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根本停不下来,好气哦!
乔琬就这样一边生自己的气一边来回来去地琢磨了一晚上,直到半夜里骆凤心都睡着了她还在琢磨。
看着骆凤心安逸的睡颜,乔琬气得恨不得把枕头砸到骆凤心脸上。
害我不能睡着觉你却睡得这么香!讨厌死了!
第二天起床,乔琬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还被骆凤心嘲笑了,气得她早饭多吃了半碗粥。
饭后,骆凤心差人备了些礼,跟乔琬一同去了永安王府。
“我跟王爷一直想要个女儿,好不容易有了,还没好好团聚几天你们就要走……”王妃跟永安王很是感慨,一家人一起吃过午饭,王妃又叫人拖了两车东西来。
“我听说岷州现在乱的很,你们此去一路小心。我让人备了些行李物资,你们去了也许用得着。”
乔琬连连推拒。她拜永安王夫妇为义父义母,除了成亲那日磕了几个头,回门的时候带了些礼,都还没孝顺过二位,怎么好收人家的东西。
“我和王爷都把你当亲闺女,你来这儿就是到了自己家,不用这么客气。”永安王妃打开了两口箱子指给乔琬看,“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些被子褥子、盆箸匙盂等日常用具和几株人参,一点心意。”
她合上箱盖,狡黠地一笑:“我呢还希望你在那边用这些东西的时候常想起我们,给我们写信来。”
王妃说的有趣,乔琬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虽然跟永安王一家只见过几面,却觉得很是投缘,只可惜马上要离京,只能等来日回京城的时候再多回报一些。
下午,乔琬跟骆凤心又进宫见了骆瑾和一面。要聊的正事之前都已经聊过,这次见面只是纯粹话别而已。这次骆凤心前往岷州说的是去封地而不是出征平叛,明日骆瑾和也不便去城楼相送。
“你们这一去,朕在宫里可就寂寞多了。”骆瑾和近日一直被头痛折磨,看起来有些虚弱。
“陛下……”乔琬听他这样说,忽的想到了昨日见过的曹淑妃。她犹豫了一下,劝道:“臣幼时曾读过一首诗,诗中后两句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骆瑾和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神色更见哀伤。乔琬原是要用这句提点曹淑妃的事,看骆瑾和这样子,怕是又想到了已故太子妃身上。
罢了罢了,她自己跟骆凤心这边都是一笔糊涂账,哪里又管得了别人。比起这个,她现在更忧心骆瑾和的身体。小白说他最多还能活上两年多,现在似乎就已经显出了些端倪。
“陛下,保重龙体啊。”乔琬关切道。
骆瑾和摆了摆手,牵起嘴角勉强的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朕,倒是你们两个,去了岷州不要再闹小孩子脾气了,同心合力,好好相处,朕等着你们回来。”
乔琬今天早上还跟骆凤心闹了小孩子脾气,被骆瑾和说起,脸上微微一红,她悄悄瞧了眼骆凤心,恰逢骆凤心也正朝她看来,连忙又把头转开,脸上更红了。
两人辞别了骆瑾和,又去跟陈太后告别。双方,主要是乔琬跟陈太后,假模假样地互相关心了一番,骆凤心则全程坐在边上,像一尊凶神。
乔琬昨晚就没睡好,今日又折腾了一天,回到府里洗漱完毕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处在车里。
她一骨碌爬起来,对坐在她对面看书的骆凤心惊道:“这就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骆凤心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扫了乔琬一眼:“你睡得像头小猪一样,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赖着不肯起。”
乔琬揉了揉头发,好像有点印象了。
不过——
“我是怎么到车上来的?”乔琬疑惑道。
骆凤心这次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她,只送给了她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乔琬深吸一口气,默默回想了一遍昨天答应骆瑾和的话,忍下了去跟骆凤心扯头发的冲动。
她刚睡醒嘛,还不让人迷糊一下了?
