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说的觉得在做梦,拍他脸叫他醒醒。
项知言就分出一只手来抓着我,不叫我动。
“你别觉得好笑,我看八成是因为这个。”项知言说,“周黎和翟白秋其实戏结束,过了年以后,年中就差不多要分了。只不过一直没对外说,听说翟白秋对他还挺死心塌地的,一直不肯分手。纠缠了2年多,今年春天才算断干净。”
我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问他:“这种级别的料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不做福尔摩斯要做卓伟了吗?”
项知言说:“我还知道很多事,你有兴趣我可以慢慢讲。这种事其实当红的人都瞒不住,就看谁能把消息压下去。”
我算是服气,谢崤还非说我干不下去可以去干狗仔,我看项知言才真是干不下去可以去干狗仔。说不定还是个金牌员工。
这回我不说话,项知言倒是不满了。
他蹭我,说:“你不问他们今年春天为什么会断干净了吗?”
我无奈,配合他:“他们今年春天为什么会断干净。”
项知言说:“他们断干净的理由,和我一开始找上你的理由,其实是同一个。”
休息室陡然安静下来,安静得仿佛能听到窗户外面雪花飘落的声音。
章节98:4个月前
标题:98
概要:从未如此坦诚的项老爷
我不想听了。
说我逃避也好,懦弱也好。我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我直接用手捂着项知言的嘴,他用手扒了一下,没扒开,就在我的手掌背后笑,嘴唇很软,触着我的手心有一丝的痒。
“你就是欺负我。”我真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虎呢,“这种事,这种动摇感情根基的事,你tm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的,当跟我讲故事呢?”
项知言终于还是把我的手抓下来攥着了。
“你不听我说,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已经有猜测了。”
我不说话,算是默认。
他稍微换了换姿势,下巴搁在我腿上,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是个宝贝。”
我被他说的一阵肉麻:“过了啊,我不吃这套。”
“这是真心话,你又不爱听了。”项知言说,那语气就是嫌我不识货。
“你查到了我和你那个叔叔有关系,按理说就该直接发作。你们家当时闹成这样,你怎么跟我作都是合理的。”
他说,还笑,“我甚至没想到你居然现在才查,你们这种二代出身,家世显赫的,习惯不是身边哪怕多只狗都要把来龙去脉查个清楚吗?”
“谁二代了。”我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语气略带讥讽。开始有点货真价实的不舒服了。
他讨好地摸摸我的手,“所以才说你是个宝贝么,其实很多富二代因为环境优渥,是要比一般人天真纯粹的,但是这种天真纯粹也很容易随着物质环境的变化就跟着变化了。可是你没有。”
他开口:“你的那种纯粹,一方面是因为聪明,一方面是因为坚强。世人懦弱,汲汲营营,嫌弃你说你清高不合群,我不一样,我眼光好。”
我无语了片刻,才开口:“你现在吹捧我也是没用的,你身上还有罪状呢。”
“是是是。”项知言答应了一声,“说到哪了,哦,我和你家的事吧。”
他总算是立起身体仰头看向我,“虽然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即使查到了,也不发作。但是我想听你自己说。”
他偏偏头,学小狗似地用下目线看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长相,这个姿态,我确实还是被取悦了。
咳。
“也没什么……”我刻意偏过头不去看他,回避脸上突然升起的温度:“刚查到那会儿,我是乱七八糟的想过很多。不过不是我自夸,我这人看人还是蛮准的……”
我目光落在旁边,视线里没有项知言了,总算冷静了一点。
“我不是那么好取悦的人,想的多又敏感。这点我知道。而且世上事一报还一报,我也说过,你无缘无故对我好,如果是图谋我什么,我也没有不能给你的。”
我转回一点视线去看项知言握着的我的手:“可是我感觉,至少从你看完那个pdf回来在床上抱着我的那个晚上开始,你确实,对我毫无图谋了。”
项知言:“错了。”
我:“……………啊?”
项知言:“我是从第一次从苏路北那里把你接回去的时候,就对你毫无图谋了。”
我崩溃:“这不tm就差一天吗?!”
