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伯克利蹙眉,这也是他多年的疑问。
“我的手上从没有直接沾过血,顶多是个经济犯。他又是什么?他是间/谍!只要我向布莱恩家族戳破他的身份,你觉得布莱恩家族的那些老古董们会轻易放过他吗?就算他逃回华国,依旧会被那些埋藏在五峰联盟的人收拾掉!”
伯克利瞪大了眼睛,但又瞬间恢复了原状:“我对经济上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当年我帮你,就是为了你让逃离经济法庭。”
“我对你的那点情谊,早在十几年前就还完了,如今你要我帮助束辛,我也答应了。但为什么今晚你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对那对华国情侣就这么放心吗!”
李晟峰从容地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要不要再喝点?”
伯克利有些无语,李晟峰永远都是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知道你心中有谱,但我只想警告你,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你一旦出事,我也跑不掉!”
伯克利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李晟峰无奈扶额:“我现在并不想管他们是不是间/谍,我更加不想去探究他们是否是华琛的棋子。”
“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和别人下棋,特别是用他的棋子反将他一军,湛应连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束辛,”李晟峰顿了顿,手指在酒杯上来回摩挲,“他是我恩人的后人,我不能不帮他。我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就是束克文,不然,我死后无颜面对他。”
李晟峰确实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是个男人,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是一个固执倔强到极点的人。伯克利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李晟峰的想法,也无法阻止。
“这是束辛的资料,我找人从国内调查了他。他的背景的确是十分干净,却也十分悲惨。我虽然没有治愈他的能力,但我可以向他引荐我的老师。”
“可是李晟峰,我必须再次强调,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找我了,我和你无关!”
伯克利打算直接夺门而出,但李晟峰却伸手阻拦了他。
“你今晚最好还是留下来,普通人并不会这么快醒酒,在这住一晚把,就当是我们最后一次住在一起了。”
55、擿伏08
季凉依旧在红橡木公司内上班,为了彻底摸清公司内部的秘密,也不得不去挖掘公司内部的财务运转机智。
他每天下班后,都会苦着脸去找李晟峰讨教一些经济学方面的知识,
李晟峰也的确乐意解答,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逐渐开始扩散,甚至已经牵连到了股票运营上。
李晟峰的慷慨赐教并非是由于他多么喜欢季凉,而是在季凉的身上有利可图,比起自己派人去红橡木公司内部摸底,倒不如直接用这个上天送到眼前的“间谍”来的方便。
自从费尔死在了蒙哥马利古堡内后,想要插手五峰联盟的事变得更加困难,况且他对于红橡木公司内部更是一无所知,季凉正好可以为他所用。
李晟峰至少对季凉放下了一半的戒心,季凉四肢发达却头脑简单,胸无大志,天天只想着他的媳妇儿。无论是放在他们家中的监/听器,还是这么长时间的密切观察来看,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而且,季凉在经济学上的能力,更加让他放心。
一个在经济学上还算有点东西,但是天分平庸的年轻人,在华尔街遍地皆是。况且以季凉的本事,根本无法胜任经济间谍的任务。
在李晟峰的心里,季凉不过就是一个“一个上帝送来的傀儡”。
“汤姆,多亏了您,我现在的工作顺利多了,上司也频频夸赞我的进步!”季凉站在家门口,笑着对李晟峰恭维道:“我总是很好奇,您对于股市怎么能如此精通?但凡您的预测都一一实现了!”
李晟峰哈哈大笑:“小伙子,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你毕业于名校,可那些在大学里学的都,不过是些皮毛罢了,只有实战才能检验一个人的能力。”
季凉的脸上写满了敬佩之意,而李晟峰却不以为意。他瞥了一眼拿着公文包正准备送束辛出门的季凉,暗自嘀咕,这个年轻人或许正在寻思今晚给媳妇儿做什么菜吧。
李晟峰不禁嗤笑,他心里虽瞧不起这种胸无大志的人,但又莫名的喜欢和这类人相处,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心里会自在很多。
“谢天,你明天把布莱恩家族公司名下的股票都投了吧。”
李晟峰在季凉正准备出门时,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
季凉迷惑地回头,看向李晟峰:“布莱恩家族?”
