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营地打个电话,”伯爵满意的叼上雪茄,一步一个闷响的走在楼道里。
瑞塔答应着,跟在伯爵身后,觉得自己屁股一阵阵的疼。
瑞塔疼,奥帕也疼,似乎兄弟连心一般,只是瑞塔屁股疼,奥帕胸口疼。
奥帕被那个金发少年撞得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差点给顶翻了,丹赶紧出手扶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金发少年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撞到人,惊愕的都顾不得自己昏沉沉的脑袋。
正在奥帕艰难提气时,又一个人从那排小楼里跑出来。
“费雷你他妈给我滚回来”
喊话的也是个金发的男人,从毛色来看,这二人很像是一家子。
被唤做弗雷的金发少年猛地扭头,一看跑不掉了,干脆也不跑了,梗着脖子喊回去;“我不回去我去给伯爵送酒”
说完他又扭过头小声问丹;“你们是来拿酒的吧”
金发男人一听这话,本要跑过去的脚步顿时停下,显然“伯爵”二字起了作用,他愤恨的盯着弗雷,又望向奥帕和丹,露出的胳膊肌肉绷紧,双手攥拳,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打人,不过他在原地支了会儿架子,大骂一声,扭头回屋里去了。
院子里有几个闲人,悠然自得的看热闹,谁也没说话,仿佛司空见惯。
“你又惹祸了”
在三人前往酒窖的路上,丹冲弗雷开玩笑;“你又往你哥的酒桶里塞马粪了”
弗雷推着小推车走在前面,回头瞪了丹一眼;“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非得我放了毒药你才有乐子”
丹被堵了一句也不生气,嘻嘻哈哈的继续跟弗雷贫嘴,但弗雷无心跟他开玩笑,他倒是对奥帕很感兴趣。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我总在葡萄园也不怎么出去,你是不是来一段时间了”弗雷边走边说,连珠炮一样,奥帕都不知道先说哪个好。
“我叫奥帕,昨天刚来,”奥帕简单回答,刻意避过了自己的姓,但他忽略了身边还有个人。
“他是布鲁斯先生的弟弟”丹口直心快。
奥帕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果然,弗雷原本稳稳的动作顿了一下,猛地回过头看向他,粉色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线,奥帕这才真正看清他的样子。
弗雷长得比丹还显稚气,一头半长金发还未及肩,毫无光泽柔顺可言,只是胡乱的在脑后扎了个尾巴,稻草一样呛着,身上衣服穿得有些没型了,旧旧的很不规整,从这肥大的衣袖里露出的胳膊腿纤细得好像一折就断,连脖子都细细的,好在他皮肤白净细腻,五官秀气,眼睛更是猫一样又大又圆,透着逼人的灵气,让奥帕联想到一种动物。
“你们是兄弟天哪”弗雷瞪大了他的眼睛,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奥帕,然后拧起了眉头;“可你长得一点不像呃,不像”弗雷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下文。
“他在厨房工作,”丹赶紧做解释。
“厨房”弗雷又愣了,话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为什么在厨房在伯爵屋里不是好处更多吗”
“伯爵屋里什么意思”奥帕隐隐品出了其中的含义,但这含义太过荒诞低俗,让他立刻就否定了。
弗雷听了这话,表情有点千变万化,最后决定乖乖闭嘴。
奥帕看着弗雷,想起之前丹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不然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奥帕一直憋着,想趁机会问问清楚。他们去了酒窖拿了酒,取了三桶一路送到中庭,等酒桶一落厨房的地,莉娜立刻指挥丹让他去腌培根,而奥怕她则假装没看见。弗雷似乎是怕回去挨他哥哥的打,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一路跟到了厨房,到了厨房后犹犹豫豫的,看样子是想四处溜溜打发时间。奥帕见状,此时不问更待到何时。
“我哥哥瑞塔,在庄园是干什么的”奥帕拉着弗雷,来到了中庭和后庭之间的花园角落,问的毫不掩饰,开门见山。
弗雷年纪不大,玩心正浓,此时看了花园的锦簇花团和翩跹树影,禁不住有些走神儿,奥帕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就一阵火,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我哥哥瑞塔,在庄园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你们一听我是他弟弟就是那种表情”
弗雷被他这愤慨的质问惊到了,他眨着湿润的眼镜,微微张开了淡红的嘴唇;“你的哥哥,你自己不知道问我”
这句话把奥帕问住了,他松开了手。要跟他解释吗他们5年多没见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前天二人才团聚,连聊天谈话都没来得及,怎么知道
“我知道还问你吗你就说你知道什么你之前说我不像什么”
弗雷歪着脑袋,上下又把奥帕打量了一遍;“你不像能招伯爵喜欢的人,你跟布鲁斯先生一点都不像。”
“招伯爵喜欢”奥帕没懂。
“嗯,”弗雷点点头;“我开始以为你是布鲁斯先生带来一起服侍伯爵的,但你长得太”弗雷没具体说太什么,只是撇着嘴一摇头;“伯爵喜欢布鲁斯先生那样的,以前庄园里还能看见伯爵的秘书和副官,现在出出进进的只有布鲁斯先生了,其他人全不见了,都被布鲁斯先生赶走了,康斯坦先生最看不惯布鲁斯先生了,可伯爵喜欢啊,所以他想赶都赶不走。”
说完,弗雷看着奥帕铁青的脸,不知道他听没听懂,于是走近一步,继续说;“布鲁斯先生要是女人,可能现在都跟伯爵结婚了。”
“什么”奥帕觉得简直就是平地惊雷。他有限的视野中,只能摸到一点这种事的边边角角,但现在这件事情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那种震撼,前所未有。
“也不一定伯爵殿下看着不像是被迷住了,也许他只是把布鲁斯先生当成个情人而已,”弗雷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干脆连自己的猜想也说了出来,说完后,弗雷看着奥帕脸色青转白,白转黑,一会儿一个颜色,不禁开口问道;“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奥帕精神恍惚的摇摇头。
弗雷冷笑一声,摇摇头;“我也有哥哥,他总是防着我,酿酒时也不让我看,也不让我学,只让我做些最简单的事情,他是怕我把东西都学走,其实他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会品酒了,所以布鲁斯先生为什么不告诉你,还把你安排在厨房,我大概也能想象出是为什么”弗雷也不管真假,把自己的猜测全说了出来,想以此来安慰下看上去不大好的奥帕;“做哥哥的会防着弟弟很正常。”
奥帕比他高半头,看上去少年老成的模样,但弗雷瞧得出来他跟自己差不多大,弗雷常年在葡萄园,天天沐浴在他哥哥的高压管理之下,今天偶然寻得片刻宁静,还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心里忍不住想跟他亲近一下,殊不知,自己这句话让奥帕感觉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