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食指放在扳机上。
好好地活下去
一滴水落在黑暗的湖面,荡起了涟漪。
奥帕浑身一激灵,他忽然想起了这句话,这话瑞塔临别时跟他说过,他跟弗雷临别时也说过。
奥帕放下手枪,如梦初醒般张着嘴,他很疑惑,怎么凭空想起了这句话,孤坐在原地许久,摸着手上的枪又疑惑起来,他为什么要拿着枪还没等奥帕想明白,肚子饥饿的呐喊打断了他的思绪,奥帕清醒了几分,他扔掉手枪,拽过包开始翻找吃的。
奥帕带的东西不多,但是很全,不只罐头,罐头刀都带了,看见食物的时候奥帕眼都绿了,仿佛连灵魂深处都感到了饥饿,他和着眼泪,一口气吃了两个罐头,头脑越发清醒起来,奥帕边吃边想,门口的那些人应该没跟过来,就算跟也不会很快,他们不知道黝黑深邃的密道里是不是有机关,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他们不会贸然行进,会找同伴和更多的武器,而且这里面有分叉,没走过的人很容易迷路,自己和卫士们看过地图,而且自己还走过一遍,就算甩不掉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撵上来。
奥帕安心的吃完了第三个罐头,扔了空盒,奥帕觉得身上又充满了力量,神情也没之前那么惨淡,他吸了吸酸疼的鼻子,边抹着嘴边站起身。
前面还有三分之一的路,奥帕捡起佩枪,藏在怀里,也许那边同样也有手握武器的人,不过奥帕心想,自己也有枪,挣扎不了就自我了结,没有多复杂。
奥帕临走时,又看了地上的尸体一样眼;“抱歉,我改主意了,不跟你们做伴。”
进密道时是一群人,出密道的,只剩下奥帕一个。
奥帕小心翼翼的冒出个头,确定屋内没人后提着口气爬出来。外面不断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烈火熊熊燃烧的声音,奥帕屏住呼吸,压低身子,扒着窗户向外张望。
奥帕眼前是一片烈火,很大的火,前庭中庭后庭全部在着火,每个窗户都在往外喷火,地上全是砸烂的窗框家具,还有被撕扯的画像,一片狼藉,一些疯狂的人在一旁叫嚷奔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另一些还保有理智的人向着门口的方向张望,或是走过去。
奥帕愣愣的看着这幅惨状,虽然庄园不是他的,但这样肆意的破坏还是让他难受,他几乎听到古老城堡的哀鸣,它见证了帝国的兴衰,本以为无论朝代如何更迭都与它无关,它会永远屹立在安萨雷郊外的山腰上,可惜最后一任屋主却带来了灭顶之灾。
庄园都如此了,更别说伯爵有多狼狈,那瑞塔呢奥帕的心一揪,他闭眼思考几秒,末了从屋子的后窗翻了出去,紧接着和衣在土里打了几滚,他记得屋外的那些人都是灰头土脸的。等奥帕伪装好后,他谨慎的溜着边,趁乱混入人群。
人们忙着庆祝胜利,忙着狂欢,忙着报复,谁也不会在意一个眼神闪烁,衣衫肮脏,还拿着不知从哪抢夺来的破布兜子的青年,他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人,普通的不值得一看。
奥帕怀抱着包,将砰砰乱跳的心紧压在胸口,一边走一边提防,生怕旁边忽然跳出个什么人拿枪崩了他,同时还要装出和别人一样的狂喜。好在奥帕一路畅通无阻,似乎大家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同类,没人为难。
及至他终于看到了偏门,可没走几步,忽然从偏门蜂拥而进了一群人,还没等奥帕露出惊愕的表情,其中一个就撞了他个踉跄,这个看上去跟奥帕差不多大的青年还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他。
“嗨兄弟我错过绞刑了吗”
绞刑
奥帕听得一头雾水,他嗫嚅的摇摇头,青年却是眼睛一亮,转身冲同伴高呼;“看见了没咱们赶上了”
一群人跟着欢呼,青年简短的道了声谢,带领他们欢快的跑进了庄园。
奥帕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疑惑。
绞刑庄园里的绞刑是要吊死谁
奥帕站在原地,没往偏门走,他这才注意到,很多人都在往前门的方向走,有的慢慢悠悠,有的亟不可待。
奥帕深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答案渐渐浮出水面,可奥帕自欺欺人的不去琢磨,他想否定它,他要证明自己的恐惧是错误的,于是,奥帕的身体再次先于大脑行动,跟随着周围远远近近的市民,冲着前门的方向走过去,只是奥帕跟他们不同,他目不斜视,面容颇为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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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宝楼主发表于201561719:30显示全部楼层
六十二
奥帕的步伐越走越快,他听见前方越来越明显的喧闹声,听声音像是狂欢,可仔细听却像是审判,到底是狂欢是审判,还是两者皆有呢
奥帕停下了脚步,他走不动了,不是累,是人太多了,大批大批的人拥堵在前庭前的空地上,曾经的草坪,汽车道,现在全是人。
奥帕抬起头望向大火中的前庭,就在昨天,他曾从某个窗户往外望,看汽车道上焚烧的尸骨,这才几个小时,同一个地点,竟已犹如地狱。
或者它一直是个地狱,只是在今天奥帕才真正醒悟。
奥帕在人群里慢慢挪动,边走边看,他听见了有个拿着喇叭的人站在最前方声讨着什么,可惜根本没人听他的,怒骂声完全盖过了他,拿喇叭的人只能丧气的闭了嘴,接着奥帕又看见前庭的前方竖起的一个木头支架,支架上吊着三股绳子。
当中间那条绳子动起来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骚动,他们大骂欢呼,人浪一涌一涌,挤得奥帕也跟着往前冲,没几下,他与身边的人一齐被挤到了前排。
隔着几个人影,奥帕逐渐看到了绳子的尽头,那个让无数人疯狂唾骂和兴奋地源头,是伯爵。
奥帕捂住了嘴巴,将一声喷薄的呼喊咽了下去。
他几乎没认出,那个一直严肃倨傲,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含糊的伯爵,此时竟是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伯爵双臂后绑,佝偻着腰身,脑袋低垂,身体不时地抽搐,像是垂死之人的虚弱挣扎。那头原本整洁锃亮的蜜色,此时粘着血迹和灰尘,根本看不出本色,半张脸也被血糊住,眉骨颧骨更是皮肉外翻,奥帕记得今天凌晨离开时,他还穿着隆重的军服,而此时他上身的衬衣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肉青紫相间,几道伤口深至白骨,染红了他的衣裤,顺着赤脚往下滴。
伯爵被吊在某一个高度后停下,人们开始向他投掷石头,木头,一切手边能拿到而且不值钱的东西搀着咒骂纷纷向他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