李晟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凝滞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道:“对了,布莱恩好像已经去世了,现在的CEO是华琛,上次在湛应连家里你们见过。”
季凉的眼里立刻浮起了敬佩之意:“是的,那位CEO就是来自华国的华琛先生……”
“他....,还活着?”季凉疑惑道。
李晟峰沉吟了片刻,将头转向院里的花花草草。
季凉灵机一转,正打算继续说一些溢美之词的时候,李晟峰即刻打断了他,“对,就是他,赶紧投了吧。”
季凉颔首,笑眯眯地向李晟峰告别。
李晟峰看着季凉一路小跑着去给束辛开车门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嘲笑。
这种男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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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季凉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了束辛的腿上。
“成败在此一举。”束辛的眼神坚毅,抬手迅速比划道。
“一切按照之前的规定,切勿冒险行事。得手后,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季凉紧紧握住束辛的手,手心里微微渗着汗。
昨夜,他们已经将计划递了出去。顺子今日会以华琛代表人的身份拖住红橡木公司的高管,并用干扰设备暂停红橡木公司内所有的监视设备。
季凉则乘机去洛斯夫的办公室内,打开保险箱,拿走五峰联盟安插在华国内部的所有名单。
同时,昨晚他们监听到,伯克利医生今天会有一个会议,期间会离开一小时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束辛有一小时的时间,去寻找李晟峰的整容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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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护士轻轻带上了房门,束辛即刻起身,双手沿着墙壁逐一摸索。
季凉将监控检测设备别在了他的袖口,因此他断定,这间办公室并没有向内部研究所一样有严密的监控设备,但是这个房间里,应当会有触碰机关。
根据国内发来的报告表明,伯克利和李晟峰的关系,更加像是相互制约的关系。
伯克利此人看似散漫,但实际上城府极深,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更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中。
当年在李晟峰和华琛的决战中,伯克利手中明
明持有一定的股份,可他却在危难关头不闻不问,装作与这一切无关的样子,隐藏在这个研究所里,专心搞科研。
可他又怎会冒着得罪华琛的危险,来选择帮助李晟峰呢?
说明李晟峰手里有伯克利的把柄,而李晟峰这种落井下石,做事没有底线的性格,又怎么会容忍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呢?
所以,与之对应,伯克利手里有李晟峰致命的把柄。
而这个把柄,一定藏在万无一失,且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环顾诊断室四周,房间的面积并不大,构造也比较简单。束辛的学业是美学,其中也包含了环境艺术,其中涉及到房屋内部装饰的专业学科,束辛对此通晓一些。
房屋陈设摆放异常整洁,一尘不染,以此推断伯克利应该有轻度强迫症,在初见伯克利的时候,从他的衣着打扮上也可窥知一二。
诊断室连通着一间十平米的休息室,休息室内只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易衣柜。
踏入休息室时,有一个地方瞬间引起了束辛的注意,在床头有一个储物柜,柜子下面丢着一些凌乱的衣服。
按照普通人的使用习惯,既然这里丢了一些凌乱的衣物,应该时常被使用到才对,但奇怪的是,柜子上面竟然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以此说明,这个储物柜根本就不常使用。况且一个有强迫情结的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睡觉的地方杂乱无章。
况且宴请他们的那天晚上,束辛一直守在窗边观望,伯克利医生根本没有在李晟峰家里过夜,虽然他待到很晚,却依旧驾车回了诊断室。
据说伯克利以前也是一个花花公司,为何在整容后却总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内不出门?
种种迹象都表明,秘密应该就隐藏在这个柜子里,束辛的脚步已经控制不住的走向那台储物柜,忽然,裤兜里的电话发出刺耳的响声,本就悬在嗓子眼的心登时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束辛,我现在来接你。准备好,我们立即离开!”
季凉得手了!
