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沈少乾想想,嘱咐道:回来给我电话。
知道了。江白眼带笑意,轻声应着,不自觉带着点撒娇,拜祭完爷爷,我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总行了吧?
沈少乾听到他这个语调,心里痒痒的,突然一把扛起江白,大步向家跑去,你走的太慢,我扛你回去。
啊!江白惊呼一声,被沈少乾扛在肩膀上,两只手拍打着他后背,快放我下来。
不放。沈少乾大步向前跑,大笑着:有本事,你就自己下来。
他这么一说,江白倒不挣扎了,他知道沈少乾是为了逗他开心,虽然他现在的心情无法像沈少乾一样大笑。
却是安静的趴在沈少乾背上,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任由他把自己扛回家去。
这一刻,江白充满力量,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一切风雨,他身后还有个沈少乾支持他在意他。
大哥。
江白看见等着自己的江翰,四处看看没有一个人,迎上去道:怎么这么安静?
人已经走了,我在这等你。江翰语气尽量正常,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走吧,我陪你去看爷爷。
嗯。江白点头,安静的走在他身侧,没有多说话。
江白看见水晶棺里面躺着的人,看到熟悉的那张脸,曾经对自己和蔼的老人已经闭上眼再也不会睁开。
这是江白第二次直面死亡,他觉得自己会平静的看上一眼,不会有心酸心疼的感觉。
只是他低估了血脉力量,也轻视了自己重视善待自己人的心。
这时江白才明白,生命任何人不能轻视,也不可重来,它神秘莫测没人能驾驭。
擦擦吧。江翰拍拍江白,递给他一张面巾,爷爷看到你过来,一定很高兴。
他这话说的,好像江爷爷还在一样,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江白摸摸自己脸,上面湿润冰凉一片,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无声的哭了出来,
大哥有事就去忙。他接过面巾,擦擦脸上泪水,低声道:我陪爷爷呆一会儿。
我陪你。江翰坚持,他不想把江白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这里,多看几眼,以后没机会了。
惆怅一时充满两人内心,以后这个人不会再存在,即使再不愿任何人也无力挽留。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江白腿站麻了,人也冷静下来,我们走吧。
嗯。江翰跟在江白身后,几次张嘴也无法说出想说的话。
最后还是江白与他告别,大哥,出殡那天我不过来了,改天我再去祭拜爷爷。
嗯。江翰想到自己妈歇斯底里的模样,江白不出现她面前也好,到时我们一起过来。
有事别忘了找我。江翰第一次亲近的伸手揉揉江白的头,大哥在呢,总不会让你太委屈。
我知道。江白心里一暖,谢谢大哥。
他不知道,如果江翰知道自己不是他亲弟弟,是不是还会这样对自己,把自己当亲人看?
他不想猜测,更切确的说,江白不想知道。
你保重。江白说完转身就走。
没有留恋,把一切抛在身后,他对任何事都不会奢求。
只是他以为的再无交集,不到一天的功夫,江白又接到了江翰电话。
小白,明天来见律师。江翰:爷爷立了遗嘱。
我不去了。江白沉默一会儿,你们去吧。
律师说人必须到齐,这是爷爷的要求。江翰劝道:那是爷爷的财产,也是你应该得的。
你拿了,爷爷也能安心。江翰叹息一声,嗓子低沉带着点嘶哑,你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吧?
这句话有些沉重,江白一怔,半晌无话。
小白,听大哥的。江翰好声好气的商量,你就是不要,给你的遗产也不能归别人所有,给你就拿着,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江白听到我们这两个字,目露嘲讽,若是这个们字是说江爷爷,他还能相信。
其他人,怎么可能。
好,明天我过去。江白改变主意。
他记得爷爷看着自己时,有时候就像透过自己看到某个人,江白想应该是自己亲爸。
兴许爷爷也是愧疚,一直不能释怀。
若真像江翰说的,可以让他和爷爷安心,江白觉得拿就拿了,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爸应该得的。
第二天,江白掐着时间到律师楼。
一进去,就见江浩海、柳玉书,还有江翰、江依兄妹两个,已经提前到了。
江白迎着柳玉书冰冷的目光,坐在江翰旁边,等待律师宣读遗嘱。
连个话都不会说?柳玉书挑刺,强压怒火讽刺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目无尊长。
江白静静的坐着,一脸乖巧的看着柳玉书,清澈的眼眸全是无辜,似乎不知道她在说谁。
好了,你哪来那么多话。江浩海蹙眉,已经被柳玉书闹的一点耐心没有,冷着脸呵斥一句。
张律师。江翰急忙转移他们注意力,宣读遗嘱吧。
好。张律师看人已经到齐,拿出文件开始宣读。
只是股份、基金和不动产,这些东西全与江白无关,张律师念了很长时间,也没一样东西是给江白的。
同样还有一个人全程黑着脸,柳玉书也是没有得到一点遗产,这一点她有心里准备。
因为她时不时的威胁,江爷爷已经对她极度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