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的眼睛变得锃亮,似乎她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桃花找了五位生辰非常特殊的人,将他们的血液伴着这五株桃树上的花瓣一齐让他的丈夫在月圆之夜喝下,他的丈夫真的就痊愈了!”
“真是无稽之谈!”林齐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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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顿了顿,在电话那头继续对季凉说道:“这件事渐渐传开,他开始给村子里人的义诊。”
“因为桃花生的美,村子里的一些男人开始打起了桃花的主意。桃花在做农活时被一群男人强奸,她的丈夫因为刚初愈,腿脚还是不利索。他不仅无法保护妻子,更甚至和村里的其他人一起骂桃花不守妇道,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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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说道这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她再次想起了多年前曾被判抛弃她的男人,“你们华国人就是如此的无知愚蠢!”
她扬起了下巴,用傲慢的眼神凝视着林齐,“我一定会让曾经被判过我的男人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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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继续说道:“后来,桃花实在承受不住村民们的构陷和丈夫的背信弃义,于是她再次选择了一个月圆之夜,吊死在一颗榆树下,可是那棵树居然也跟着流血了!而且当晚,桃花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
“最为诡异的是,传说中那一夜村子里的桃花树全部开花。”
“之后,村民们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更有些村民说自己在夜里看见了桃花,村里开始传言都说是桃花重生后回来复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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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说完整个故事之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激动地颤抖,“这就是我要带你们来这里的原因!”
林齐苦笑一声:“这个传言我曾经也听说过。”
“当年桃花上吊之后,玷污她的五个男人一夜间也分别死在了这五株桃树之下,你把我们带来这里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再度重复桃花当年的行为,将我们五个人分别杀死在桃树之下,你就能像桃花一样重生,对么?”
谢婉握紧了拳头,对着林齐怒吼道:“是!我要你们都去死!而且我还要那个混账负心汉也去死!”
“真是荒谬!”林齐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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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梁墨蹲下了身子,用手拍了拍身边的麻袋,“学长,你听见了吗?我可以治好的病,我不会让你去死,相信我!”
束辛屏住了呼吸,蜷缩在麻袋里一动不动,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群疯子竟然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传说。
梁墨见束辛在里面没有动静,心里开始有些发慌,他一路上都亲自背着束辛,生怕把束辛磕着碰着,难道束辛在里面被闷死了?
他慌忙伸手去解开捆着的麻袋口,电光火石之间,早已伺机而动的束辛在麻袋被解开的瞬间对准梁墨的脸上挥手就是一拳。
林齐看见麻袋里装的人居然是束辛,心里又是一惊,束辛是林磊的好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束辛陷入危险!
紧接着,林齐立刻扑向梁墨去帮束辛去制服梁墨。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仿佛眼前的小村庄都在摇摇欲坠。
27、血祭10
一颗子弹瞬间射进了林齐的腿部,一时间血光四溅,林齐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他死死地咬住后牙关,下意识的用手使劲捂住伤口处,以防有更多的血液从伤口处迸出。
一旁的林木见哥哥倒在了地上,愤怒极了!他终于恢复了理智,不再去相信谢婉真的会好心治愈自己的手疾。
当初他和谢婉明明约定好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可现在谢婉已经用枪打伤了两个人,他不能在眼睁睁地看着谢婉再伤害更多的人!
林木本就是练体育出身,他纵身一扑,瞬间将谢婉扑倒在地。
谢婉尖叫一声,手中的枪掉落在了地上,林木骑在谢婉的身上,一手卡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伸手想去夺过落在地上的手/枪。
可就在他伸手的同时,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只见梁辉将一把匕首狠狠捅进了林木的脊背,林木的衣衫瞬间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他的双手失了力,身子倒在了谢婉的身上。
梁辉拽着林木的衣服用力一扯,将他的身体扒到了一旁,斥声道:“你着什么急,总会轮到你的!”
下一秒,他抬起脚用力踩在了林木的腹部,冷笑一声:“多好的买卖,你哥哥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又十分渴望着恢复健康,你们都会被婉姐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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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天空像被炸开一般,酝酿已久的瓢泼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另一边的梁墨被束辛刚才的那一拳头挥倒在了地上,他眼见着束辛大有要逃跑的趋势,立刻撑起身子向前扑了上去。
束辛猝不及防地被梁墨扑倒在了地上,梁墨骑在了束辛的身上,用双手狠狠掐住束辛的脖子,“学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梁墨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神里充斥着疯狂与偏执,“我能让你重新开口,能让你的生命重新来过,你为什么要逼我!”
