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心里有鬼，态度强硬不起来。

“嗯……”周瑞安猫叫似的哼一声；“想你了……想去看看你。”

“结果呢……”

“没见到你……”

“然后呢？”娄朋辉问。

“然后……”周瑞安声音逐渐变小；“碰见个女人，说是你女朋友。”

娄朋辉叹口气，大脑快速地组织语言，想跟他的小东西解释什么。

他回来的路上都想好了，如果小东西跟他又哭又闹，他就又哄又吓，肯定两下就能摆平，如果小东西上来就给他甩脸子看，他就先哄再干。

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坦诚，还这么乖，倒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是个东西的。

“哎，实话跟你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动过其他的心思，但也就是动动，还是跟你吵架的时候，跟你分开的那段时间我的确交了个女朋友，但真的……就那样，后来咱俩和好我就断干净了，你也知道，我手里有点小钱，总有人惦记，很多人我不招惹他，他自己往上贴……防不胜防！我最怕这种专门趁我不在的时候去闹的，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还好死不死的你也在……我真是开车撞死她的心都有了！”

娄朋辉真话假话参杂在一起说，说的语重心长，掏心掏肺，口沫飞溅，连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你会结婚么？”周瑞安忽然打断娄朋的话问他；“辉哥，你会结婚吗？”

“你想结婚了？”娄朋辉反应极快；“行啊，改天咱们去冰岛领证去。”

“我今天跟林宝丹聊了聊，我没说我是谁，”周瑞安说完停顿了一下，仿佛是为了定定心神；“就随便聊了两句，感觉她挺喜欢你的……她说到你的毛病的时候，我差点跟着应和……我就想，她真的挺适合当老婆的，人挺好，可是……她越好我心里越难过……”

“哎呀……”娄朋辉伸长胳膊把周瑞安搂在怀里；“你难过什么，我可没觉得她有多好！我跟她以前搞过，就……就咱俩分开的那段时间，后来咱们不是和好了么，她心里气不过所有回来纠缠，你别往心里去，什么好不好的，我怎么没看出她好！你别瞎想了，你老公我魅力太大，总有点狂蜂浪蝶往我身上粘，你要相信我就别理他们那茬……”

“那你不要跟她结婚好不好！”周瑞安抓住娄朋辉的手腕。

娄朋辉愣了一下，没立刻答应。

“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不知道我是谁……”周瑞安摇摇头；“不过当时在公司前台的时候，有人喊了我的名字，你……我劝你最好把手机里我的备注删了……省的她看你手机有疑心……”

“什么疑心不疑心，你别瞎猜了！我好容易回趟家，你病刚好现在又犯病！？什么毛病啊你？”

娄朋辉决定不给他好脸了，好话说了那一大车结果还是绕回原点。利落的滚出周瑞安的空调被，娄朋辉打算洗个澡冷落他一会儿，然而刚下床才想起来，这里不是自己家……也不是周瑞安家，是李奥租的房子……

“辉哥……”周瑞安看出了他的尴尬，坐起身温柔提醒；“李奥今天加班，会很晚回来。”

真是我的小玩意儿……知道什么时候给台阶下。

“你想干嘛？”娄朋辉故意还板着脸。

“想……”周瑞安把空调被撩开，缓步凑过去，跟娄朋辉紧紧挨着。

娄朋辉的嘴角就跟海浪上的小船，上下颠动不止，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自己情绪一会儿上一会儿下，非得是他，其他人都不行，他不能没有他。

也不能没有林宝丹，至少目前不能没有，目前……一两年吧。

周瑞安是他的精神需求外加肉/体需求，他要他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差个一两年应该没事。

他有信心瞒他一两年，等这一两年过去，一切都会没问题。

第174章又见郑少凯

这几天，郑少凯家十分的低气压，原因无他，最近刚期末考试完，家里一对龙凤胎十分争气，包揽了全班倒数一二名，平时别看他俩总打架，学习成绩却是十分团结友好，总差不出去几分。

郑少凯每次看考试成绩都要气个半天，每次都这样，期中期末月考等等，无一例外都要气一次。家里的家教，学校外面的补习班没少报，可不知怎么俩孩子的学习成绩就是上不去，他有心去找班主任谈谈，可又觉得丢不起这个人，每次都是韩冬去，然后被老师训成孙子回来。

