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大家的心态都崩溃了,哭声骂声一片,连空乘都抱在一起哭。
周瑞安不记得自己哭没哭喊没喊,他就记得自己被廖涵潇攥着的手特疼…
周瑞安在极为频繁的颤抖中望向廖涵潇,廖涵潇也在看着他,眼睛发红,似乎还带着泪光,周瑞安看不清,头顶的灯灭了,备用灯启动,但光线依旧昏暗。
“瑞安,周……周瑞安!”廖涵潇被颠的说不清话;“我不想死在这,我他妈还没领证呢!!”
“我知道……我也是!”周瑞安大声回应,他不知道为什么机舱里的遭遇==噪音忽然变得那么大。
“你为什么……那么多事骗我!?”周瑞安心想死也快死了,干脆把心里话全说了吧,省的黄泉路上走散了再也没机会问。
“啊?”廖涵潇没想到他这时候问这个。
“你为什么!那么多事不听我话!我说了不许去撞沈一鸣,你偏不!为什么?这不是第一次了……”
廖涵潇愣住了,他很为难的看着周瑞安;“我……”
我了几声后,廖涵潇似乎是下定决心一样喊出来;“我……我嫉妒!我也害怕!”
“你怕什么!?”周瑞安能理解嫉妒的原因,可害怕?这是为什么。
“我……我怕你觉得我帮不上忙,离开我啊……我也没想到会失手……我对不起你……你一直都跟独行侠一样,越来越不需要我的帮助,咱们本来就聚少离多……我也害怕你会完全不需要我!”
“郑少凯不就是你牵线认识的吗!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周瑞安感觉自己像在疾风中呐喊,下坠感是没有了,但现在有种倒挂的感觉……
“没有你,我也不能有机会认识他啊!”
“是我知道……可……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有些想法跟娄朋辉一样!我也想你好好待在我看的到的地方,我也希望你眼里只有我……我他妈也会嫉妒!我……我不想让你知道,”廖涵潇很艰难的把这些话喊出来,说完他似乎无颜面对,垂头丧气的别过头不去看周瑞安。
“我对他厌恶,不是因为什么独占欲,”周瑞安抓着他的领子,强行让他面对自己;“他践踏我,因为这个!你跟他本质上不同……我更讨厌你骗我!”
“我不骗你……我保证再也不骗了……”廖涵潇连连点头,他刚要张嘴说话,飞机再次下坠。
这下他们俩也跟着尖叫了。
周瑞安在尖叫中飙出眼泪,他一把扯下面罩,觉得反正也活不了了,带这个也没什么用,同时也拽下廖涵潇的。
“你保证,什么事都不骗我!”
“对!我……我其实一直希望你早点暴露,这样就有理由回到我这……我也庆幸你没什么朋友只有我…”廖涵潇很是自责又无奈。
“还有呢?”周瑞安追问。
“还有?”
“还有要坦白的嘛!”周瑞安厉声质问,仿佛他已经变成厉鬼。
“还……”廖涵潇皱着八字眉,脑中疯狂转动,甚至忘了害怕;“我……我没有再骗你的了,再有就是骗别人……”
“谁?”
“我……我骗娄朋辉你死了……”说到这,廖涵潇破罐破摔一样说;“我不想他再惦记着你了,他根本没有悔过的心,所以我要刺激刺激他,说你死了……”
“所以你那天红着眼睛?所以他也没骂我?”周瑞安听他说了这句,心里反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终于坦白了。
“没有……”廖涵潇摇头;“他没骂你……他一直在哭……他……一定是想给你报仇才主动要做林余深案的证人……”
周瑞安听了这话有些意外,真讽刺,他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深情,可惜给错了人。
廖涵潇这样做也对,至少他的这一个谎话,把两边的仇恨平息了,只可惜他不知道,程蛟驹在机场看到了自己,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娄朋辉,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林余深的案子产生影响。
哎,自己都要活不成了,还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其他的再没有了……在没有了,”廖涵潇摇着头,周瑞安去摸他的脸,摸到了眼泪。
二人抱在一起,周瑞安安慰道;“我相信你……我相信……我只怕你有所隐瞒……其他的我都不怕,我只怕骗子……”
“我不骗你,我那个儿子今年12岁,现在六年级,他……”
“哎呀行了行了!”周瑞安不耐烦的打断他;“好好地一起死不行吗!你非要提他添堵!”
