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垂下脑袋一笑,那,茶园也是你买的吗?还有茶园里面的那一个庄园。
嗯。顾辞新说:高中的时候,我在外面上学,听说那个茶园要卖掉,就拜托了我的父母。
至于庄园,是你小时候说过,很想要一个。
江染愣了下,我小时候?想要一个?
是。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顾辞新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你小的时候,很可爱,总是喜欢在睡前和我讲故事,我记得有一次,你看见书里的画本,就指着一个庄园说,你很想要一个,最好能在那片茶园里,然后长大了,和我一起住。
江染下意识的看向对方,他刚想说不过是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可一触即到顾辞新这般对他的心,他的心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瞬间软成一片。
他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忌,但对方却当真了。
但很快,这种旖旎的心情就被顾辞新那句话里的另一个信息点打碎了,他沉默了一下,说:你说,睡前?我们以前?...一起睡过?
顾辞新勾了下唇角,是,日日夜夜,一直在一起。
江染的脸颊瞬间红了。
我...我主动的?予。溪。笃。伽。
怎么看,顾辞新也不像是主动骗他上床的人。
是。顾辞新背靠着流理台,手指很轻的摁压对方的掌心,你第一次见到我之后,就总来找我玩,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家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你白天的时候来我家蹭饭,晚上的时候还要赖在我床上。
江染有点崩溃。
你...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他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小时候,这么开放的吗?
顾辞新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染顿了顿,红着脸,你...你笑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钟,难道你是,骗我的?
是,我是骗你的。顾辞新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你白天来我家蹭过饭后,下午就回去了。
江染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去了一点,但隐隐的,又觉得有点小遗憾。
这点念头刚钻出来,顾辞新就开口了。
然后等天黑了,你再拎着你的童话书来敲我的窗户,然后挤到我床上,要给我讲故事。
江染:!
这个...好像跟刚刚那个版本没差别啊。
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终于涌上大脑,他顿了下,我都...没印象了吆吆。
没关系,你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才忘记的。顾辞新看着他,眼神中全是认真,我记得就好。
江染看着他,承诺。
嗯。那个时候我刚刚经历了分化,戾气很重,学校的同学都不喜欢我,还有一些经常来找事的,一个两个我还能打回去,数量一多就有点难了。
后来我就被送到洛山了,你也知道,幼儿分化的人,情绪都不怎么好,一言不合可能就会动手,在家休养是最好的办法,那个时候真的挺难受的,我没朋友,还天天要去医院,打那种腺体针,你知道的吧。
江染顿了下,知道,我以前,也打过。
他6岁的那场大病,就是在这种腺体针的陪伴下度过的。
一般的抑制剂只用穿透手臂就可以,可是腺体针,却是要从腺体里深入至脊髓,疼还只是浅要的,要是医生技术不好,可能会毁坏腺体,甚至破坏神经。
所以他大病一场之后,江爸爸和江妈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再出国巡演了。
我知道。顾辞新的眼神忽然柔软起来,是我害的你,是我诱导了你。
江染微微睁大眼睛,你?诱导我?
顾辞新点了下头,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陆行舟说过你也幼儿分化过,后来又得知我们之间的契合度,我就知道了,当初你之所以高烧不止,怎么也治不好,就是因为我的原因。
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特别喜欢,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的你,我可能根本撑不下去,该说抱歉的,不好意思的,是我。还有。
谢谢你,江小甜心。
谢谢你这么早就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
他的眼神很专注,语气里更是带着一点欢喜,江染想起陆行舟说过幼儿分化的事,心口忽然像被烫了下。
他刚要开口说话,脊背下方忽然涌起一阵热。
这种感觉很熟悉,几乎是瞬间,这种热意就抵达至四肢百骸,江染的身体瞬间酥软下去,紧接着,鲜花一般的信息素就涌了出来。
这个房子里的陈设都是新的,尽管江染对以前的记忆没那么深,但也发现里面的一切都符合他的审美,桌角和电视柜上都放着几个漂亮的花瓶,大概是要装鲜花的。
但现在好像不用了。
顾辞新被这个味道撩的后背发热,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晚在酒店的事情。
被推至胸前的衣服,洁白皮肤上的斑驳红印,此刻像放映般的进入了他的脑海。
他顿了下,偏过头,尽量保持着清醒,我给你准备了抑制剂,在房间里。
他闭了下眼睛,我去给你拿。
顾辞新说完就转过身,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大概是因为到了发情期,江染的手腕和指尖都泛着粉色。
我不要。
我不要抑制剂。
顾辞新脚步簌然停了。
江染没什么力气,抓着他的手也是松松的,我知道我的发情期就在这几天...
他顿了下,说,打针好疼,我一点也不喜欢。
空气中的花香越来越重,几乎已经到了失控的境界,顾辞新喉结轻滑,眼底却开始发红,你...
他来不及说什么,用来拉住他的那只手腕开始用力。
我不要抑制剂,我不想被抑制。
江染抬起头,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要你,可以吗?
第60章正文完
脑海里的那根弦在一瞬间断裂。
顾辞新抬手关了姜茶,然后把人抱了起来。
特殊时期,鼻息之间全是玫瑰花的味道,可江染刚刚洗过澡,还带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穿着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无一不是,就连身上的气味都属于他。
不,还不算。
他想让这种味道更深一点,深入骨髓,深入每一个细胞,他想让这朵玫瑰从此只属于他,他想要这朵的花的味道不再被别人闻到。
掌心相贴,顾辞新只觉得怀里的人很热很烫,像是卷着一起团火要把他的理智烧的干净,最后的时刻,他咬住那只沾满血色的耳朵,我可以吗?
江染迷迷糊糊的听到这句话,烫着耳朵嗯了声。
但顾辞新还有一点点理智,他吻了吻对方的嘴唇,我拿东西,你等我。
说完他就去拉抽屉,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江染已经快失去意识,但恍惚中还认得这个盒子。
他没想太多,这是...陆行舟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