学习差的原因其实也简单，现在孩子青春期，又赶上俩孩子长得极其俊美，男孩早恋女孩追星，逃课那是家常便饭，郑少凯因为早年当警察的好体魄，还能按着男孩一顿臭揍，女孩他就有些下不去手，左思右想拎着她去理发店剪了个小子头算是惩罚。但仔细想想这样也不是办法，男孩眼看着都要跟他一样高了，现在还能打，过两年可能就打不动了，到时候未满十八岁领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朋友可怎么办？女孩虽然追星狗不怕她会有早恋问题，但长得这么漂亮，要真被哪个不开眼的十八线小明星盯上怎么办！？或者被什么传媒公司挖去当网红怎么办？全是事儿啊！没有一个不发愁的！

郑少凯坐在沙发里唉声叹气，单位都不想去，饭也吃不下，几十年前的老伤口都跟着疼起来。

韩冬忙前忙后，照顾这因为考试成绩而差点残破的家，那边刚安慰完因为剪头发而大哭的女儿，这边郑少凯就要出门。

“有什么事？”韩冬问了句。

“我他妈出去走走！”郑少凯没好气的回了句，将大门摔上。

周瑞安坐在一个藏在胡同深处的小店里，现在不是饭点，整个大厅就他一个客人，两个服务员在旁边的桌子上打着瞌睡，其他人在后厨闲聊天，一派午后惬意安然的景象。

周瑞安姿势别扭的单手托下巴，妄图遮一遮脖子上的草莓印。

这几天娄朋辉好像是憋恨了，赖在他那不走了，跟林宝丹说是在外出差，其实每天抱着他不是亲就是啃，要活吃了他一样，最过分的一次是林宝丹打电话过来查岗，二人正干得火热，娄朋辉不肯停手，干脆用内裤塞住周瑞安的嘴继续努力，甚至都没注意到胯下的人已经被干射，最后打完电话，周瑞安已经瘫在床上不能动了。

平心而论，这几天过的挺刺激，娄朋辉的表现比平时要好得多，似乎很享受偷情的快感，周瑞安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喜欢，但还是要摆出吃醋和受不了的表情，他这表情一出，娄朋辉那边就像是发动机里注入汽油，加大马力更不停歇。

也不知道二人在屋里闷了多久，直到娄朋辉觉得不得不走了才结束，还不能正常走，要去机场假装下飞机，林宝丹说了要去接他。

“好久不见，”郑少凯面带微笑的坐进店里，眼尖的他立刻看到了重点；“日子过得不错啊。”

周瑞安含笑翻了个白眼，认命的把胳膊放下来，不再遮挡。

“年轻人体力真是好啊，”郑少凯评价。

“也不好，现在也感觉很累呢，”周瑞安娇羞一笑，完了进入正题；“您说让把钻石放回去……是怎么回事？我没搞明白。”

“按我说的做了吗？”

“已经说了，这几天吧，娄明在家不好动手。”

“不好动手？”郑少凯皱皱眉；“无所谓，藏家里就行，只要这东西在他家搜出来就行。”

“那剩下的……”

“交给我，”郑少凯很是自信；“旧案重提也是很麻烦，不过我朋友多，也不是太难办，就是时间上……”

“时间上还好，我确认过，林宝丹没打算跟他结婚，至少近期是这样。”

“不，”郑少凯摇头；“你还年轻，结婚这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不确定的外因太多。”

“可谁会和欠自己家钱还疑似有外遇的人结婚呢？”周瑞安想不通。

“人是分两种，理性和感性，你是理性，自然不理解感性，你觉得林宝丹理性吗？”

周瑞安轻轻摇头，林宝丹一阵清醒一阵糊涂，道理都明白，但实际行动恐怕没什么魄力。

“你看娄朋辉感性吗？”

周瑞安撇撇嘴，他要是真感性，也做不出当初那档子事情……

现在想想，真正理性的人，可能就廖涵潇，和自己吧……

郑少凯看他有点苦思冥想的意思，完全没有之前车上咄咄逼人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了许多，再加上略带惆怅的表情，小模样看着真有点馋人。

不过郑少凯也是吃过玩过的，还不至于被一个无名小辈迷的神魂颠倒，他移开视线继续说；“所以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还是别放松警惕，搞不好明天孩子就怀上了。”

“那……郑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周瑞安明白了，郑少凯现在要跟他讲价，但他没名没姓的小角色，真没什么可跟他讲……哦对，还有个硬盘，那是个硬通货。

“这个呀……不好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要去他家搜需要许可，许可需要证据，说这么简单你能明白吧？”郑少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条斯理的说废话。