“好好好,”廖涵潇连连点头,用力把周瑞安抱在怀里;“这样……他们找到咱们的时候,就不会把咱们分开。”
“嗯……”周瑞安在他怀里点头,;“我不想跟不认识的人躺在一起……”
“我爱你,”廖涵潇在他耳边说。
“我也是……”周瑞安带着哭腔回应。
“也是什么?你重复我的话不可以吗?”这下换廖涵潇不耐烦了。
“我爱你!!”周瑞安破涕为笑,努力在他怀里喊。
“好……你记住你说的,我也记住我说的……”廖涵潇闭着眼忍过又一阵失重;“就足够了……”
飞机十分艰难的在雨云里穿梭,经历了颠簸,下坠,拔高,雷劈一系列刺激的运动,以及所有人的精神和一部分人的身体受到严重伤害后,飞机上的通讯终于在最后一个雷劈后恢复正常,联系上了附近某海岛的飞机场,并在2小时候以后迫降在此。
这个海岛也在下大暴雨,所有被通知到达的救援人员在雨中等了1小时,等飞机迫降成功后,消防员一拥而上,与飞机内的空乘一起合作打开舱门,并成功放出气垫滑梯,所有乘客光脚摘眼镜,一个一个哭哭啼啼的从气垫滑梯上溜下去,个别几个伤势严重的被救护人员抬出来。
劫后余生让所有人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惊魂未定的庆幸没有被上天抛弃,飞机场的候机大厅成了他们暂时的避难所,地勤人员大部分放下手头工作,分发食物和用具,少数当地乘客远远地旁观。
周瑞安和廖涵潇一前一后出来,双双面色惨白的拉着手坐在椅子上,一会儿接受杯咖啡,一会儿接受个毯子,都有点丢了魂儿的感觉,虚得很。
“太幸运了,”廖涵潇双眼无神,说话有气无力好像言不由衷,他看着面前一对情侣抱在一起亲,他俩从下飞机到现在就没停过,饿了一样狂啃对方。
“是啊……太幸运了,”周瑞安也看着他俩出神,精神状态跟他不相上下。
“这有教堂吗?不然咱们就在这把证领了吧,”廖涵潇提议。
“不去教堂,好尴尬……领个证就可以了,”周瑞安复议。
“行,听你的,以后别跟我闹没给你个完美婚礼就行,”
“不会,”周瑞安摇摇头,然后慢吞吞的看向廖涵潇,很迷茫的问;“咱们是活着没错吧……会不会……其实咱们都死了,然后现在是在天堂?”
廖涵潇喝咖啡的动作停下,他左右看看;“你的意思是咱们一人一杯的咖啡,可能是孟婆汤?”
周瑞安听完,喝了口咖啡,这咖啡温暖醇香,沁人心脾,大大安抚了他不安的心灵和胃,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给受惊的人热甜饮了,真的很治愈。
周瑞安放心的眯着眼睛,长长将心里的寒气叹了出来;“是卡布奇诺。”
第221章我原意
正在他们俩喝咖啡时,郑少凯一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郑冬妮哭的嗓子都哑了,被韩冬搂在怀里连声安慰,郑寒宁红着眼眶,紧贴在韩冬身边,期期艾艾的也想要点温暖,郑少凯拿着毯子跟在他们三个身边,有点像多余的那个。
看见他们,周瑞安觉得自己魂儿回来不少,刚刚的遭遇让他对这家人由心底里产生了点亲近感。
“太好了,你们也没事,”郑少凯满脸疲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看上去衣服有些褶皱,不知道是睡得还是颠簸的。
“是啊,孩子怎么样?”廖涵潇问。
“都挺好,没事……”郑少凯看了正在哭的龙凤胎,眼里尽是温柔;“万幸啊……”
“万幸万幸,”周瑞安低声重复,他现在深刻的体会到这个词的重要性。
两家人坐在一起,从凌晨熬到了晨曦冒头,这段时间他们接受了两拨媒体的采访,又接受了三拨的调查,四拨登记,等他们昏昏欲睡的时候,操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地勤走过来,要领着他们去临时的住所休息,同时告知他们,可以买飞机票或者船票去g州,再做飞机去别的地方。
“啊?我们已经到了?”郑少凯有点意外;“我以为这就是太平洋上一个小岛国,没想到跟g州是一个国家!”
