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开心事不就这几件吗。”
“哦,看来你知道了,那知道的我不提了,跟你说点你不知道的。”
“嗯!”
“大概是刚才,娄总跟他爸刚见完面。”
“什么!?”周瑞安站住脚步,脸上笑意全无;“不是进去了吗?怎么还能见面?”
“当然是林家帮忙,他们父子俩说了点什么,这无从得知,你能不能打听点?”廖涵潇问。
“昨天今天他都没回来,我试试,”周瑞安叹口气,他觉得自己走到今天这步还是有些欠缺,娄朋辉的确从没怀疑过他什么,但也从没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不过这也不全怪他自己,娄朋辉这人就是自大多疑。
“嗯,他那边出事有连累到你吗?有人上门盘问吗?”
“暂时没有,怎么,家里老子出事还能怀疑到儿子对象身上?”周瑞安问。
“一般人家的儿子对象也不会对家里老子下手啊,”廖涵潇笑道;“看他火烧屁股高兴吗?”
“嗯……”周瑞安想了想,跟他实话实说;“有点担心。”
“你担心他!?”廖涵潇的笑容猝然消失。
“不是,就是心慌,总觉得不稳,但是又想不出是哪出了问题,感觉脑子跟僵住了一样,转不动了……”周瑞安叹口气,紧了紧脖子上的毛线围巾,他今天出来穿着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因为挨饿的原因,现在这件衣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风一吹就冷。
“担心的话就来找我!”廖涵潇脱口而出;“我保护你!”
周瑞安举着电话,慢慢停下脚步,眼神略带无措的看了看四周,他发现自己边打电话边走路,不知道走到哪了,四周的景色都不认识。
“你不相信我?”廖涵潇没等来周瑞安的回答,他也有点心慌了。
“不是,我当然相信你,”周瑞安解释;“只是我不习惯……被人保护吧。”
“你记得咱们怎么认识的吗,”廖涵潇问;“咱们之所以一拍即合,其中一半原因是我承诺,你也相信,我会保护你。”
周瑞安没说话,他有点记不清了,但他相信廖涵潇没有骗他,他从不骗人,只是喜欢隐瞒。
“这还没到最后,别着急,”周瑞安安慰;“你这样催我我也紧张呀,搞得好像我事后会跑一样……”
“你跑了我也能找回来,”廖涵潇倒是自信满满;“但我一直尊重你的选择,你想跑……我也没办法。”
“哦,你意思是我跑了你也不追?”
“你乐意让我追吗?不乐意我也不勉强……”
周瑞安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委屈发言?撒娇呢?想他顶天立地的大个子,委委屈屈的撒娇,这画面还挺有趣。
“谁说我要跑了?我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周瑞安含笑回答,心慌的感觉也变淡了。
二人在电话里扯了些别的,在周瑞安上出租之前就挂掉了。
另一边,娄朋辉跟林宝丹见了面。
见面地点在娄朋辉的别墅,林宝丹到的比娄朋辉早,娄朋辉的手刚放在门把上,门就自己开了,门后是林宝丹担忧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娄朋辉眼圈儿发红,没说什么直接进屋换鞋,林宝丹等的心惊肉跳。
其实她差不多发现了什么,临走前她打电话质问自己的父亲,结果当然是父女一顿嚷嚷,然后双方负气挂电话,不过从嚷嚷里林宝丹了解到,原本支持他二人恋爱的林声忽然改变主意了,不希望他们在发生点什么了,具体为什么呢,林声就那么一句解释;说了你也不明白,都是大人的事!
这句话外直接把林宝丹惹毛了,瞬间一颗极其叛逆的种子深植入她的意识,他决定无论是什么事,她都不要顺着她爸的意思走,更别提她还挺爱娄朋辉的。
娄朋辉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坐在沙发里,先是愁眉不展的叹气,看林宝丹急的快哭了,这才s深深叹口气,开始喃喃解释。
话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他们娄家被大人物盯上了,现在很难做,资金链面临断裂,需要贷款,之前林声一直答应可以帮忙搭上某银行行长的线,结果这几天林声忽然对他不闻不问,并且表示两家要断道,最严重的是婚事还会告吹,现在他娄朋辉面临内忧外患,可能没法与林宝丹长厢厮守了。
内容大致如此,但娄朋辉说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他声音低沉,中间偶尔出现哽咽,外加用词客气委婉,把这话讲述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简直是英雄末路,俩人就是来聊遗言的。
林宝丹听完并不怎么惊讶,跟她猜测的差不多,这的确像她爸爸能做出来的事。据她所致,她爸爸林声的名声一直不太好,几年前曾有下属在家自杀,结果下属的家属竟然到自己家来闹,说这位下属自杀纯是因为林声逼的,当然后续是没有的,闹了大概一周后林家大门前恢复了平静,林声也没被问责,具体人是不是被他逼死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娄朋辉讲完之后长吁短叹,又摇头又发呆,一副为情所困的痛苦模样,看的林宝丹心疼坏了,张开双臂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同时也被他传染的唉声叹气,感觉前景一片暗淡,似乎天大地大,却没有他们这对小情侣的容身之所。
娄朋辉任凭林宝丹抱着,脑子里稍微酝酿一下,便腾的站起身,阴沉着脸说;“宝丹你回去吧,被林伯知道你来这,他该说你了,我送你回去。”
林宝丹一看这是轰人走呀!这一走俩人以后还能见吗!?这样一想,她便死也不肯走,而娄朋辉似乎是铁了心,就是要送她走。
二人一个非要送一个非不走,几乎要打起来,可打打闹闹一阵后,二人又抱在一起。
林宝丹自是搂着娄朋辉的脖子哇哇大哭,娄朋辉继续阴沉着脸不说话,最后一叹气,循序善诱一般说道;“可是我现在这样……什么也没法给你,你跟着我只能是受苦……也不怪林伯不帮忙,如果他能帮……哎,算了,不说这个了。”
这些话刺激到了林宝丹的某根神经,她慢慢停下哭泣,很坚定的看向娄朋辉;“我们结婚吧!”
