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记得她了,这个色胚子,看来是喝酒喝多了。
“放开我,死色鬼。”
宁情推着那人,示意让她离开,这是什么样子,她居然这样羞耻地躺在这个色鬼的双腿上,这人还一手托着她的肩膀,一手按着身子。
她要羞愧死了。
杨钧翰努力地转动微醉的脑子,凶巴巴的小脸,死色鬼,眼睛有一瞬清明。
“你不是那个泼辣的女人吗?怎么跑来这里了?”他因为醉酒,语速有些慢。
你才泼辣,宁情横了他一眼,又推了他一下。“要你管,死色鬼,放开我!听见没!”真是倒霉,怎么又遇上这家伙了?还是在青楼里,果然是色鬼,真恨前两次没多揍几下。
“哎呦呦,是个烈性子,更有味道了,钧翰兄,不可多得哦!”
席间有人起哄。
“这还是老熟人,钧翰兄,你真坏,居然瞒着兄弟们,太不够意思了。”
她一副良家妇女的打扮,还梳着妇人髻,一眼就能分辨与这青楼女子的不同,居然还如此戏言,这群浪荡之徒。
杨钧翰想起被这女人揍了两次,还真想趁此机会灭灭她的锐气,“女人,再说一句我是色鬼,我定会如你所愿。”
杨钧翰威胁着怀里的女人,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宁情见这男人如此,按捺不住手里的冲动,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揍。
哪知男人似有防备,一把捏住宁情挥起的手腕,压下,顺带箍住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还想打我?胆子真大。”那人眼眸靠近,危险意味更加浓重,“是不是觉得我当真不会欺负女人?”
宁情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已经完全受制与这人,还有那人逐渐下压的醉脸,当下骇然。
惊惧地望着那人,结巴道:“你……你你要干嘛?”
“我干嘛?”那人好笑,“你既然是这楼中女子,又喊我是死色鬼,理当知道我要干嘛?”
“我……我才不是这里的,我是刚刚被人群挤进来的。你看我衣服穿得这么多,头发也是挽的妇人髻。”宁情可不想被这醉鬼当成盘中餐。
“也许是这里的妈妈设计的桥段,扮成良家女子故意引得客人注意,这可是经常发生在此的,况且你还主动勾住我的脖颈,还骂我色鬼。让我如何不觉得你是故意为之?”
看到自己的手臂果然还挂在那人的脖间,宁情慌忙抽出。
可一抽出,整个人的重量就落在那人的怀里,更加让人尴尬。
似乎感觉到宁情身体的重力改变,杨钧翰收了下手臂的力量,以至于不让她的后背无依靠,如此一来,宁情与那人挨得更近,几户是贴在他的胸前,加之他的头压得如此低。
想到与他的姿势,宁情恶心得想吐,还什么扮的游戏?
“快放开我!”
杨钧翰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刚才害怕了一会又变成凶巴巴的模样,真是好想欺负她。
“不放又如何?”
宁情也怒了,再不放开她,大不了鱼死网破,打不过他,咬也要咬死他。
“再说一遍,我是被挤进来的,你若是敢动我分毫,我定让你断子绝孙,还告你欺辱良家妇女,让你蹲大牢。”
此言一出,隔间其他男人一阵哄笑,都看好戏地望着他们。
杨钧翰微微点头,似乎听进了宁情的话,慢声慢语道:“哦?原来是误入的,我还以为你身兼数职呢?”
你才身兼数职,宁情道:“还不放开我?”
“放开可以,给我赔个不是。不用很大声,我一个人听到即可。”杨钧翰醉眼朦胧,在女子耳边轻言。
“难怪呢!你可真小气。”这臭男人原来还是记恨着先前的事情,才如此对她的,原来是个瑕疵必报的。
为了快些躲开这恶心的男人,宁情堆起一个假笑,“抱歉,我错了。”
“不够诚恳,再来一遍。”原来欺负女人如此好玩,杨钧翰觉得有点舍不得放这女人离开了。
宁情快哭了,这是什么变态之人嘛?为何让她遇到?
