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他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和的安抚她的情绪:“你刚刚疼的难受,先不要想这些事情,好好休息,我叫医生再帮你检查下。”
阮蓝反手握紧他的手,语气有些厌烦:“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动我的东西。”她声音低了下去,眉宇间残留着几分虚弱和痛楚,让她看上去无害又柔弱,哪怕是阮哲彦都忍不住产生了被迷惑的错觉。
“但是你一步又一步的越过了当初答应我的那条线,让我只能一步步后退。”她声音越来越低,阮哲彦低下头靠在她耳边,去聆听她近乎耳语般的指责。
他听见她的轻声细语:“我不想再后退了。哥。”阮蓝微微一动,侧头看着停在她面前的阮哲彦,对方英俊的皮囊下,掩盖着某些让人恐惧的疯狂,似乎随时都会将他拉入沉沦,但他却神奇的保持了理智,克制着疯狂,有某种东西在他体内支撑着他的理智,没有被黑暗彻底淹没。
阮蓝垂下眼,盯着眼前那小片肌肤,重复了一遍:“哥,我不能再退了。”
阮哲彦露出笑,一如既往的宠溺模样:“那蓝蓝打算怎么办”他眼底凝聚着疯狂,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宠溺,甚至还能伸手将阮蓝脖颈边无意间搭上的发丝捋下,归整到一旁的黑发中。
“虽然这很困难,甚至很天方夜谭。”阮蓝回忆着从她穿书后发生的一切,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飘过,最终定格在阮哲彦注视着她的画面上。
她耳语般轻声道:“但是我还是想试着击溃哥哥。”
“那对你来说,并不容易。”阮哲彦神色不变,声音低得像是一声叹息:“蓝蓝还是需要加油啊。”
他低声鼓励了一句,才直起身体,冷漠下了脸,好似一刹那从宠溺的哥哥变成了冷漠的霸道总裁:“在病情没有被确诊前,你留在医院。”
他们之前的对话声音太小,以至于在场人并没有听清楚内容,只听见了似乎谈崩了的阮哲彦一改以往在阮蓝面前的模样,冷淡的下达了命令。
阮哲彦侧身看了眼游尤和简修明,不容置喙道:“游尤犯了错,需要接受惩罚”
“哥。”阮蓝扬起声音,不满道:“这算什么你对他的惩罚还是对我的惩罚”
阮哲彦语调一顿,话语里带出几分笑意:“蓝蓝怎么这么护着他”他轻飘飘的看了眼神情担忧的简修明,意有所指:“比之前更护着他了,是因为蓝蓝终于开窍了”
阮蓝翻了个白眼,语气愈发恶劣:“我的人,你不许动。不然就是打我的脸。”
阮哲彦笑出了声,磁性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却丝毫没有让步:“但是蓝蓝能怎么办呢”他看着阮蓝,带着不详的意味道:“我比蓝蓝更强,我庇护着蓝蓝,蓝蓝”
阮蓝知晓他的潜台词,也没有兴趣听完他的暗示,干脆利落的打断了他的话:“那我就真的要讨厌你了。”她语调懒洋洋的,带着几分乏力,不像是强有力的威胁,倒像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那蓝蓝或许会更讨厌我。”阮哲彦将笑容扩大,低声道:“等蓝蓝的情况稳定好转了,我会安排相亲。蓝蓝也该看看其他男孩子了。”
阮蓝还没什么大动作,简修明蓦然抬头看向他。
阮哲彦没在意他的表情,专注的看着阮蓝,阮蓝翻了个白眼,语气倒仍是十分稳定:“我讨厌你。”
他将笑声压制住,整个人轻颤了下,整个人显得极为温柔:“没关系,哥哥永远喜欢蓝蓝。”
阮蓝看着他的表情,在心底重复了一遍:他就是个神经病。
阮哲彦没领会到她内心波动,他看了眼时间,继续对阮蓝道:“简修明你玩玩就算了,就算结婚了,他们还能管你想跟谁在一起”他像是仍为她考虑的好哥哥,低声劝着她:“你是我的妹妹,谁又敢对你说什么”
“只不过,不能是简修明而已。”
他看了眼游尤,看出了对方的紧张和警惕,就好似一只意识到真正的敌人是谁的忠犬,对着他虎视眈眈。
他感到可笑,又感到自豪,最终都化为了一声不曾言语的低叹,他转开了话题,继续着自己好哥哥的模样,对阮蓝解释道:“游尤刚到你身边的时候,可比现在规矩多了,你心慈手软,纵容得他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哥哥得帮你好好教教他。”
“你身体不好,得让人多操些心。”
说完这句话,他才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像是为这一场突然翻脸的闹剧画上了句号。
阮蓝躺在床上,身体的痛苦仍未散去,她却压根没在意它,而是轻轻的在脑海里重复了遍那句话:身体不好,得让人多操些心。
她有些羡慕原身了,哪怕世间人都能指责阮哲彦,但唯独她不能。
她仰起头,看着阮哲彦的侧脸,将一声叹息咽回了喉咙,就如同她自始至终只考虑过要不要击溃他,却从未考虑过该怎么击溃他一般。
原因很简单。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输,或者换句话说,她从未想过阮哲彦会赢。
这是她最大的底气,也是她最终叹息的原因。
一切的不幸在最初就彰显了踪迹,只等着时间走到尽头,将一切揭晓,然后
覆水难收。
第51章试探
阮哲彦转身离开时,就跟他急匆匆赶来时一样,一样的匆忙,一样的气势汹汹,在寂静的走廊里走出了舍我其谁的霸气,让旁观者不由对他们刚才短暂且轻声细语的交流产生无限遐想。
阮哲彦走出病房,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黑衣人也熟练的低调撤退,唯有游尤,被指名道姓要被带回去接受惩罚的他,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专注的看着阮蓝,像是在等着她的吩咐。
阮蓝恹恹的躺在床上,察觉到对方过于专注的目光,视线一转,从空荡荡的天花板落到了他身上,看到他的神情,忍不住皱了皱眉,本就虚弱的气色显得更让人担忧。
但她并没有这个自觉,也丝毫不知晓自己在旁人眼里,自己已经是身患绝症需要小心翼翼保护的病患,她知道让她昏迷和疼痛的罪魁祸首,压根没想歪到别的地方去,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心里的风起潮涌。
游尤神情里的锋芒就如同彻底出鞘的兵刃,完全没有收敛,带着森森寒意,让人一眼便能窥见他胸膛中的忠诚和杀意,两者混合在一起,便好似下一秒就会拔剑在手,大开杀戒。
阮蓝皱着眉,思索着话,还没开口,走廊上的脚步声一停,阮哲彦的声音便带着笑和怒意一并飘了进来:“游尤,过来。”
游尤站在原地,没有移开目光,他仍在等着阮蓝的命令,这让阮蓝有种错觉,就好似只要她一声令下,对方就会为她跟整个世界宣战。
或许这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