束辛被梁墨掐的喘不过气来,他白皙的脸庞被梁墨掐的通红,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梁墨喘着粗气咬着牙愤恨道:“我也是3月3日出生,和你是同月同日!学长,我本可以为你去死,用我自己的生命去祭奠永生之神来换取你的新生!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束辛已经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气道越来越窄,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涌到了头部,眼看着自己快要被梁墨这个疯子掐死,他的手在慌乱之下摸到了一块石头直接砸向了梁墨的头部!
一道血痕参杂着雨水顺着梁墨的头部滴到了束辛的脸上,束辛双手用力一推,将梁墨的身体推向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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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梁辉踩在脚下的林木见束辛那边有了转机,他微微张开嘴,口中的牙齿被血染的鲜红,忽然间他用双手死死抓住梁辉的右脚,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呐喊道:“大哥,束辛,快跑啊!”
束辛即刻跑向了林齐的身边,拉起林齐的胳膊将他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奋力向山下树林的方向奔去。
一旁瘫倒在地上的谢婉眼看着束辛就要越跑越远,她用手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向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手/枪爬去。
可就在此时,谁也没留意到之前昏死过去的夏婉君已经乘着混乱之时迅速夺走了地上□□。
夏君婉披头散发,雨水将她的长发贴在了两颊,她用手死死握着手/枪嘶声喊道:“你们都是骗我的对不对,我根本就不可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谢婉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地爬起身来,再次披上了伪善的笑脸,“婉君,我们都是女人,我知道你是不会开枪的,对吗?”
“我能感受到你的丧子之痛,我曾经也是有过孩子的人,可是却胎死腹中,我能理解孩子对一个母亲是多么的重要!”谢婉一步一步地靠近夏婉君,“今生所犯下的错误不能带去来世,你一定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不信你看?”
说着,谢婉的手在夏婉君的脸前一挥,趁着夏婉君晃神的片刻用力将她的手腕一掰,抢过了她手中的枪。
电光火石之间,谢婉将枪抵在了夏婉君的额头,向不远处喊道:“束辛!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立刻杀了她!”
此时的束辛已经背着林齐跑到了百米开外,他听见了谢婉的呐喊声后逐渐放慢了脚步,隔着葱郁的树林向那边望去,只见谢婉拿着枪对着夏婉君的同时,梁辉一拳挥向了木林,林木彻底昏了过去。
梁辉上前一把揪住了夏婉君的头发,他的金丝镜框瞟向了远处的束辛所在的方位,“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不会想从此以后都背负着一条人命吧!”
束辛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的手指在紧紧嵌在了林齐的胳膊上,指甲开始微微泛白。
“我数三声,我要看见你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不然她的脑袋就要开花咯!”谢婉望见远处的丛林里没有了动静,发出了瘆人的笑声。
“3!”
束辛咬紧了后牙,和背上的林齐对视一眼。
“2!”
束辛深吸了一口气,他皱紧了眉头凝视着林齐,林齐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回去。”
束辛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林齐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1!”
束辛搀扶着林齐,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出现在了谢婉的视野之中。
谢婉得意一笑,“你还真是一个小天使,可惜了....”
话还未说完,又是一声枪响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子弹穿过了夏婉君的额头,她的手缓缓松开了谢婉的手,身子霎时瘫倒下去。
鲜血飞溅到背后的桃树上,散落在桃花瓣上浸上了点点血红,那些花瓣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妖异。
夏婉君的瞳孔渐渐暗淡,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她等这一天很久了,自从她杀了齐云之后,死亡与赎罪已然成为她最为期盼的事,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也更加不要成为要挟别人的把柄。
束辛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在了身体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一手扶着旁边的树木干呕了起来。
谢婉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向一旁的梁辉挥了挥手,示意他将两人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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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梁辉已经向这边跑来,林齐一把握住束辛的手,示意他赶紧镇静下来。
束辛快速抹了抹嘴角,一把将林齐背在自己的背上,头也不回地向山下的地方跑去。
暴雨越来越肆意,阴暗昏沉的天空仿佛下一刻就会坍塌下来。束辛埋头狂奔,从头到脚都被淋湿,脚上的帆布鞋沾满了泥点,他的后背已经和林齐的身子粘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楚其中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
他能感觉到林齐的身体越来越烫,林齐的腿部中了子弹,必须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帮林齐处理一下伤口,且这样盲目的跑下去迟早会被梁辉追上。
梁墨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齐俯在束辛的肩头用虚弱的气声说道:“星星,你不要管我了,把我放下来!”