车里的毯子刚清理过,蓬松柔软。乔琬以前嫌热,现在入秋降温了,加上这会儿又是早上,温度还要稍低一点,靠在毯子上就格外舒服。
她一只手撸着毛毛,一只手掀开车窗的帘布往外看。她们已行至郊外,放眼望去官道两旁尽是山林。
此番前往岷州,骆瑾和拨给了骆凤心五千兵马,此时这些士兵分为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前队负责开路,后队则护着骆凤心的车驾和行礼。
除了这些人,公主府里的仆人基本也都跟在车队里,这些人都是跟着骆凤心从北境撤回来的,忠勇有加,也算是骆凤心的心腹了。
而乔琬这边,只有月袖和栾羽跟着车队一起走。
云广逸爱玩,说是要跟云想容沿路采采风逛逛景,慢慢游玩过去,若是乔琬有急事再催他不迟;而尹笙则有点私事要去办,说是等办完后再去千阳城找她们。
令乔琬无语的是,月袖还把那日在眠月楼她房里的那个姑娘也带上了。
“你都不知道岷州那地方穷成什么样!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月袖搂着姑娘坐在自己的马车里说得理直气壮。
车队行进速度不慢,五日后,他们踏入了岷州地界。
前几日骆凤心一直坐在车里看书,从他们接近岷州开始,她便穿上了铠甲骑着马带队走在前面。
月袖趁着休息的时候偷偷蹿到乔琬马车上来,嗑着瓜子说道:“哎,你看见你家小君刚才跟那些士兵说话的神态没有,还挺威风的。”
乔琬当然看见了,骆凤心穿着战甲的样子简直帅得让人合不拢腿好吗!
当然,她也就在心里浪一浪,在人前还是保持着镇定冷淡道:“也就那样吧。”
“嘁,你就装吧!”月袖分了一把瓜子给乔琬,问道:“你们俩后来那个了没有?”
“哪个?”乔琬没听懂。
“就那个啊!”月袖放下瓜子,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乔琬一见涨红了脸,一脚踹在月袖腿上:“你给我下去!老流氓!”
论功夫乔琬显然不是月袖的对手,并没有一脚把人踹出车的本事。月袖逗了她一会儿,车队忽然停了下来。
“不会是你家小君来捉奸了吧?我先走了,告辞!”月袖说着从车窗跳出去,呼啦一下就不见了。
乔琬嫌弃地拍了拍毯子,觉得整个车都被那个老流氓玷污了!
她把毯子的毛毛理顺,见前面还没动静,便下了车上前去寻骆凤心。
“前面出什么事了么,怎么不走了?”乔琬在队列最前寻到骆凤心问道。
骆凤心正拿着一张地图,面色严肃地跟两个偏将说话,见乔琬过来,便把地图指给她看:“咱们原本要从这里走的,前段时间大雨,山体滑坡阻截了官道,所以现在改道走了这条路,就是咱们前面这条。”
乔琬看了看地图,又抬头看了看前面,那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仅能供一辆车或是两队人排成长条通过。两边山势陡峭,植被茂密,看上去有些阴森。
“你怀疑这里有埋伏?”
乔琬虽然没读过兵书,好歹看过这么多年电视剧,这种地势险要的地方,敌人占住高地,待车马过到一半将两头的路堵死,从上往下砸石头或者射箭来个瓮中捉鳖,底下的队伍通常都是跑不掉的。
骆凤心点了下头,对乔琬说:“借你朋友的海东青一用。”
乔琬去叫来月袖,对月袖说明了情况。月袖吹哨叫下她的海东青,给它喂了一小块肉,然后又用哨声指挥它去探前面的山谷。
乔琬手持望远镜,视线追随着那只海东青,只见它在天空盘旋了几圈,忽然一个俯冲,猛地扎进树林。
林中数声惨叫,几瞬之后海东青直冲上天,好几支利箭追着它的尾羽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乔琬:我怀疑你在套路我!
公主:那你拿出证据!