一个副厅搞不到搜查许可……周瑞安都要笑出声了，但他忍住了，知道郑少凯要跟他讨价还价，这让周瑞安有些不高兴，知道他这是看人下菜碟，如果这坐着的是廖涵潇，结果会大不相同。

“这样，你先把那个硬盘给我，这个东西绝对快！”

周瑞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郑少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看着看着，有点理解他为什么笑了。

“这可不行，郑哥，”周瑞安笑完抬起头，一扫刚才赢弱的状态，笑容里都是狡黠。

“不给？那你当初拿出来干什么呢？说白了你还是不信任我，”郑少凯有点不高兴，整个人抱着胳膊往后一靠。

“当初来找你，就是想从钻石失窃案下手……”

“那你他妈拿硬盘吊我胃口干嘛？说了又不给，你当我好糊弄？你可能是不了解，要不是那个廖涵潇带着，你没这么容易见到我。”

“郑哥你就别欺负我了……”周瑞安边说边起身，转到桌子另一端紧挨着郑少凯坐下；“我的目的很简单，要娄朋辉本人，要周朋福的是廖涵潇，无论是硬盘还是钻石失窃，您觉得……他本人逃脱的可能性有多大？出了事也是他父亲娄明出来顶吧。”

说着，周瑞安把手伸到桌子下面，很暧昧的搭在郑少凯的大腿上；“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郑少凯僵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的过来示好，而且毫不顾及周围环境……虽然这张脸近看了更好看，那手也是摸的他心猿意马，但这要是再被人看见……岂不又是一顿文章可做！？

郑少凯猛的站起身，带的桌子椅子哗啦一声，有点狼狈的躲到对面椅子上，也就是之前周瑞安坐的那里。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郑少凯坐稳后连连摆手。

周瑞安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挺单纯，忍不住又笑出来，于是没有跟过去，郑少凯看他笑，自己脸上也挂上了笑影，虽然心里一点也不想笑。

“你干嘛非要跟失窃案这么……纠缠？”郑少凯忍不住问。

周瑞安想了想，双手放在桌子上，小声说；“我把我想法说出来，郑哥你可别笑话我……”

“我不敢……”郑少凯摆手。

“现在周朋福掌舵的还是娄明，娄朋辉躲在下面，等失窃案出了，娄明肯定会力保儿子，自己进去，然后让位给娄朋全权管理……”

“然后再去打周朋福，他就比较好掉了，是这意思吗，”郑少凯点点头；“也是一招，就是麻烦点。”

“我相信他没有收拾烂摊子的魄力，而且……他曾经杀过人，”周瑞安补充道。

“我不知道，”郑少凯摇摇头；“这事儿不是我办的，至少我没接触。”

“廖涵潇那也许有证据，但他们拿这个做过交易……”周瑞安眯着眼睛回忆，他记得廖涵潇说过，他狠狠的咬了娄朋辉一大口。

“那你别想了，这条走不通，做过交易那肯定都处理干净了，”郑少凯想了想；“他杀了谁？”

周瑞安垂下眼帘，目光几乎黯淡；“我男友……”

郑少凯瞪大眼睛，没说话，伸了下下巴示意周瑞安继续说。

周瑞安不看他都能感受到灼人的八卦之火，于是他顺着郑少凯的心意继续；“我……那时候是研究生，男朋友是我学长，我们大学就好上了，好了很多年，后来……娄朋辉出现了，我不知道你查了多少我的事，比如……我怎么跟娄朋辉在一起的……”

“不知道，我没查，”郑少凯摇摇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他……强/暴，监禁，就这样，大概一周，或者两周……？”周瑞安说的有些艰难；“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反正我男友帮我逃出来了……但是……娄朋辉用了点手段，我只能回去，但我和我男友一直没有断联系，后来……被他发现了，就把我男友杀了……”

“他为什么没杀你？”

“他是失手杀了我男友，毫无准备，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让廖涵潇拿到把柄，也许他是真的爱我吧，”说到这，周瑞安冷笑了一声；“总之他留着我……”

“你看见他杀人了？”

“没有，他回来告诉我的，还打了我，说是我逼的……但我……没有看见。”

郑少凯点点头，周瑞安从他脸上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那你这么执着，是为了给你男友报仇？”

“听着很假吧……”周瑞安自嘲的笑了笑；“就像是一个……很自恋的人编的故事，很拙……”

“不至于，你还是有自恋的资本的，”郑少凯实话实说。

周瑞安听了这话有点失笑，觉得郑少凯对自己的夸赞总是很直白，上次也是这么直白的说自己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