娄朋辉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这个。
“我回去拿户口本,我知道放在哪,咱们现在快点回去,你在楼下等我,我出来了咱们直接去领证!”
娄朋辉差点就点头同意了,但是由于战略部署,他是百般地不肯,说不能耽误她,又是瞪眼又是生气的,好像人家强迫他一样。可他越是推脱,林宝丹越是表示非他不嫁,
最后娄朋辉眼含热泪,深深地舒了口气,点点头,表示他同意了,然后重重的将林宝丹抱在怀里,全身紧绷的肉皮随着这个拥抱缓缓放松下来。
一切都如他安排那样进行,如他所想,他和林宝丹结婚,别的不说,林声不会因为怕黑料被抖出来而拿他开刀;有别人想拿他开刀,也要先抬头看看他背后的老丈人。
小命暂且保住了。
至于小玩意儿那边……自然是万万不能让他知道,一定要骗得干脆骗到底。
第182章娄朋辉结婚
娄朋辉给周瑞安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忙得很,晚上就不回去了。他想小玩意儿毕竟跟了自己这么久,这言外之意应该能听得懂,而且他应该猜到了自己遇到什么困难了,自己不说,程蛟驹多少会跟他透露些吧?只是就没细说。
在等待林宝丹找户口本时,娄朋辉坐在小区门口的车里,抱着手机,思考要不要给周瑞安打个电话。
他心里有些失落,虽然他一直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但说起结婚,还是这么仓促这么简单,终究是有些怅然若失的。
在他还没成年时,娄明就告诉过他,作为周朋福的接班人,他要有牺牲自我的准备,这个自我包括时间,包括精力,也包括婚姻,当时他没什么感觉,后来也没什么感觉,甚至在娄明进去前,感觉都不太大,但现在不知怎么,感觉特别悲伤。
没想到他第一次的婚礼就是这么简单,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求婚仪式,想想也是可笑,跟做贼一样,虽然他不是女人,对婚纱钻戒没有要求,但是男人对所谓“第一次”的纠结,有时真的不亚于女人,他不奢望与爱情结婚,在他这个圈子里的人没几个与爱情结缘,不过也没几个人跟他一样狼狈,他这哪是结婚啊,他这是逃荒!
太慌了,连他自己都陪进去了,要放几年前,哪会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还有他的小玩意儿,光是知道自己订婚就闹的要死要活,这要是知道结婚……
想到这,娄朋辉神情痛苦的一闭眼,一脑袋砸在方向盘上,只出气不进气,半天抬不起头。
不知等了多久,林宝丹回来了,她红着眼睛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打开车门,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户口页。
“怎么这么久?阿姨为难你了?”娄朋辉赶紧抬头问。
“什么阿姨,叫妈!”林宝丹开心道,话说完,他注意到娄朋辉额头上的红印儿;“你这是怎么弄的?”
娄朋辉摸摸自己脑门;“有点犯困,眯了一会儿,那咱们就出发!”