乔琬:你给我等着!(╯‵□')╯︵┴═┴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ylvanas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皮皮虾的皮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真的有埋伏!”乔琬惊呼道。
海东青的速度很快,那几根箭矢没有伤到它,不一会儿它便叼着一小块织片飞了回来,喙上还带着些血迹。
“现在怎么办?”月袖取下织片,又喂了那只海东青一小块肉,放它飞走了。
此处离千阳城尚远,离别的城镇也不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太可能是暴动的灾民,最有可能就是遇上了山匪。
骆凤心看了看天色,指了下地图上的一处空地吩咐两名偏将道:“去通知大家后撤二十里,在这里安营扎寨。”
“不打么?”那两名偏将听了骆凤心的话都很奇怪。
这两人一人叫岑穹,一人叫常风。
岑穹不过二十岁年纪,生得白白净净,不太像是个将军,倒像公子哥。他也确实从来没正经打过仗,之前在禁军专司殿前仪仗的殿卫中担任副尉,还是靠祖荫混得这个官儿。
常风的情况稍微复杂一点,他有四十来岁,眼如铜铃,虎背熊腰,曾经在戍北军里待了五年,任过校尉。
那会儿骆凤心还没去北境,戍北军对上胡人总是败仗连连。后来先帝将他调回了京城,派了骆凤心出任昭武校尉。结果骆凤心一去北境就接连打了好几个胜仗,军功卓著,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蹿升至骠骑大将军,顶任了原戍北军统帅的职位。
常风跟胡人打过仗,不信一个长在深宫里的公主有这样的本事。他打心眼里不服气,认为乐平公主只是运气好,正巧赶上这几年胡人战斗力下降,又或是仗着皇家的身份领了别人的功劳。
他原本就觉得乐平公主名不副实,现在见她面对区区几个毛贼就下令退避,更加觉得自己想的不差。
“不打,撤退。”骆凤心坚持道。
常风不满:“咱们来岷州平叛,第一战就避让,岂不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常将军,我想你搞错了一点。”骆凤心平静地说,“皇上是命我来岷州开府,并不是平叛。”
常风听了这话只当骆凤心是在为她的胆小找借口,咄咄逼人道:“这有什么区别?殿下不打败那些个叛军,要怎么进驻岷州?”
“那依常将军之见该如何呢?”骆凤心反问。
常风道:“依末将之见,咱们既然知道他们埋伏在山上,只要带人从山脊两侧包抄过去,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月袖没忍住笑出了声。
常风横眉怒道:“你笑什么?”
他不知这个女子跟乐平公主是什么关系,但没听说乐平公主还娶了别的小妾,想来只是一个侍女罢了。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侍女居然敢笑他,着实是令人恼怒。
“我笑这位将军年纪也不轻了,怎的这么天真?”月袖掩嘴揶揄道,“你要是山上埋伏的人,知道自己暴露了,还能待在原地等死么?”
“那又如何?”常风不以为意,“就算他们跑了,他们的匪寨也肯定就在附近,咱们正好找过去,将他们的老巢一窝端了!”
骆凤心对他这个提议不置可否,看向月袖问道:“你是来过岷州的,可知道岷州这些匪寨一般有多大规模?”
“小的百来人,大的千余人。”月袖回答。
“千把个杂毛而已!只需给老子五百人,老子这就去把他们头领的脑袋给殿下带回来!”常风拍了拍胸脯,他原先还克制着没在几个女人面前说粗话,这会儿脾气上来也不想再忍着了。
骆凤心摇了摇头,常风以为她要拒绝,瞪着眼便要再激,却听骆凤心道:“五百人太少了点。素闻岷地盗匪狡诈,朝廷屡次派兵剿匪都没什么成效。这样吧,我给你三千人,常将军可有信心将这伙山贼剿灭干净?”
这位公主殿下虽然没什么胆识,好歹还能听得进意见。常风对她的感观好了点,但仍旧有些不屑:“不需要三千人,一千人足以!”
“常将军莫要忘了,咱们这五千士兵基本都是今年年初才征招上来的新兵,比不得你在戍北军的时候,还是稳妥些好。”骆凤心态度出奇的温和。
常风觉得她说得也有点道理,便道:“那就两千吧。”
一旁,月袖拉着乔琬嘀嘀咕咕:“他俩这样像不像卖菜的小贩,剿个匪还讨价还价?我感觉你家小君平时也挺说一不二的,今日怎么脾气这么好?”
月袖还只是“感觉”,乔琬是去北境见识过骆凤心是怎么统领手下的,眼下这样肯定是在给常风挖坑呢。
“你不知道,这两人都是陈太师授意兵部拨给阿凤的,就是为了给她找麻烦。”乔琬半遮着嘴悄声跟月袖说。
当时兵部一共列了五个人出来,三个人是骆凤心原来掌管禁军时的嫡系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