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郑少凯被说的很心动，自家俩孩子说实话，都是小打小闹的皮，总体来说还是挺老实的，除了学习不好其他的不惹祸，更何况一直听说美国的教科书简单的不行，高中数学跟初中数学一个级别，那自己孩子去了岂不轻轻松松拿全班第一！？说不定就此爱上学习呢！

廖涵潇看出了郑少凯心中所想，又拿出学校学生的生活资料给他看，看的郑少凯更加和颜悦色，几乎看到了自家孩子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的英姿。

郑少凯不想让廖涵潇看到自己窃喜的表情，说自己看的眼睛疼，借故拿着茶杯去窗前自己琢磨，然而就是这么一瞥，他看到了什么。

“哟，老林的车？”他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号。

“林余深？”廖涵潇迅速反应过来。

“他这几天告病在家，今天怎么招呼不打就来了？”郑少凯抿着茶，自言自语完毕，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号码很短，廖涵潇看得出这是他们内部的号码。

郑少凯拨通电话，招呼都不打一个，开口就直奔主题，语气很硬，几乎是命令夹着恐吓，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被他讲的像是威胁，很难想象他刚才满脸喜色的模样。

廖涵潇心想，假如自己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好处，估计面对自己的就是这副嘴脸。

电话很快讲完，郑少凯略略整理了下语言；“娄朋辉刚走，不是从这，是关押他爸的地方。”

“什么？”廖涵潇表情一僵；“他跟他爸联系了？不是说不能见面吗？”

“对，”郑少凯点头；“要见的话我肯定第一个知道，但没想到他不声不息的见面了，要不是我凑巧看见姓林的来了，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林家真是挺拼的，为了个没过门儿的女婿这么费劲。”

“看来你要清洗下自己的团队了，林余深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郑少凯向后倚靠到椅子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桌面，末了又拿起留学材料看看，话题忽然转了回去；“明年他们能入学吗？”

“我办的话就能，”廖涵潇拿出手机打开照片给郑少凯看；“我一个朋友在学校附近住，房子挺大，如果想走读可以住在他们家，是中西合璧的家庭，吃住肯定比学校舒服。”

“这太麻烦了吧，”郑少凯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大房子绿草地，窗明几净，还有可爱的猫狗，看着就跟电影里的一样，条件肯定不一般；“这收费不比学校贵？”

“朋友，不要钱，”廖涵潇一语双关。

“那我可欠大人情了，我也不是没钱……”

“不是钱的问题，这样便利的条件不多见，碰见了就是缘分，也不用担心欠人情的事情，郑厅也是帮我大忙了，后面可能还要继续麻烦，到时候谁欠谁还说不好呢，就先别急着拒绝了，”廖涵潇面带微笑，他看出郑少凯不是真想拒绝，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他这只是在等廖涵潇说出自己的目的。

“回去跟你的小朋友联系联系？”郑少凯提示。

廖涵潇知道他说的是周瑞安；“联系什么？”

“让他问问娄朋辉，父子俩聊了什么。”

“不用问我也能大致猜到，”廖涵潇摆摆手，然后扳着手指数；“身体情况，有没有挨打受委屈，钻石是怎么从保险箱里出来的，保险箱还丢了什么，找谁去捞人，后面怎么做，怎么对付董事会。”

“差不多，但他们聊的时间很短，不可能把这些问题都探讨完，”郑少凯同意的点头。

“那范围就缩小了，作为父子，前两个问题娄朋辉会问，但娄明会觉得这是废话，然后直接进入第三个问题，不过现在钻石作为赃物已经没收，这个问题谈他也没意义，那他们就会谈到第四个问题，第五个问题不用说，他们肯定咬紧了林家捞人，所以这几分钟他们真正有意义的探讨就是……后面怎么行动，”廖涵潇侃侃而谈，没想到郑少凯却是摇了摇头。

“娄明被带走的时候带了瓶速效救心丸，他心脏有问题，如果让他知道硬盘没了，你觉得会怎么样？娄朋辉肯定不会这么刺激他老子，所以他压根儿就不会提保险箱里还留了什么！他们也就聊聊，找谁能把他捞出来。”

廖涵潇慢慢皱起眉头，轻声说；“林余深。”

