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们不至于那么早就对江灵冉动手。
雷虎湾千年前惨遭张廷沣灭门,短短千年,就算当初有人活下来,也不可能出现那么多能人异士,故而必然有人在背后搅弄风云。我在雷虎湾被姬千城擒回去那一次,无涯魔尊也出手了。
此事牵连甚广,背后指不定多少黑手联合,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人在做和我们一样的打算。
说着,姬玉泫看了眼乐小义,眼神略略暗了些:还有乐氏,红沙之地那边你替我留意一下,我得到确切消息,四魔门都派人去了红沙之地,要赶在他们之前。
这场谈话持续了一个时辰,姬玉泫见天日渐凉了,不忍乐小义受寒,便提前结束话题,将乐小义搂进怀里,抱着她到卧房下榻。
乐小义这一觉睡得实,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了,玄天宫的人离开了月亭居,姬玉泫抱着她坐马车前往大禹,光明正大走的官道,路比较平稳,乐小义躺着也没那么难受。
接下来要去哪儿?乐小义睁眼问道,由于睡得太久,才刚醒来,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去一趟洛氏。姬玉泫道,我们不是拿到了神医给的药方吗?去问问洛青云,有药方,她能不能治你的伤。
乐小义被姬玉泫这话惊住,愣道:可先前不救神医
她们刚从药神谷跑出来,姬玉泫还刺伤了不救神医,不救神医凶多吉少,能保住性命的几率只有三成。
这样的情况下,能和洛青云好好沟通吗?
姬玉泫却朝她一笑,安抚道:放心。
既然姬玉泫说可以,乐小义便没再多问,洛氏所在的永州位在大禹南边靠近中部的位置,从天圣到桐州,再往永州,还需要大概半个月。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气温越来越低,这日晚,乐小义和姬玉泫在玄天宫的据点下榻,空气湿寒,乐小义身上披着件厚氅,非要到屋外透气,姬玉泫便陪着她坐在长廊上。
天空中飘起小雪,乐小义仰着头望天,许久方呢喃了一句:初雪啊,今年比往年要早一天。
姬玉泫笑:照理说每年初雪应该不是回回都在同一天,但好像这几年就一直如此。
乐小义倚靠在姬玉泫怀里,抬手去接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晶莹的雪落在她的指尖,刹那融化,留下一点细小的水痕。
小心风吹着受寒。
姬玉泫叮嘱她,在乐小义的手被风吹冷之前,用自己的手将之覆住,十指相合。
月上中天,子时将过。
乐小义在姬玉泫怀里蹭了蹭,小声说:我给你备了礼物。
姬玉泫眼里掠过一簇烟火,神态间尽是柔软的惊喜。
她们谁也不刻意提,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乐小义取出自己前几个月锻造成的那把双属性次五品宝剑,递给姬玉泫。
姬玉泫接过宝剑,抽剑半寸,细细观摩。
从剑身的纹样到剑鞘上的雕花,以及剑脊上一个清晰工整,一目了然的泫字,而与之相对的另一面,则藏着一个变体的义字。
设计精巧,蕙质兰心。
与宝剑自身的品质相比,处处藏着小心思的雕花纹路才最叫人动心。
我看你佩剑时常在换。乐小义依然偏头枕着姬玉泫的肩,伸手抓了把剑上的穗,笑道,雷火双属性,次五品,比不得别的五品法宝,等我能锻五品剑了,再帮你重铸,你且看看称不称手。
言下之意,以后你就用这把剑,不用常换。
如此精心准备的礼物,怎么可能不称手,姬玉泫笑笑:妾身无以为报,为君舞剑一曲,可好?
乐小义从姬玉泫怀里出来,转而靠在柱子上: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说完她便又掏出一架琴,横在膝上,笑道,我不通风雅,只练了一首曲子,献丑了。
姬玉泫笑意更开:你早料到如此?
没有。乐小义眉眼弯弯,日前在娘亲房里见到此琴,随意拨弄两下,娘亲知我幼时还学过抚琴,便将此琴赠我。
双手一按一拨,琴音如泉,淙淙响了起来,伴着她一声笑:可我久不练琴,技艺早生疏了。练的时候便想着什么时候弹给你听,今日凑巧,我就不再藏着,也算合了心愿。
谨以此曲,赠我心上良人,愿君年年喜乐,岁岁安康。
似有柔软的波光自姬玉泫潋滟的瞳孔中荡漾出来,她挑起手中之剑,未再多言。
剑扫银雪,花开满枝,一静一动,琴曲幽幽。
剑穗拂过乐小义的眉眼,姬玉泫窈窕的身姿近在眼前。
不觉间痴痴然,乐小义未注意指尖拨错了弦。
姬玉泫闻声轻笑,仿佛听见了乐小义那一瞬间紊乱的心跳。
她朝前倾身,舌点扫过乐小义色泽清浅的柔唇。
唯愿与君相知,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489章
少宗主,有大禹来的急报。吴拓手里拿着剑影卫刚送来的奏报,神态肃然。
乐小义刚醒,昨夜没听姬玉泫的话,非到廊外看雪,回来又继续折腾,直至天稍稍亮了才睡。
今晨起来感觉有点受凉,姬玉泫恼怒极了,却拿她无法,一边替她梳理经络,一边还拿她身体大不如前左一句不行右一句不行来挖苦她。
乐小义自知理亏,不出言辩驳,不管姬玉泫说什么,她都乖乖受着。
吴拓着急忙慌地赶来解救乐小义于水火,姬玉泫见吴拓找乐小义有要事,便没再与她多说,怒其不争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安排今日的行程。
乐小义还觉得困倦,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问疾步而来的吴拓:什么事?
是天字奏报,还请少宗主过目。
剑神宗的要务根据其重要程度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级,通常不太重要影响不大的俗务分为黄级,就由影卫长自行处理,只需呈报任务记录,玄级任务呈递给内门执法长老,请长老定夺。
真正交到乐小义手中的奏报,大都是地级,也有极少数的天级,而此时落入吴拓掌中的这一份便是天级的奏报。
天字急报即便是吴拓也没有提前打开的权利,所以他只知发生了极为重要的变故,却不知奏报中的详情。
乐小义接过奏报,片刻后,脸色大变。
吴拓见状,亦神情一凛。
乐小义沉默片刻,将奏报递还给吴拓,允许他过目。
吴拓一目十行阅览过去,脸色也极不好看:这剑仙阁与青阳宫送往剑神宗的质子在前往剑神宗的途中遇害?
乐小义早预料到联盟之事不会顺利,但没想到这计划才刚开始实行,便已经有人打他们的主意,并且动手了。
剑仙阁和青阳宫都只是二流宗门,是整个大禹除四大家族和三神宗之外,最为中坚的一批力量。
能被派往剑神宗做质子的,无疑是宗门内比较重要的角色,因联盟之事被人杀害,虽说过不在剑神宗,但剑神宗作为联盟的发起者,若不能妥善解决好这次变故,不仅联盟之事受阻,恐怕还会招致恶感,给剑神宗树敌。
奏报上说袭击之人身份不明,唯一的线索是剑影卫在案发现场捡到的一块造型独特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