项知言较真:“虽然就差了一天,但是天壤之别好不好?”
我:“………你算的这么细吗?”
项知言不作声,又低头伏在我膝盖上:“反正就是有天壤之别。”
我真的是彻底被他整得没脾气了,精明的时候特别精明,装傻充愣的时候演技惊人,真的犯浑耍赖的时候又是让人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我看他趴我膝盖上的意思,还是要等我哄,才能把这一篇翻过去。
“真的是觉得你跟我有时候越来越孩子气了。”我伸手去玩他头发,“你咋回事?老爷不当了?要让给我吗?以后咱们家就是孟家了?”
被捋了两下头毛,项知言就算被安抚好了。他转过脸说:“反正其实也就两个事,朱彤和孟建华签了对赌,和他们今年年初有个计划。”
他忽然正色起来要说正事,我也只能跟上趟,我瞬间意识到他说的主体是谁。
“朱彤和孟建华签的?不是你吗?”
项知言笑了声:“确实有看上我演技这方面的因素,不过我毕竟是个新人,还没资格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协议是朱彤和项莹签的,我只是个给他们赚钱的工具人。”
我疯了:“卧槽?!那这样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何必给朱彤卖命跑来接这个综艺?”
项知言可怜兮兮的说:“我卖身契在她手里啊。”
我不配合他卖惨了:“得了吧,就你来找我时候游刃有余那样子,你之前连戏都不想演了。朱彤还让我劝你来着,你会受制于人?”
项知言嘿嘿笑了:“也不是这么说……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暂时还不能和她撕破脸。”
我瞬间酸了,下了死力气把他从我膝盖上推起来。
项知言本来趴得好好的,根本没想到我会在这个问题上跟他闹情绪。
“怎么了?好好的?”他真的有点不解。
“好你个鬼。”我回他,“所以段欢来撩拨你,你还挺乐意的是吧。”
项知言眼睛都睁大了,好似完全没想到我会在这个事上发难。
“不是…你那么敬业一人,你还在意这个?”他一头雾水。
“这又不是演戏!”我义正严辞,“这是真人秀好吗!”
项知言眨眨眼,又眨眨眼,笑了,而且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我的天。”
他笑得倒在我腿上,笑得我简直想抽他。
他好不容易笑够了,倚着我的腿说:“天啊,你到底怎么长大的。正事看的透拿的定主意,有自己的看法不会被外力影响,但是也肯和人商量。就这么个性子我还以为你什么事都不会太放在心上,连我和你叔叔有联系这事都在你这轻轻放下了,到头来居然还会为了这种事拈酸吃醋……”
这话听上去是在夸我,但是怎么听揶揄的味道也太厚重了,我被他说的脸上挂不住,用脚踢了他一下。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不在意这些事,但是我在意你啊。”
我心里有点淡淡的寥落,这会儿倒是觉得有点真心错付那味了。
这寥落还没升级成怨怼,我又被项知言抱着了。
“真人秀和演戏不一样,是因为真人秀扮演的是自己。”他说,“也许别人确实容易移情,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从被我妈从那个小山村丢到伯凯私校开始,就一直在学怎么演戏。”
“先是努力把山鸡演成和别人一样的凤凰。”他慢慢说,“然后再去学怎么利用自己,讨人喜欢,日子才能算好过一点。”
“不过是这种事而已,我早就习惯了。”
我惊了:“…………你今天软下来,是专门为了讨好她的?”
项知言无所谓地点点头:“省的又折腾人。你要是不知道,我熬过去就算了,你都来了,我不想你跟着不舒服。”
我问他:“…………你自己就没什么别的想法吗?”
项知言略微侧了下身,又蹭了我一下:“没啊,不都说了,这种事我早习惯了。反正她也看不出来,不会拆穿我的。”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犯堵。
“你不能这么说。”我指出来。
“恩?”他懒懒散散地靠着我,问:“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你这样说,就好像是演技这是天砸到你头上的,无中生有。”
我和他解释:“你要说自己是演技,行,我们就拿演技来说。世界上那么多作品,有时候人活着觉得麻木,无聊,但是看到影视作品,照样会哭会笑,那些明明是假的不是吗?”