“是么？”郑少凯反问。

“还有谁？”廖涵潇追问。

“不是谁的问题，是……还有救娄明的必要吗？你不了解林余深，他这个人……”郑少凯冷笑一声；“可没我这么亲民。”

廖涵潇等了会儿，发现郑少凯没下文了，只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刚想张嘴问什么，郑少凯慢慢回过神看向他；“年轻人要学的还多着呢。”

娄朋辉坐在车里，身体前倾，双手捧着脸慢慢揉搓。

他刚跟娄明见过面，老爷子精神状态什么的还不错，看样子没人让他吃苦头，就是愁容满面，见到娄朋辉，他显得比儿子还急切，不等他说话娄明就先开口了，急吼吼的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林余深现在的态度大致想法，还告诉他董事会那边可能出现的情况，总之别看他身陷囫囵，却是知晓天下事，比他这个行动自由的儿子还要消息灵通。

“你怎么了？”娄明说着半截，发现娄朋辉脸色不对，眉毛一皱一皱，仿佛是要哭一样。

“没事……”娄朋辉摇摇头。

父子二人所在的是一间临时的屋子，也就10平米，两张椅子一张破桌子，娄明手上还有手铐，门外有警察，随时可能窍门让他们结束对话，多么紧急的时刻，他这个蠢儿子要在这哭鼻子！？

娄明气不过，扬起大手啪地一声给了娄朋辉一个大嘴巴；“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这么他妈的窝囊！你老子我还没死呢就要开始哭丧？？”

娄朋辉猛的挨了这一巴掌，脑子有点懵，怔怔的看向娄明。

“你听我说，”娄明脸色通红，跟面对仇人一样揪着娄朋辉衣领，咬牙切齿道；“家里还没贴封条，你想办法去保险箱里把那个硬盘拿出来！这个东西一定要在手上，只要这个在，林余深就不敢卸磨杀驴，我岁数大了，捞不出来也无所谓判不了几年！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我，明白吗！”

“嗯，”娄朋辉抿着嘴一点头，不敢直视娄明通红的眼睛。

硬盘……什么他妈的狗屁硬盘……

娄朋辉长叹一口气，结束回忆，他没敢告诉娄明，保险箱里根本没有硬盘，具体什么时候不见的，谁拿的，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就要回主宅拿监控记录，他心里有一点想法，这东西不大可能是那群警察拿走的，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钻石，硬盘里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他们还能知道？

那不是他们拿走的，又是谁呢？东西放在保险箱里……那只有可能是家贼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那不难会联想到娄明的枕边人——沈惠娜，也许娄明哪天告诉沈惠娜保险箱的秘密，或者说她自己偷听到的？

可是偷硬盘对她有什么好处？钻石呢？钻石也是她干的吗？她有什么动机这么做？报复娄明不让自己的孩子姓娄这件事吗？

应该不会，她名下只有一处房产，没有自己的事业，她完全依附于娄明，就连偷情的对象也不过是保镖这样的人，娄明倒了对她没什么好处，更何况只是娄明进去，自己还好好的。

如果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沈一鸣？沈一伊？家里的佣人？

佣人的话应该没这么大胆子，不过沈家的这对儿女……沈一伊出国了，找她比较麻烦，而且她比自己母亲聪明，更识时务，看她平时装乖讨好的模样就知道，在能独立之前她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沈一鸣？这家伙就不好说，按理说他动机最明显，对了！他之前曾经偷偷去过自己的办公室找保险箱，难道他那时候就盯上钻石了！？

难道是他？

可这小子既笨又怂，怎么就这么精准的找到了东西呢，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娄朋辉皱起眉慢慢思索，逐渐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毕竟一切都是猜测，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先找到监控视频再说别的。

就在他发愁时，一个电话打进来，他以为是周瑞安，想也不想就接的；“喂……想我了？我正要告诉你，这几天我有事，回不了家。”

“啊？你在忙什么？”林宝丹的声音毫无防备的从听筒里冒出来。

娄朋辉猛的瞪大眼睛，赶紧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林宝丹没错。

“我家的事……你不知道么？”娄朋辉气息不改，将错就错下去；“本来想哪天回家了就请你来家里吃饭，结果一直没时间实现……哎……”