束辛用食指关节敲击了一些手机屏幕,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他们之前设定好的暗号,同时也表示束辛当下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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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正在在会议室里开会的伯克利,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急切的事情发生。
他抬头望了一眼依旧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教授,心中愈加烦闷,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座位上迟疑了几分钟后,伯克利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抬手轻推了一下身旁的参会者,小声道:“打扰一下,我有事情,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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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辛挂掉电话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现在是10点50分,从华尔街开车到这里应该需要20分钟的时间,距离伯克利会议结束应当还有30分钟的时间,必须在季凉赶来之前迅速找到文件。
束辛带起装在兜里的手套,拨开那堆凌乱的衣物,果然,一个棕色的密码箱出现在眼前。
束辛按下眼镜腿旁的暗扭,果然,通过透视发现柜里躺着一份文件。
可是这四位数的密码要如何破译?
束辛观察了一下密码箱的外部,看标识应当是德国出产,这类密码箱的安全性能做的极好,基本上无法用外力强行打开。
束辛蹲下身,用臂膀环住密码箱,试着用力将它抬起,却根本无法抬动。
他趴在地上定睛一看,发现这个箱子居然定死在了地板上!
这下完了,打不开又搬不走,该如何是好?
他深呼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开始回忆之前国内发来的伯克利医生的资料。
大多数人设置密码都会首选自己的生日,先试试再说。
束辛凭借着记忆将伯克利的生日输入进去,当下就发出了错误的提示音。
这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登时让束辛的汗毛的竖了起来,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密码只能试错两次,第三次如果再不对,那箱子应该会强行锁住一段时间。
这可怎么办是好!
伯克利无妻无子,如果生日不对,那应该是某个重要的纪念日,然而还未等束辛想出破译的密码,伯克利仓促的脚步声已经在楼道外愈走愈近。
束辛倒吸一口凉气,手停在了别在腰间的匕首上。
如果事情发展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只能出此下策,硬拼一回!
56、擿伏09
伯克利的手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正当他准备开门之时,忽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背后喊住了他。
“伯克利,你这个老家伙,天天躲在实验室里有什么意思?”
木慧兰依旧穿着那身水蓝色绣着牡丹的旗袍,拎着手包,风情万种的向伯克利款款而来。
“木?”伯克利有些惊讶,为何这些十几年的未见的人最近都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好久未见,不知有何贵干?”
伯克利张开双臂,用苍老的脸颊挨了一下木慧兰脂粉满面的脸。
“爱德华教授派我来看看你最近的研究成果。”木慧兰垂眸遮盖住眼里的厌弃,依旧笑脸相迎。
听见爱德华这个名字,伯克利顿时大吃一惊。
“老师?”伯克利顿了顿,“他老人家还好吗?”
“不减当年。”
木慧兰伸手指向内部实验室的方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劳烦了。”
伯克利收回正欲开门的手,爽朗一笑,在木慧兰身前带路。
“不知你有没有给我顺便捎带唐宁茶,我可想死它了!”
“当然!”木慧兰莞尔,对着伯克利办公室的方向轻咳一声,扭头笑道:“带了一大箱,一会儿记得来我车上搬,我可搬不动那么重的东西!”
“那太好了!”伯克利眼里带着笑意,开启了实验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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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伯克利送走了木慧兰回到了办公室后,屋内已是空空如也,他长吁了一口气,刚才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沉了下来。
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打算进入里面的房间中稍作休息一下,视线习惯性地落在了那个最不愿意面对的角落。
那个钢丝边框木顶盖的脏衣收纳框,还是在静静地停留在原地。
脱下了身上的西服,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架上,正打算躺在床上稍做休息,但突如其来的警觉感让他立马清醒过来。
那个柜子上的灰尘似乎消失了一些,上面的东西也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伯克利曾经多次嘱咐过,任何人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不许擅自来他的房间,这件诊断室也从来都是亲自打扫。研究所里的众人也曾经私下议论纷纷,这个年事已高的独居老人实在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