想到人生地不熟,又是这烟花之地,不宜久留,必须先走为敬。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错在哪了?”那人不依不饶。
“不该打你,不该说你是色鬼。”
……
腊月二十五,阳光甚好,福清城里处处都充斥着浓郁的年味,往来的人们手上都提着年货。
宁情一早就起来,梳洗完毕,步行到花老板的府邸,煜园,递了拜帖。
等了片刻,得到回复,花老板昨夜晚归,现在还在歇息,请她择日再来。
宁情一听,心中盘算,她来一次福清城着实不易,岂能就此回去。晚归而已,大不了多等几个时辰,等花老板睡得舒爽了,说不定心情大好,那鲜花的事情就此谈妥了呢。
宁情美滋滋的幻想着,于是,同仆人说道,愿意在此等候。
仆人见宁情执意要等,又进去禀明老夫人,老夫人闻言,第一次有女人来府上找她儿子,大喜,详细问了情况,听说是妇人装扮,心中很是失望,想着外面天寒地冻,一个女人在外面等着,显得她们家不近人情。于是,让下人唤那女子进屋。
宁情等了半响,仆人出来,说是可进屋等待,宁情着实欢喜,不管如何,能进得门内,事情就算有了进展,便高高兴兴地跟着仆人进入府宅内里。
这宅子修得委实漂亮,宁情还是第一次见人用玉石铺地,见惯了青砖黛瓦,好似突入神仙府邸,处处光洁明亮,纤尘不染,踩上去好担心鞋底的尘土落在上面,污了地面。
跟着仆人进到花厅,此处又是一番风景,厅内精致无比,桌椅板凳皆是上好的木料,宁情分辨不出,只知屋内散发着阵阵幽香,不是香料所致,而是这厅中的整个材料所出。
香而不腻,沁人心扉,仿佛让人置身花海之中。
有婆子送来清茶和点心,还点上暖炉,加了暖垫。不久,花厅内暖意浓浓。
宁情安静地等着,时间一点点流淌,可能是这屋子太舒适,太适合在这冬季里冬眠了。
宁情竟然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
杨钧翰是被渴醒的,揉了下还有些发涨的脑袋。爬起来,倒了杯水喝。
凉水入喉,清凉舒爽,顷刻止渴,还清神醒脑。
心想着再也不能喝太多酒了,喝的时候痛快,可脑袋疼得不行。
听到屋内的动静,守在外面的小武连忙进屋伺候。
“少爷,您醒啦!小的去给您打水。”小武说完就小步跑了出去。
不一会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伺候着杨钧翰清洗得差不多了,小武道:“少爷,有个妇人在花厅等您,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了。”
杨钧翰丢下手里的汗巾,问道:“何事找我?”一个妇人不找他老娘,找他有何事?
“那妇人指定要找少爷您,老夫人让她在花厅等着。”
“少爷,您的脸和脖子怎么弄的?”小武此刻才发现杨钧翰脸和脖子处都有伤,从耳部边上的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好几道,长长的,粉红色,好像是被抓的。
杨钧翰咳嗽了几下,面色平静道:“猫抓的。”
小武见自家少爷英俊的脸庞居然受伤了,好不心疼,“少爷,昨晚被抓的吗?昨日白天小的没见着啊!”
杨钧翰只束了额前的一小撮头发,其他任之披散,还理了一些在前面,刚好遮住伤痕,让谁看到,也不能让他老娘看到,不然又得问上半天。
“嗯!没事,不必理会。”
小武有些奇怪,最近几天少爷不知怎么了,老是身上有伤。虽然都是皮外小伤,可少爷是谁,练过的人怎么轻易就让弱小的给伤了?真是想不明白。
难道少爷昨日去了青楼,喝花酒强了人家被打了,不可能啊,少爷根本不近女色,也没有女色敢近他,去青楼也是一干狐朋狗友喝酒。
“不许多言,去弄点吃的过来。”杨钧翰赶紧打发掉小武。
坐了片刻,杨钧翰想起刚才小武说有个妇人在花厅等他。
会是谁呢?找他何事?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一会还要去看小柔,杨钧翰决定先去瞧瞧。
第34章原来他就是花老板
杨钧翰穿着便服就出了门,经过几个廊道,很快就到达花厅。踏进花厅,见一女子靠在椅背上,此刻正低着脑袋打瞌睡。
这女人也有些太过随意,居然在他人家中酣睡,真是……
这女人的一身装扮,怎么如此眼熟?淡青色的披肩斗篷,边上裹着白色的短毛,露出里面藕色的衣裙。
不会是昨天那个女人吧?若真是她,还真找上门来了,胆子果真不小。可她此刻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于是,杨钧翰咳嗽了两声。
宁情听到动静,立马惊醒。眨了两下眼睛,让混沌的脑袋清醒。
她怎么睡着了?真是失礼。
宁情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来人,可待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心中一阵抽搐。
怎么又是他?
这个登徒子,死色鬼,想起昨晚恨不得暴起抽他一顿。
可他为何在花老板家?想起他曾经说起是个管家,莫非好巧不巧这登徒子是花老板家的管家,那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还真是她,这个女人真是难缠!!杨钧翰不客气地问道,“到这来干嘛?”