林宝丹坐在副驾驶,笑眯眯的看着娄朋辉的侧脸,心里真的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他真是越看越顺眼,无论是外形还是性格还是别的什么都是自己的理想型,而自己马上就要跟这个理想型长厢厮守了!怎能让人不高兴!只是高兴之余心里还有些愧疚,刚才在楼上,林宝丹的妈的确是百般阻挠不让自己女儿干傻事,但林宝丹是铁了心了要抛爹弃娘跟着娄朋辉跑,娘俩在楼上大吵了一架,最后林宝丹夺门而出,她妈试图阻拦,被她推了个屁股蹲儿,只能眼看女儿跑下楼。
坐在车上回想起来,林宝丹还有些愧疚,可她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想着等过一个星期,夫妻二人一起回家探望下,但愿这一个屁股蹲儿别把妈给摔坏了。
娄朋辉开着车,几次在十字路口想拐弯,越是靠目的地近,他越是感觉抗拒,甚至有几次想把方向盘往反方向打,但最终忍住了。
“老公,我想……”林宝丹忽然开口,还改了称呼,娄朋辉差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想婚礼咱们就不办了,以后也不办了,纯花钱的事没有意义,但我想咱们蜜月还是要有的,”林宝丹笑微微的说,脸上带着向往。
“行,”娄朋辉点头。
“你喜欢哪?我喜欢冰岛!我1年前去过一次,可上次去的季节不好,到处都跟寂静岭一样,好多网红打卡地都看不清,咱们这次再去一次吧。”
“好,”娄朋辉继续点头。
“你不喜欢?”林宝丹问。
“我没去过,你喜欢就去,”娄朋辉挤出一丝笑容;“我也很喜欢冰岛。”
林宝丹听了这话更开心了,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她上次的旅行。
娄朋辉完全没心思听,他的确是想去冰岛,不过是跟周瑞安去,去注册结婚。注册结婚这事还是周瑞安提起的,他说他看网上有同性情侣去那边注册结婚,很幸福浪漫的样子,很羡慕,还找出照片给娄朋辉看,话语间不时还瞟向他,疯狂暗示的模样,当时娄朋辉看他这幅想明说但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很可爱,故意逗他就不答应,把冰岛贬的一文不值,还说周瑞安被营销号蒙骗,最后气的周瑞安一股腮帮子,转身出屋不理他了,之后再没提过这茬,但娄朋辉记住了,他简单筹划了一个惊喜,只可惜一直搁置在了筹划阶段。
两人一头热的直接去民政局领证,去了才发现日子不对,今天来的全是离婚的,俩人只能悻悻而归。林宝丹不敢回家,就去了娄朋辉的别墅。
“我要买点喜字贴在窗户上!”林宝丹欢欢喜喜的表示自己要把这里装饰一番。
娄朋辉看看窗户,缓缓一摇头;“咱们结婚不住这里,应该换个新房。”
“不麻烦了,这里挺好的。”
“这里小马总来,”娄朋辉找了个借口;“不清净,新人配新房,而且要让你爸知道,我不仅拐走人家女儿,连新房子都没有,不是更不好吗。”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没有,哄得林宝丹很开心,扑到娄朋辉怀里,一口答应下来。
娄朋辉搂着她,心里却快跌至冰点。
这个别墅绝不能让林宝丹常驻,周瑞安留在这里的痕迹太深了,她常驻迟早会发现不妥,而且娄朋辉也不希望有些东西被破坏,比如顶层的阁楼,他告诉林宝丹,阁楼之所以锁着是因为堆满了价值不菲的废品,都是自己脑袋一热买下的东西,扔了可惜留着没用,其实那里是周瑞安的画室,除了各种画笔颜料外,还有无数速写本和油画,其中一半的主题是娄朋辉,他根本不舍得挪动里面的东西,称之为他的精神净土都不为过。
所以别墅是万不可以让林宝丹常驻,好在林宝丹已经被真爱糊住了眼睛,既不怀疑也不提问,一切随着娄朋辉走。
隔天,二人又去民政局,不敢去林宝丹家附近的那个,因为林宝丹的爸爸林声已经从林妈口中得知了不孝女的行动,他以为女儿已经注册结婚了。
林声很无力的给林宝丹发了一长串的语音留言,祝福她的同时也嘱咐她婚姻生活与爱情生活的不同和注意要点,每段留言都情真意切,带着深沉的父爱和压抑着的情绪,听得林宝丹泪水涟涟,表示还是去娄朋辉家附近的那个民政局,要让林声知道自己还没注册成功,肯定会马上翻脸然后百般阻挠……
上次没成功是没有提前做功课,这次二人查的很清楚,还在网上预约,以至于整个流程都特别快,来了就领了号,等了没太久去就领了两张表格填写,娄朋辉麻木的填写表格,递交身份证户口本,林宝丹是谨而慎之又问又改,紧张的小动作不断,等这些准备好,又被工作人员催着去了下一个房间拍照,拍照也快,咔嚓一张不修不p没滤镜,这对完了就是下一对,流水线都没他简单,林宝丹提前画了精致的妆,拍照时表情又羞又怯,拍完了等照片时还忍不住抱怨自己表情管理没做好,娄朋辉全程无话,只是迎合着点头。
最后结婚证出来了,林宝丹照的美美的,娄朋辉表情僵的很,林宝丹忍不住看了又看,喜滋滋的笑他看着不情不愿,娄朋辉继续无话,还是点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