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茹在,顾及小茹的性命,傅文昊不可能点燃硫火石。
对,硫火石。
乐小义又注意到一个古怪的地方:那口棺材夹层里藏了硫火石,干什么用的?
这你都注意到了?秦幼渊略感惊讶,还是说他们没把东西藏好?
乐小义摇头:不是,是我鼻子比较灵,闻出来的。
事实上,除了她和吴拓,南阳镖局的人并不知道那口棺材有暗层,只以为硫火石的味道附在信上。
乐小义仔细检查过那口棺材,硫火石封存很好,藏得很仔细。
这么细致的人,不可能出现将硫火石蹭在信纸上的失误,既然这东西是秦幼渊托人弄的,信上淡淡的一点应是写信之人故意给乐小义提醒的,如果不是特地关注,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那么细微的硫火石存在的迹象。
秦幼渊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时间有点啼笑皆非。
看样子他们做事还是不够细致。秦幼渊笑着说道,能被人找出破绽,便是做得不够圆满。
乐小义不置可否,只等一个答案。
这硫火石至关重要,你真的以为,傅文昊带那么多硫火石在身上,仅仅只是为了防身么?秦幼渊抛给乐小义一个问题。
乐小义偏头想了想,这事儿的确古怪。
就算防身,也不必带一整条硫火石矿脉在身上。
那是什么原因?乐小义不懂就问。
秦幼渊:因为血脉。
乐小义一惊,有些不解,随后便听秦幼渊解释:整个忝州的硫火石在短短半个月内全部消失,我在忝州已经找不到可用的硫火石,方不得不从距离忝州最近的岳州采买送来。
那些藏在棺材夹层里的硫火石就是秦幼渊特意让人从岳州找来的。
小茹身负印玄血脉,但除此之外,她体内还有硫火之力,这硫火之力应是从其父身上传承而来。秦幼渊从袖口掏出一小包硫火石粉末,拆开纸包将硫火石粉洒在小茹身上。
乐小义先还不解她这一举动的目的,但很快,乐小义便看见那些硫火石粉在接触到小茹的身体后,竟泛起蓝蒙蒙的光晕,而后纳入她的身体。
小茹的身体没有任何改变,但那些硫火石却像被什么东西吞掉了似的,再无踪迹。
秦幼渊又示意乐小义查看小茹的丹田,乐小义一探之下,果然发现小茹体内有一株拇指大小的火苗,随着硫火石入体,那浅蓝色的火苗摇曳着抖了两下,而后微不可察地长大了一些。
这就是硫火?乐小义蹙眉,以吞噬硫火石修炼硫火,如果没有硫火石会怎么样?
硫火之力不觉醒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一旦觉醒,硫火便与命门相连,必须辅以硫火石修炼,没有硫火石,修为会停滞不前,硫火日渐黯淡,最后完全熄灭,人也就死了。
第454章
乐小义沉默下来,原来如此。
根据秦幼渊提供的线索,乐小义不难推断,傅文昊体内应该也有硫火,而且他修为极高,达到了溯源境的层次,受伤之后,为防硫火熄灭,必然需要数不清的硫火石辅助疗伤。
可傅文昊若修硫火之力,这么明显的特征,为什么此前没有人知道?乐小义还是觉得疑惑。
秦幼渊回答:因为见过傅文昊出手的人都死了,他杀人从来不留尸体,没人知道被杀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乐小义背脊发寒。
此人果真是穷凶极恶之辈。
而且有尉迟氏给他提供修炼所需的硫火石,他的身份没有暴露也很正常,如果不是凑巧看到此女肩后的胎记,并发现此女身负硫火之力,我也不会想到傅文昊还有这样一重底牌。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乐小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找傅文昊做什么?
秦幼渊没有隐瞒,坦白道:让他激发此女体内的硫火,把那只狡猾的女鬼抓出来。
姬玉泫向来是有仇必报,西龙宫的人此前那么算计她,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仟州岚江一战后,就一直暗中调查小茹。
那只女鬼一定知晓不少核心情报,大有用处。
你这意思是,要和傅文昊合作?乐小义有点吃惊,玄天宫的人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他是尉迟氏的人!
与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打交道,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秦幼渊好像一点都不怕。
为什么不可以呢?秦幼渊笑起来,玄天宫和尉迟氏有利益冲突,这和我利用傅文昊抓女鬼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乐小义一时语塞,果然还是她太年轻了,道理的确如秦幼渊所说,人与人之间,特别是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更多是利益联系,包括她自己,也答应了尉迟霁一起对付尉迟泉。
她的心态还是没有历练到位,以至于竟然还会因为这样的情形而惊讶。
两人正商议着如何行动,秦府院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秦幼渊朝乐小义挤了挤眼,自袖口取出一封信扔给她,向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乐小义无奈摇头,转身走出正厅。
身后门一关,秦府院外的大门应声而开,林言寿领着一众镖师一拥而入,刚进来就看见站在主屋廊前的乐小义,方才中途退走的两个镖师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怪叫着后退几步。
林言寿则在看清乐小义后长出一口气,他还真的担心乐小义在秦府出事,好在人还在,至于别的什么隐情,都可以商量解决。
易小哥!林言寿大步走进破败的秦府,招呼乐小义道,这秦府内可有什么发现?
有,找到了一封信。乐小义点头,神态自然地拿出秦幼渊交给她的信封,递给林言寿,我把这秦府里外都看了一遍,花了些时间,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样。
这封信的信封和之前嵌在红木棺材上的那封一模一样,林言寿二话不说撕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过信上的内容,眉头渐渐皱起。
易兄弟,你方才当真没有看到什么诡异之物?满脸胡茬的镖师满心后怕,但又为抛下乐小义先跑走了感到惭愧,见乐小义无恙,他方鼓起勇气问了这么一句,言下也是在解释自己二人提前离开的原因。
没有啊。乐小义一脸真诚地回答,难不成你们在院中等候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两人回想起方才的变故就胆战心惊,胡茬镖师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害怕地回答:我们看见了一个女人。
说完,他转头指着身后的院墙:墙上的血手印就是那个女人弄出来的。
哪有什么血手印?乐小义扫了一眼虽然斑驳,却留什么痕迹的墙面,目露疑惑地问道。
不在这儿么男人说着,回头去找,然后惊恐地发现那血手印真的不见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男人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抓着和他一起逃跑的那个镖师,叠声问他,你也看见了对不对!当时你跟我一起的!
是,是我也看见了,但是谁也没法解释,为什么血手印不见了。
乐小义不动声色,心里却无奈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看到的,分明是秦幼渊施展的幻术,当然不会在墙上真留下几个血手印。
走镖的,胆子太小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