束辛大口喘着粗气,边跑边摇了摇头,林齐继续说道:“他们不会现在杀了我,你赶紧去山下找人求救,这才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束辛根本不理会林齐在说什么,夏婉君已经死了,他不敢想象那群疯子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他绝对不会现在扔下林齐不管!
如此想着,束辛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蒙着头向山下继续跑去。可是雨下的实在太大,暴雨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脚下一滑,登时和林齐一起滚向了一旁的山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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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辛跌倒在泥潭中,身上的衣服被泥水染成乌黑一片,已经分不清楚原本的颜色,两只手在跌落的时候被碎石划破了数道细小的伤口。
他用颤抖的双手微微撑起身子,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脚踝处传来,只见一根半尺余长的木刺在坠落的时候刺进了束辛的脚踝。他想呐喊,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嗓子里不断上涌着阵阵腥甜的血腥味。
此时,头顶上放的不远处出现了梁辉的身影,他放慢了脚步在原地迟疑了片刻,转身向四周望了望。
束辛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看向一旁的林齐,只见林齐在泥潭中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为了不让自己被梁辉发现,他咬牙强忍着脚踝上的疼痛将身体躺,一动不动地贴在地上。
就在这时,束辛仿佛能感觉到梁辉似乎正站在山坡上向下望,他屏住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生怕自己暴露在梁辉的视线内。
如此僵持了片刻后,束辛听见头顶上那人的似乎向后退了几步,继尔脚步声开始渐渐远去。
身体放松了几分,他紧握着泥沙的手缓缓松口,束辛长吁一口气,抬起身子向上望了望——果然,梁辉的身影已经奔去了山下的方向。
一旁的林齐还是一动不动,束辛用手拍了拍林齐的肩膀,可对方却毫无反应,他抬手摸了摸林齐的额头,手间传来一股滚烫的温度,林齐应该是发热了。
28、血祭11
束辛将双手摊开平举在胸前,尽可能地让雨水将他手心中的泥土冲刷干净。
雨水顺着手掌蜿蜒淌下,好似薄而锐利的刀片反复刮过一般生痛,污泥和血丝混杂在一起变成了黑红色。
可束辛根本顾不得这些,林齐已经在昏迷状态,他得赶紧到山下找人求助,而且刘梦和林木还在那群疯子手里。
如此想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在手旁随意找了一个木棍,狠狠咬在了嘴中。
必须要先把刺进脚踝处的木刺□□!
束辛深呼了几口气,用后牙冠死死咬住木棍,右手猛地用力将木刺向外一拔。
瞬间,瞳孔快速收缩,撕心般的剧痛传递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口中的后牙似乎快要镶嵌进木棍中,眼角已经泛出了几滴泪花。
束辛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后,他迅速爬到了林齐的身旁,两手拽住林齐的胳膊用力将他从泥潭中拖了出来。
束辛拍了拍林齐的脸,可林齐一点反应都没有。无法,他强忍着脚上的疼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次将林齐驼在了自己的背上。
因为在来之前被装进了麻袋里,束辛根本记不得来时的路。此时已到了傍晚时分,原本就阴暗的天空变得更加昏沉,更是辨不清方向。
束辛背着林齐在偌大空旷的山谷中跌跌撞撞,因为连续十几个小时不曾喝过一滴水的原因,他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脚踝处还在不断渗着血,还没跑几步,眼前的景象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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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间,仿佛在百米之外看见了一座破庙。
束辛心中一喜,说不定里面有人!
他欣喜的拍了拍林齐的手,背上的林齐用模糊的鼻音应了一声随后又再无声响。
无奈,他用手将林齐向上托了托,加快了步伐向破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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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凉等人已经到达了九龙山底,警鸣胜响彻整个山谷,可在眼前却出现了三条分别通往不同方向的路,其中一条是当时林齐林木开车上山时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