“你家的事我听说了！”林宝丹显然是被他这完美无瑕的连接给骗过了；“你在忙什么，可别瞎忙啊，就找我爸就可以的！”

“不能总……哎……林伯还没告诉你吗？”娄朋辉的声音越压越低，带着几分悲怆。

“我大概猜到了……他是不是那天晚上去接你了？我看见我爸出门了，听他们说好像就是去接你了，我爸跟你说什么了？”林宝丹着急道。

“也……没什么……只是……丹丹，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最坏的打算……”林宝丹明显被吓到了，他第一次听见娄朋辉说话情绪这么低落；“不是，你现在在哪！见面说！无论出什么事咱们共同面对！”

“我……”

“你在哪告诉我，我现在去找你！”林宝丹坚定道。

“去我家见吧，你有钥匙对吧，直接来这边，”娄朋辉回答。

二人挂了电话，娄朋辉轻轻舒了口气，他本不想这么早的，可是时局不允许，他只能提前了。

第181章骗

周瑞安站在周朋福的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和白色的停业通知公布，心里并不意外。

他微微歪头往里看，能看见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各种员工的私人物品，零食柜里还有喝了一半的奶粉咖啡，前台的桌子上有个可爱的手账本，看着好像员工随时都会回来上班。这说明警察是突袭，停业也很突然，郑少凯的动作满利落的。

周瑞安左右瞧瞧，哼着歌走了，去捕梦网看看。

他差点忘了，他还有个捕梦网要经营。

捕梦网没什么变化，虽然周瑞安不懂经营管理，但因为位置好，环境优雅，一直处于不陪不赚的境地，在他看来已经很不错了。

李奥早就拿掉了围裙，换上衬衣，跟个大管家一样，满带微笑满屋转的招待客人，偶尔闲下来还要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看见周瑞安来了，不用他开口，很自觉的端着一杯咖啡一块蛋糕送过来，然后继续忙自己的，看着真比以前成熟多了。

周瑞安对他这个状态有点意外，走近了看更意外，这小子还梳了个油头？别说，挺帅！

周瑞安边喝咖啡边忍不住四处看，果然，角落里一个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小青年看着挺小，一头深棕色的卷毛，面前放着吃了一半的蛋糕和咖啡，百无聊赖地玩手机，不玩手机了就冲着李奥的方向看，单手托着下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那天真依恋的模样似曾相识，周瑞安感觉自己在很多人身上都见过。

周瑞安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李奥，李奥大部分时间在认真工作，偶尔抬头看向小青年的角落，没什么表情，单是看一眼，小青年跟他对视了就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多余的表情，感觉像是么的感情的眉目传情……

周瑞安看着这俩人，忽然想起了自己在a市的那个家，家里的妈妈还有继父，还有生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起他们了，就好像自己生命中从没出现过这些人，想起奶奶的次数都比想起他们多，也许这是大脑自我保护的一种表现吧，自动屏蔽让你痛苦的事情，不过现在想起他们并不觉得痛苦，就是……说不清楚，有些复杂，有些讽刺，完了就是唏嘘，唏嘘完以后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他揣度着要不要嘱咐李奥几句，想到最后摇头，自己当年的狼狈样子李奥全看在眼里，他什么都知道，他不需要自己的任何劝告或者提点，他就是要过自己的生活。

周瑞安喝完吃完，又看了看店里的账，问了问李奥最近店里的情况就走了。

临走时周瑞安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李奥迟疑了一下，眼珠忍不住往小青年的方向溜了一把。

“下周吧，最近比较忙，”李奥说的很认真，煞有介事的模样。

周瑞安点点头，很贴心的没有深究，摆摆手就走。出门的时候他通过玻璃门的反射，隐约看见角落里的小青年一脸怀疑的看向自己，他想今晚上李奥可有的解释了。

刚出门，周瑞安的手机响了，是微信，他有些激动的打开看，果然，廖涵潇的。

肖；不好意思现在才看见

肖；最近忙死了

肖；能接电话吗？

周周周瑞安；能

这个能字刚打过去，电话就顶进来。

“喂？”周瑞安接了电话，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带着笑意。

“哟，心情不错，挺高兴的？”廖涵潇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自觉地被他传染；“什么事，说说也让我高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