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布阵,药尊者便备好银针和灵丹异草,为乐小义施针布法,准备了数千块灵石,摄取其中天地灵气,用以激发凤凰羽。
凤凰羽,顾名思义,便是凤凰的羽毛,当今天下已有上万年没人见过凤凰,此物的珍稀程度与数年前出现在济州跃龙滩的金龙鳞相仿。
金龙鳞是难得一见的冶铸之材,凤凰羽则是稀世罕见的辟邪之物。
利用凤凰羽的特性,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助乐小义破除识海幻境,从昏迷中醒过来。
姬玉泫为了乐小义当真什么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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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暗中有一双眼,沉沉你凝视着她,她见过这双眼睛,猩红的,像血一样。
有道声音在她耳边催促她,让她向前走,向前走,你的未来在那既定的方向,只要继续向前走,你想要的一切,什么都可以拥有。
她一直走,一直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这条路很黑,很暗,除了无垠的冷寂和空阔,就只有天空中那双血一样的眼睛。
你是谁?
我是谁?
我的未来,与你有何相干?
那双眼不回应她的质询,只重复着一句:
这是命
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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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烈地火焰凭空亮起,在遥远的天空中烧灼出一片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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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宗主!
乐小义睁眼的瞬间,听见阿九在她耳边轻唤,是难掩欣喜的声音。
头好痛。
像魂魄被撕裂之后又聚合起来,整个人要被切成好几瓣,得耗费极大的努力才能适应这样的疼痛,可意识却恍恍惚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一些,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的事。
阿九。乐小义开口。
是,属下在。身旁之人立即应声,同时递上一小碗水,贴在乐小义唇边,嘴上应道,少宗主有何吩咐?
乐小义抿了一口清水润喉,魂魄中的撕裂感稍稍减轻,她呼出一口气,问道:上次,我们可有损失人手?
回少宗主的话,除郑伏、余下二位长老和剑一伤势稍重,其他人都无大碍。阿九回答道,剑影卫并无折损。
听了这话,乐小义心神稍松,这才又问:我昏迷了多久?
阿九沉默片刻,方应道,少宗主昏迷有三个月了。
乐小义一惊,蹙眉道:三个月现下已是七月份了?
阿九应声:是。
那柔殿下呢?朝廷军如何?大禹当下是何局面?乐小义接连问道。
回少宗主,龙都的来的人马因贸然行动暴露了踪迹,被七皇子身侧神秘势力清剿殆尽,三皇子凭空损失了十万兵马,未再轻举妄动。
此后那批神秘人携七皇子印鉴操控兵马,半个月内又拿下忝州。
柔殿下只在剑神宗养了半个月的伤就下山了,回到朝廷军重新把控大局,与七皇子势力正面交锋,柔殿下不知通过何种途经获悉七皇子兵马的行军路线,提前派兵埋伏,数月之内连连大捷,将七皇子兵马逼会汕江以北。
听到此处,乐小义眉头皱起,疑惑道:七皇子的兵马行军路线无故泄露?柔殿下连连大捷,那批神秘人没有出手?
第一个问题,阿九的回答是不知缘由,他们让岳晚秋问过轩辕柔,然而轩辕柔什么也不肯说,便是以撕破合约为代价,她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阿九和吴拓自然不能再逼着她开口。
第二件事倒是有些眉目。
那批神秘人从始至终没有出手,除了咱们与他们交锋一次,没再见过那批人马亲自动手,即便他们把七皇子当做傀儡,也从未亲临战场,像是特地藏着躲着,不敢被人发现似的。
青帝人马怕被人发现。
怕被谁发现他们的身份呢?
乐小义百思不得其解。
当真睡一觉起来,睁眼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乐小义一声叹息,挥退阿九。
阿九躬身告辞,本欲直接退走,忽然想起一事,便停步驻足,对乐小义道:少宗主,姬玉泫来过。
乐小义抬眼,没吭声,但阿九明白了她那眼神的意思。
她拿来一支凤凰羽,救了少宗主的性命。阿九继续说道,如若不然,少宗主可能还在昏迷之中未醒。
阿九走后,乐小义躺在床上,目光涣散地望着屋顶横梁,神情恍惚。
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无穷幻夜,猩红的眼眸盯着她,让她去一个地方,可她在黑夜中找不到方向,只能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诅咒般的低鸣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这是命。
什么是命?
那一簇鲜红的火焰,将那所谓的命燃烧殆尽,她便醒了过来。
火焰中,有她熟悉的气息,可她当时未能想得起来。
若她的实力能撑得住她的野心,又何须这般在不可违抗的力量面前强撑倔强,纵使一颗心不愿妥协,可事实上,她的自尊一次又一次被人砸碎了扔在地上,再被姬玉泫捡起来。
就算知道姬玉泫的目的,明白姬玉泫的想法,乐小义却无力阻止她。
可这命,她偏不认。
听见门外脚步声响起,乐小义轻咳一声,在其人敲门之前,她便道了句:进来吧。
醒来后,她的耳力好像比之前更好了。
门外之人抬手敲门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推门而入,行至乐小义床边,乐小义扫了他一眼:多亏药尊者救我性命。
少宗主言重了。药尊者躬身,治病救人,乃老夫分内之事。
乐小义胸闷,头也疼,又咳了声,复问:我的伤,最快多久能好?
少宗主的身体有极强的自愈能力,故而外伤不足一提,但此次受损重在魂魄,需辅以疗养魂魄的药物,短则一两月,长则半年。药尊者思量片刻,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
这和乐小义预估的差不多,她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但不论是一月两月,还是半年,对她而言都太久了。
九月她要去北冥,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务必要把伤养好。
没有别的法子吗?乐小义问,有没有什么偏方?治疗魂魄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