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奥帕深吸口气,他开始渐渐消化这件事。虽然刚知道很震撼,但是仔细一想,5年多没见了,自己都能去河里捞尸卖了,他瑞塔可能一点变化没有嘛行径所迫,也是情理之中,要真说出来可比自己那捞尸的行当体面多了。奥帕这样在心中做着辩解,慢慢也好受了些。
“你在哪住后庭”弗雷看奥帕脸色缓和了,笑着转了话题。
奥帕稳定好声线,回答道;“我在厨房干活儿,当然是在木屋了。”
“你跟园丁一起住”弗雷问。
奥帕这才知道,为什么木屋里没人去厨房工作,为什么没人叫他,闹了半天他们还不属于一个工种。
“那太好了”弗雷眼睛一亮,脸上的神采飞扬了起来;“我可以去找你了,你要是在后庭我还真不敢去,伯爵看着太可怕了,能吃人一样。”
“你找我干嘛”
“庄园很大,人也很多,但是每个人都很无聊,”弗雷满不在意的一摊手;“你不愿意多个朋友吗”
奥帕当然愿意,但看着眼前这个没认识几分钟就给他添堵的人有些迟疑,他迟疑了片刻,然后嘴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为什么是我,你其实是想来厨房多蹭点吃的吧。”
弗雷听了大笑,笑的嘴边都出现了酒窝。
“我可没你那么小气,你要是来葡萄园,我能带你去喝原浆,厨房那点东西我才不在乎呢”弗雷的声调扬起来,带着稚嫩;“听说厨房有台榨汁机,比国王的那台还大,是真的吗”
二人在花园里叽叽喳喳的讲了许久的话,反正都是闲人,谁也不忙着去做事情,好像这个讲话就成了正题。讲着讲着,奥帕微微一笑,他忽然想起弗雷看上去像什么动物了。
像鹿,一头会撞人的小鹿。
八
接下来的几天,奥帕这里一直都是几样闲事。
首先,奥帕签了个合同,为期5年,算是正式成为了庄园里的人,庄园里的人跟庄园外的人自然有区别,首先不能随便出入庄园,其次不能随便乱跑出自己的工作范围,并且要对庄园的主人,也就是伯爵殿下百分百的忠心,并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要是伯爵不在身边就听管家或者布鲁斯先生的,这两人不在就听领班的,除此之外还有等等等等一系列规矩要求,把这一庄园的人都圈的死死地,除了这些个义务,自然也有权利,比如他们这些人,虽说是庄园里的佣人,但出去了,也是比一般百姓高上一等,还能耀武扬威,当然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那“庄园”会做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奥帕想起在阿蒙遇见的那些黑狗们,明明住的那样破,每天也是被比他们官阶更高的人呼来喝去,可是遇见了奥帕他们这样的人一样能呼来喝去,十足十的恶霸习气。当时的奥帕简直恨死这帮人了。
现在想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奥帕此时要是出了庄园,岂不是比他们还威风
不过威风是威风的事,奥帕还没出过庄园,他想自己也算是小布鲁斯先生了,不会只在厨房有特权吧
奥帕有心要跟瑞塔了解了解,可住了一段时间下来,奥帕发现瑞塔简直就是个大忙人,别说了解情况了,就连叙旧都没时间,自打兄弟二人见面,他们还没正正经经的坐下来好好聊天,他似乎是把自己往庄园里一扔,就任其自生自灭了一样。
伯爵这么离不开瑞塔奥帕心里这么想,接着忍不住就一阵恶寒,还什么都没延展呢就觉得肉麻了。
其次一件事,就是奥帕有了个朋友,弗雷。
弗雷似乎是一个人寂寞的太久了,碰上个同龄的人格外热情,而且弗雷发现奥帕见识真广,比成天只在庄园里待着的人要有趣多了,于是没事就去找奥帕,甚至还偷偷的给奥帕带酒,而奥帕也看出来,弗雷之所以能这么闲,无非又惹他哥哥生气了,他出来躲风头。
弗雷的哥哥科瑞恩,是葡萄园的果农,兄弟二人的叔叔是葡萄园的总管理,弗雷的叔叔和爸爸年轻时就在那工作,弗雷和他哥哥都是在葡萄园出生。他哥哥科瑞恩似乎是勤勤恳恳的在葡萄园工作,而弗雷不知怎么,也许是生性心就大,一个葡萄园关不住他,老想着到处跑,而他的哥哥更是不知怎么,跑都不让跑,捉住就是一顿狠打,弗雷也是个倔脾气,越打越跑,奥帕这里几乎要成了他的避风港湾。
奥帕心想,真是同地不同命,伯爵也是在庄园出生,可这生活待遇天差地别。
“伯爵不是在庄园出生,”弗雷咬下一口苹果,含糊的说,他眼睛下面颧骨上面,有一条细长红紫的印子,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抽出来的,随着他的咀嚼慢慢动。
“不是他是这个庄园的主人,难道不是在这出生的”奥帕有点意外,舔舔嘴唇。
弗雷看他舔嘴唇以为是嘴馋,把手上的苹果冲他一伸。苹果晶莹嫣红,被咬过的地方有个牙印平整的缺口,弗雷人不大,嘴也小,缺口也咬的很秀气。
这苹果是今早农场新摘下送过来的,莉娜准备用它做盘水果沙拉,摆在伯爵的餐桌上,奥帕一看苹果红彤彤的很讨喜,量很大,就有点手痒,他想反正把伯爵撑死也不可能在它们坏掉之前全部吃光,不如我就帮帮他,于是老不客气地连拿了数个,莉娜看在眼里,就当没看见。
奥帕张嘴,就着那个白色的小缺口咬下去。这个苹果似乎特别脆,吃在嘴里咔吱咔吱的,也特别甜,奥帕越嚼觉得汁水越多,他几乎快要含不住了。
“伯爵的确是很早就在这个庄园了,但是我叔叔说,他十几岁刚来的时候,这个庄园是另有主人,后来那个人想篡位就被枪毙了,之后庄园空了好久,除了葡萄园哪都没人,跟荒了一样,再后来伯爵来了,这就成伯爵的庄园了,”弗雷说着,又咬了口苹果。
“那之前住的是谁”奥帕问,盯着他一鼓一鼓的腮帮子。
“好像是个公爵叔叔说那时候庄园死了好些人,所以他们不让我老往前面跑,说王室的人都不是人,跟他们离的越远越好,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说完弗雷看着手上被吃掉大半的苹果;“你再咬一口,你不吃全被我吃了。”
奥帕笑了;“你都吃了吧,我在厨房想吃多少吃多少。”
这话弗雷相信,奥帕近几日在厨房油水饱足,慢慢人也充盈了起来,不仅身上也有了肉,竟开始长个子了,弗雷觉得他简直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有意思。
“那你还往前跑还老来找我”奥帕反问。
弗雷闻言,枯黄的睫毛垂了下来,鼓着的一边腮帮子也不再动,手上来回玩着那个苹果核,被苹果汁浸润的薄唇咕嘟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前面好玩啊,比葡萄园强多了,”弗雷眼看前方,神情闪烁。
撒谎,奥帕这么想,但弗雷不说肯定另有隐情,奥帕觉得自己还是不揭穿的好。
“整个庄园最值钱的东西你知道都在哪吗”弗雷转过头看向奥帕,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后庭,就是伯爵呆的地方,他天天守着那堆财宝睡觉,听说还有很多名画,那些名画一副就比这个庄园还值钱,我一直想看看,能比这庄园还值钱是不是钻石拼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