项知言靠着我,没说话。
“能打动人的,始终是那些被化作“虚假”的真诚。台词的背后,编剧是想说些什么?镜头的背后,导演又想说些什么呢?”
“没有任何东西是没有意义,凭空出现在这世上的。想要表达的内容,想要达成的目的,哪怕是练就出来的这身伪装,同样都有它从无开始,走到今天的价值。”
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就变得很温柔,温柔的我自己都有点讶异。
“我见过你眼里都是感情的样子,所以无所谓你有时候爱装,但是你不能反过来觉得自己只要可以骗过人,可以无视自己的想法去做不想做的事。”
项知言顿了一下,接我的话:“因为不够真诚会被拆穿?”
“不是。”我真是服了他的脑回路了,“是因为那样装很累啊。”
章节99:4个月前/4个月前
标题:99
概要:真相的第二部分
如果不是我多心的话,我其实觉得,项知言没有那么心疼自己。
这原先,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从他寡淡的家里,和几乎不会生气的性格里,瞅见的一点若有若无的征兆。
可是现在,我差不多确认了。
这让我觉得,还挺棘手的。
虽然常理上来说,面对这种缺爱的选手,你只要成吨成吨的用爱砸他就完事了。但是毕竟对象是项知言,我总觉得不太好搞。
他听完我说完那些之后就没说话,就还是跪坐着靠着我。
我摸了两下他头发,忽然想起来,这货跟我有的没得扯了半天,重点什么都没讲。
“喂。”我踢他,“你还没说,对赌如果是朱彤和孟建华签的。那你知道他们签了多少吗?我查到今年朱彤那个游方还有个大宗投资。她现在缺钱是不是因为这个?”
项知言靠着我蹭了蹭,不满:“一会儿我就又要去录制了,你还有心问这些。”
我抓狂:“老爷,我是为了谁问啊我。”
项知言拿我没办法,解释:“签了两亿,净利润要达到2.2亿才算履约。本来去年年底就基本赚到了,今年你叔叔攒了个剧组,到处拉投资。之前朱彤她们最赚钱的一个买卖就是给我拍的那部商业片投了资。不想错过这么个机会,前期已经投了1000万进去,所以才缺钱。”
我有点犯傻:“攒了个剧组?”
“嗯。”项知言抬起头,“我一开始找上你也是因为这个剧组。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件事。”
我迷糊了:“……他……好吧他要拍戏这事我确实没想到,但是这剧组跟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项知言说,“全是耀华原先一线的老牌制作,要拍的是你爸的传记电影。”
听完他说的这句话,有几分钟,我觉得自己在耳鸣。
我不自觉地想提一下嘴角,好像这样可以显示出这事对我没什么冲击似的,然而不太成功。
项知言很快意识到我状态不对,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安抚我,奈何他实在是蹲跪了太久,脚已经完全麻了。
我看他在我眼前强行想要站起来,却又呲牙咧嘴,败给脚麻的滑稽样子,感觉自己都分裂了。
一个我叹着气去扶他,顺便帮他揉揉压麻了的腿。
一个我冷冷地坐在远处看着他,心里还要审视一番他是不是装的。
这种矛盾作用之下放到现实里,就是我既没有扶他,也没有冷冷地坐在远处审视他。
我整个人前倾,伸出一只手抓他的胳膊,他被我拽地直不起身。只能维持一个弯腰半蹲的可笑姿势,外衣他还没脱,但是也没扣上,整个人半笼着我,身上的气息也压了过来。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感觉就是想抓点什么,好让自己没那么慌张,又好像是在确认什么。
小飞就是这个时候开门进来的,他是过来喊项知言去进行后面的录制了。看到我们维持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我拉着项知言要亲上去一样,很奇怪却也不敢问什么,只说让我们快点,那边在喊人。说完就又出去了,还贴心的帮我们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