“是啊,”廖涵潇没精打采的冲身后一指,不远处的咨询台旁边,竖着一面国旗;“那不就是国旗吗。”
“哎,我们遭受这么大的问题也不给打个折扣!”郑少凯满眼血丝的抱怨;“老弟,你问问他,住的地方能便宜多少?”
郑冬妮听自己爸爸讲话这么不上道,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郑寒宁没反应,他少见的没有戴大耳机,只是把它挂在脖子上,想必是没电了。
廖涵潇问了问地勤,地勤告诉他,住宿的地方是机场周边的酒店,不属于机场管理范畴,连折扣都不打。
郑少凯听了这个回答,大为光火,但谁让他们人在国外,不满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住。
不过地勤看过廖涵潇和周瑞安的机票后,很意外的瞪大眼睛,连说带比划的告诉他,你们两个是头等舱的乘客,头等舱乘客机场另有安排。
“他说什么?”郑少凯迷惑的问。
廖涵潇思考了几秒,觉得无论说什么他肯定都猜得到缘由,干脆就实话实说了;“他说我们是头等舱,可以去别的地方住。”
郑少凯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有点生气,然后就是无奈,韩冬看他这个反应怕他言多必失,刚想开口安慰,郑少凯又说话了。
“我看这环境也不好,要不你带着俩孩子去你那边酒店,放心钱我出。”
这钱我能让你出吗!?廖涵潇在心里咆哮。
“行行,”廖涵潇快速地点着头,答应下来,领着两个个子不矮的拖油瓶走了。
这家指定酒店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豪华场所,出入的的宾客看服装就非富即贵,两个孩子原本睡了一路,现在睡意全无,拿着手机到处拍拍拍。
廖涵潇想着就在这休息一下,今天怎么也能买到去j州的飞机票,耽搁不了一天,俩孩子看着精神头也大,把他们哄高兴了,自己以后好找郑少凯办事,干脆就订个总统套房!
廖涵潇想的很好,付完钱带着那三个进了屋。
没见过世面的龙凤胎进屋就疯了,无论是豪华的窗幔还是厚厚的地毯,亦或是帅气服务生送来的丰盛早餐,都是他们拍拍拍的理由,郑寒宁还矜持些,自拍几张后就坐在那默默p图发朋友圈,郑冬妮天生外向,不仅拍还要大声赞美,拍完后挤到廖涵潇和周瑞安中间拍合影,发给韩冬看,发完照片没等来回复,就要开视频。
周瑞安好心提醒;“熬了一夜了,他们肯定也睡觉呢,别打扰了。”
“哎哟不会的,”郑冬妮满不在乎的一摆手,那神态跟郑少凯如出一辙;“爸爸好容易跟韩叔独处,不会睡的。”
此话一出,两人顿觉这话有点歪,郑冬妮赶紧撤回了视频邀请。
“不懂事儿,”一边的郑寒宁开了口。
“那也比你半夜敲他们房门问出什么事了要强!”郑冬妮立刻回嘴。
“我那时候才7岁!!你要念叨到什么时候?”郑寒宁不乐意了。
“那我也7岁我怎么就懂呢!”
“你懂个屁!你说他们打架了!”
“那不是因为我怕说复杂了你听不懂吗!”
周瑞安有哄孩子的经验,当初李奥的青春叛逆期就是他安抚过来的,不过这俩孩子明显比李奥早熟,听那意思是家里大人的私房/事他们都懂,还被拿来当成斗嘴的资本,眼看着他俩借着吵嘴的机会要大掀郑少凯老底,周瑞安很自觉地回到主卧不参与。
“小孩子真可怕……”周瑞安和衣扑到床上。
“怎么了?”廖涵潇正打开行李箱找剃须刀,想刮刮胡子。
“青春期的更可怕……”周瑞安自言自语。
廖涵潇想到了他说的是外面那两位小爷,不由得笑出声;“并不是所有小孩都这样,他们俩是被宠的,一个生活上无微不至要什么给什么,一个天天不管就知道训斥,能长好才怪。”
“可怕……”周瑞安把脸埋在被子里,念叨着就睡着了。
廖涵潇挂完胡子回到屋里,看周瑞安睡得吭哧吭哧的,有点怀疑这咖啡里是不是放了镇静剂……
四个人在总统套房里舒舒服服的睡到下午,吃晚饭之前,廖涵潇如同本地人一样,租了当地的车带着两个孩子去附近购物街逛了逛,又去宾馆接了郑少凯和韩冬二人去饭店吃饭,顺便就在店里商量买机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