宁情抽了下嘴角,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仰起脑袋虚张声势,“登徒子,别以为你是花老板的管家我就怕你,我跟你说,一会我见了花老板定把你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揭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个女人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你一下,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真上门来讨说法了?”
听到他说一个摸字,又想到昨夜难堪的一幕,宁情真想捂住这家伙的嘴,还好此刻厅中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为了让你这色鬼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必须揭发你,你等着吧。”
“昨晚是你乱动,我重心不稳摔了下来,才不小心……那什么……确实不是故意的,你这样上门来闹,确实不好,这样吧,我给你赔礼道歉,还赔你些银子,此事就此作罢。”
宁情冷哼一声,去青楼喝花酒,还能装着没事人一般,真是不是一般的厚脸皮,还想拿银子封他的嘴,做梦去吧!
杨均翰:“你看你一个妇道人家,一个人去那地方,难免不被误会,这也不能完全怪我。”
宁情:“想用银子堵我,你放弃吧,你明明认出我了,也知我误入,明明就是记仇,我都道歉了,还那样,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鬼,登徒子。”
杨钧翰居然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开始不让确实故意不然她走,他也不知为何就对这个女人如此小肚鸡肠,许是昨日醉酒的缘故,可最后摔跤真不是故意的,手没放对地方更不是故意的。
“好,我道歉,可以了吧。又不是故意的,说了是不小心。”杨钧翰撩开头发,露出伤痕,“你瞧瞧把我抓成这样了,下手可真狠。”
宁情看到他的伤痕,抽了口气,她当时比较愤怒和慌乱,竟然把他的脸都抓伤了,加上他又道了歉,心里有了些许愧疚。
见宁情没有做声,杨钧翰也不想计较太多,“我那个什么了你,你也打了我,我也道了歉,此事就当扯平。”
“还有我必须向你解释,第一次去你们家,是真的走错了门。第二次去芽儿家也是。我不是色狼,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言尽于此。”
杨钧翰一向以为自己是冷静随性,面对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竟然如此费劲唇舌去解释。可能她口口声声的色狼对他来说太过冤枉,毕竟他从未色过谁。
宁情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此急切且气愤的向她解释,难道真的是错怪了吗?
宁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地站着。
“你此番来此就是为了这事?”如果为了这事,他就要走人了,反正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为了这事等花老板,你可能要失望了。”
宁情不明所以地望着杨均翰。
“花老板刚刚出门了,不知何时回府,不要等了。”说完就走出花厅,吩咐在外候着的下人,赶紧送走里面的女子,以后也不得让她入内。
宁情叹了口气,一早等在这里,花老板人都没瞧见,他就出门了。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总不能叨唠人家。方才进来的下人也说花老板出去了,看来,真的只能明日再来。
离开煜园,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无所事事的宁情还是决定去花老板府上候着,毕竟这是她此行的目的。也不知花老板何时回府?再进去打搅也不大好。
宁情决定在花老板府门不远的地方等着,花老板回府,她也能第一时间瞧见。
这一等又是几个时辰,从白天等到暮色,从暮色等到满天星空。白天尚且还好,虽说天凉,宁情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搓搓手跺跺脚的还能凑活。
可当日头落下,夜幕降临时,这寒风就变得刺骨起来。哪怕再怎么搓手跺脚,还是一个字。
冷!!
可再冷也得忍啊!都已经等到这个点了,不能前功尽弃。宁情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把斗篷的帽子也戴上。
这时,一个人影向这边走来,那人脚步有些虚浮不稳,好像是喝了酒的。
不会是花老板吧!这出门既不带随从,也不坐马车的吗?此刻天色很暗,再加上离得远,宁情看不清来人。一天下来,这府中就出来几个仆人,都是出门购货的,也没瞧见一个像主子的。
本着宁错过,不放过的理念,宁情决定上前看看。
可一走近,宁情失望至极,怎么又是这家伙。身上一阵酒气,不会又喝花酒了吧!真是无可救药。这一天天的出门喝酒,哪里有半点像管家的样子。
宁情转身就想走,她可不想招惹一个酒鬼,还是去老地方待着等花老板。
可刚转身欲走,身子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这是什么情况?宁情惊恐,这个酒鬼不会又把她当成青楼里女子了吧?她到底哪里像青楼女子了?一次两次的招惹她,宁情内心真是崩溃了。
“小柔……你来看我了吗?”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似悲似切的声音,搅和着浓浓的酒气有些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