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哎,三郎啊!”谢文清几分同情,几分无奈,几分喜闻乐见道:“换一个人,大哥一定帮你,不去也就不去了,但是我娘,你大伯母她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把你带回家,好好准备饯花神的。”

还“好好”准备!

——艾玛,更可怕了。

谢云曦默默挪臀,身体不断向后撤离,“大哥——”欲语还休,语亦凝噎。

瞧着当真可怜。

谢文清差一点就说出“不去便是”,好在关键时刻,阿祈出言提醒:“三郎君,二夫人和五姑娘前些日子便已念叨,说要同三郎君一起过节呢。”

继一个亲娘后,再来二伯母和谢小五这两位大佬,谢文清默默闭嘴,只给了自家弟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至于谢云曦——不是我方太软弱,而是敌方太强悍。

谢家的女人啊,无论长幼年岁都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恩,他二姐除外。

——他都没当谢年华是二姐,纯二哥。

“不就一件衣服嘛,也就家里穿穿。”谢云曦自我安慰道:“再说,都是大伯母的一片心意,自不该辜负的。”

说的冠冕堂皇,却要强颜欢笑。

谢文清心疼,“三郎,放心,我一定……恩,尽量护你周全。”

面对谢家冉冉升起三大巨头,谢文清怂了,谢云曦木了。

两兄弟相顾无言,唯有再干一碗奶茶。

谢云曦卑微祈愿,碰杯道:“为了终将结束的饯花会。”

谢文清附和:“为了终将结束的饯花会!”

还未开始,便期盼着快点结束。可惜,世间之事,往往事与愿违。

今年的饯花会啊,它注定会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劫难。

第25章

过了午食,谢云曦和谢文清这才拖拖拉拉地向山下走去。然而,琅琊山地势不高,从山腰到山脚再慢又能拖延多久呢。

谢云曦一路沾花捻草,爬树摘果,走走停停,但这路还是有走完的那一刻。

拖延时辰效果不佳,不过收获倒是颇丰。

待上牛车时,怀远手上已有一竹篮的野桑果,以及一束野花野草聚成的花束。

众所周知,采摘桑葚易染汁液,哪怕再小心,谢云曦的外袍依然还是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紫红汁液。

谢文清瞧着自然又是脑壳突突,不过好在只是外袍。他平日外出常备一套新衣,虽然给谢云曦穿尺寸稍大些,但外袍宽松点倒也不打紧,如此这般一折腾,自然也算是磨叽了些许时辰。

只谢文清瞧着自己这不省心的弟弟,实在头疼。

“你说说,又不是七八岁孩子,上窜下跳的爬树,几颗果子罢了,回头叫仆人摘了便是。”

随即又见车上的那一束野花野草,无奈道,“果子还能吃,你摘这么一束花草做什么,净瞎闹腾。”

谢云曦不服气,“哪有瞎闹,我觉着这束小花挺好,小五瞧见必会欢喜,至于桑果味美,给大家做零嘴可不正好。”

闻言,谢文清颇为狐疑地盯着他猛瞧。半响,亦是恍然,“你这是想声东击西,用花用果移了她们的注意吧?”

算盘打得挺美,不过也太低估他娘和二伯母的道行了——哎,三郎果然太天真。

谢文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三郎啊,你还是少同那孙某人来往。”

“啊?”

这话题转得太快,谢云曦一头雾水,刚还在说花果之事,怎么突然又扯上孙某人?——这都变某人了,什么仇,什么怨,连说名字都不乐意了?

正当谢云曦觉得奇奇怪怪,糊里糊涂的时候,一阵暖风吹来,车上遮阳的轻幔浮动,鼻尖恰闻浓浓麦香,带着朝阳的暖意,泥土的芬芳,不觉令人心旷神怡。

——那是初夏的味道。

侧身望向车外,入目满是金黄,阡陌纵横间,俱是挥汗割麦的庄稼人,田间一片火热,繁忙。

谢文清喟叹:“小麦深如人,澶漫不见地。今年的小麦收成比往年好了许多,三郎的深耕晒垡之法着实有奇效,当居首功。”

深耕晒垡确实是改善土壤,减少病虫害的好法子。

不过,谢云曦两年前只是粗粗一提,那时他对深耕晒垡也不过一知半解,后来是他庄里的农仆们跟着他一遍又一遍瞎折腾,初见效果后,今年才放到这一片农庄进行推广使用。

要论功劳,他不过上下嘴皮一碰,真正的付出实际的是他的那些农仆,还有田间辛劳的庄稼人。

看着田间丰收的盛况,谢云曦喜悦亦惆怅,“这首功啊,该是他们的,我就是没事瞎玩,哪来什么功劳。”

“哎,你呀!”谢文清无奈摇头,他觉得他家三郎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谦虚,看轻自己,不过他也知道这毛病多说无益,还是要他自己感悟突破的。

暖阳当头。

牛车继续前行,两侧的麦田摇曳,三三两两孩童嬉戏打闹,穿梭于阡陌。

辛劳的庄稼人或弯腰割麦,或来回搬运,偶有稍歇,灌几口凉水,便已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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