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鸟回了她一个白眼。
乐小义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那枚魔兽妖丹。
虽然琉璃鸟的伤势已经被姬玉泫治好了,这枚妖丹的作用便不再明显,但乐小义还是把妖丹递到琉璃鸟面前:此前在天山中寻到此物,便算告罪的赔礼,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琉璃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当着乐小义的面,一口把那魔兽妖丹吃掉。
乐小义哈哈大笑。
快跟我讲讲,你怎么寻到我的?乐小义好奇极了,就算琉璃鸟能感应到她的下落,也不至于将时间掐得那么巧。
而且琉璃鸟既然跟着姬玉泫去了玄天宫,若要离开,必是得到了姬玉泫的首肯。
乐小义心里忽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姬玉泫此前想是带着人来找过她,可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会不会是黑袍人与姬玉泫约定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姬玉泫认识这位前辈,否则怎么解释琉璃鸟刚好在这个时间回来找她?
从琉璃鸟口中道出的事实与乐小义的猜测相去不远,姬玉泫在见过黑前辈之后,果然和前辈说过,她最多只能在天山待一个月。
黑袍前辈不理世事,他既然知晓龙吟山脉起了战事,那必然是有人给他传讯。
除了姬玉泫,乐小义想不到第二个人。
乐小义心中的感慨又多了一分,只可惜这次与姬玉泫见面的时间依然短暂,刚见着,就又分开。
再过几日便是姬玉泫的生辰,她又没办法陪着姬玉泫过,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尽管心中惆怅,乐小义却没有减慢赶路的步伐。
如今当务之急是回到龙吟山脉,天圣果然贼心不死,却不知这场战事的□□是什么,剑神宗如今战况如何?
离开天山之后,乐小义在就近的城镇稍稍休整,用灰色的布将神剑包起来背在背上,腰间则依然是那把她走在哪儿都随身携带的思泫剑。
当天夜里,乐小义趁着休憩的时候去了一趟浮屠宫。
一个月没来,她在试炼者排行上的位次又下降了一些,眼看月底将近,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去哪里找那么多的浮屠点,乐小义感觉自己即将愁白了头。
她在小地图上看了一圈,最后无奈将地图合上,仰头望向空中徐徐转动的五雷阵。
乐小义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向体内血契发送了一条组队匹配的申请,下一瞬,她脚下金光闪烁,晃眼间,便已在五雷阵上了。
第326章
乐小义进入五雷阵的同时,阵法立即被激活,数道金光在各个浮台表面亮起,一道道身影也迅速浮现。
乐小义熟练地戴上千面,将能辨别身份的思泫剑也收起来,等待与她同一组的队友到达浮台。
金色的光阵一明一灭,几道身影先后出现,忽然,乐小义眼前一亮,阔别已久的五雷阵上,竟然再一次遇见了熟人。
本来没有打算主动结识队友的乐小义认出那人时颇为惊讶,可是很快她又疑惑起来,因为对方给她的感觉虽然很熟悉,可看着似乎变化太大了。
乐小义快步走了上去,招呼道:秦姑娘?
秦韵也没想到时隔多日,她竟然又和乐小义组到同一个队伍里,如此算起来,她们俩还真的有缘分。
陈姑娘多日未见,别来无恙。秦韵也认出乐小义,她的声线很低,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朝乐小义笑的时候,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勉强。
但她贴心的没有戳穿乐小义戴了千面之后的伪装。
这样的秦韵和以前对比看起来判若两人,乐小义想起她的经历,内心唏嘘,却不知道这大半年来,她是否又遭遇了什么违缘不顺之事?
乐小义发现秦韵的情绪不对劲,关切地问候道: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一切如常。秦韵显然不想聊自己,便把话题引开去,陈姑娘呢?近来如何?
既然秦韵不想提及她的过往,乐小义就没有追问,大大方方的回答:也都是老样子,遇到了一些问题,但差不多都能解决。
至于火烧眉毛的事情,不多,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就好,日子顺利就好。秦韵好像对人生多了一些感慨,少了以往的冲劲和朝气。
乐小义心底叹息,她本来还想问一问秦韵和秦幼渊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现在,话到嘴边她也问不出口了。
到底不是什么愉快的过往,她何必多嘴去接对方的伤疤?
那些坎坷的经历落在旁人耳里,或许只是一小段饭后谈资,不是亲身经历的人,就无法明白那种切肤之痛。
秦韵不再说话,乐小义也沉默下来,两个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是旧识,却无端生出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来。
回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再对比如今,两个人的状态好像颠倒过来,乐小义已经走出了那时的伤痛,秦韵却在悲伤之中驻足。
很快,另外三个人也抵达浮台,这其中有一人是灵元境修为,另外两人都是骨元境初期。
乐小义这才发现,秦韵的修为竟已提升至髓元境,与她的修为相当,彼此没有音信的这段时间内,不止乐小义在努力提升,秦韵也在不断经历生死,从磨练之中蜕变。
秦韵也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拼命修炼。
但好像效果并不明显。
这个队伍组成之后,默认灵元境修为的那位前辈作为队伍的队长,乐小义和其他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肆玖被神首罚去面壁思过,至今还未解禁,故而这一轮前来接引门口,并派发任务的天行者是乐小义此前未曾见过的陆捌。
五雷阵启动,乐小义眼前一晃,熟悉的晕眩感同时出现,再睁眼时,身边的景物已经发生改变。
哭嚎声惨叫声扑面而来,与此同时,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恶臭,气息驳杂,什么都有,更多的,是一种尸体腐烂的味道。
她们站在一座小镇的街道上,但整条街道乌烟瘴气,哀鸿遍野,举目所见,全是得了重病,浑身溃烂的将死之人。
几步开外,一位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医馆门前痛哭:救救他吧!求你们救救他呀!他才五岁!
这孩子已经断气了,我们救不了。老大夫一脸哀恸,却对此无能为力。
妇人身后还有其他人等着看病,听老大夫说救不了,立即上来一个男人,用力将那妇人推开,拽住老大夫的衣袖,急吼吼地说道:大夫!请您看看我爹!他还活着,还有救!
妇人的痛哭之声淹没在嘈杂的人海中,这样的场景,几乎遍布小镇街道的每个角落,每一间药铺门外都排着长龙,病人哀声呜呼,医者束手无策。
这镇上发了瘟疫。队伍里有人断言,乱成这样,怎么没有人来管?
附近一个官兵都没有,要么是灾荒,要么是战乱。灵元境的队长叹了一口气。
乐小义瞅了眼面无表情的秦韵,没想到秦韵见到这样的场面竟然无动于衷。
几人正说着话,前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队长朝队伍中修为最低的那位骨元境武修看了眼,示意他去前边打探消息。
这位姓刘的骨元境师兄坦然接下这件活儿,随后快步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去。
乐小义等人在原地等候,没一会儿,刘师兄又拨开看戏的人群,走了回来,朝队长汇报:前辈,前面有人在医馆闹事,杀了看诊的大夫,砸了医馆,然后跑了。
队长闻言一皱眉,乐小义也向骚乱的方向看过去,同时眼角余光落在秦韵身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秦韵的表现依然平常,甚至可以说是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