的手在发间穿梭。
“你要走了?”
吹干头发,孟云收好吹风机准备放回去时,时颜突然开口问。
孟云背影顿了一下,点头,“是。”
说完离开房间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