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不由苦笑了一下,似是对自己感到有点无语,乔樟默默听着,说不出话来。
时学谦给乔樟换了一块冰袋,又继续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医生告诉过我,这种情况是暂时性的,不会持续多久的,我自己也查了些资料,只要适应几个月新的生活方式自然就慢慢好了。讲到这里,她又想起来吴言给她说的她身上的其他一些问题,但是顿了顿,没再和乔樟说下去。
乔樟问道:那等你调整好了,就要工作了?
嗯。时学谦点头,看出来乔樟语气中的紧张,就立马道:你别多想,我估计以后的工作,应该大部分会安排在京城里进行,有个专门的太空科工属,还在建,不过也要看上级怎么安排,哪些实验需要转移到保密的地方进行,哪些实验可以公开这一堆事就繁琐多了,还没有定下来。
时学谦没有给乔樟说太多工作上的事,他们自有条例规定,很多事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不太好和家属透露。
这样啊乔樟听后,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多问,笑道:那也不错。
两人暌别经年,明知以后时间还多得是,但就是舍不得睡下,拉着手靠在一起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昏黄的床头灯铺洒在卧室里,衬托出一种静谧安详的氛围,时学谦忍不住亲了亲乔樟的脸颊,感叹道:你一个人工作那么忙,又带着孩子,应该辛苦的要命。
乔樟笑道:哪里啊,自从生了小昀儿,可多了不少快乐呢,以前想你想的忍不住,动不动就自己难受,但是孩子一出生后,除了工作,注意力都大部分转移到她身上去了,时不时想起你来,也不那么难捱,你没发现吗,她有时候好像你的。
时学谦一惊,奇道:还真的是这样的?我以为是我的错觉,那你是怎么生的?
乔樟得意的笑笑,成心想和她绕弯子,怎么生的,别人怎么生的,我就怎么生呗,怀胎九月,一朝分娩。
时学谦被她吊的越来越好奇了,抱住她的肩膀,又问:哎呀,你就直接告诉我吧,小昀儿的基因
基因呐,自然是你一半,我一半,我的卵子,你的精子啊,我怎么可能去怀别人的孩子。
我的精子?!!时学谦惊讶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了,她觉得她们两人中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你开玩笑吧,我哪来的精子啊!
哈哈哈哈乔樟见她这样子实在好笑,直接笑出声来,倒在她怀里笑个不停,等笑够了,伸手在床头柜的密码箱里拿出一叠文件来递给她,好好看看吧,好歹你也是搞学术研究的,怎么对生物科技一点都不了解呢。
我和生物技术又不搭界时学谦一边说一边接过来赶紧翻看,心里又是好奇又是一头雾水。
这是一份乔樟从受孕到分娩的详细的妊娠过程的医学报告,里面记录着小时昀从受精卵状态到生出来的所有过程,等把这一叠纸一页页浏览完了,时学谦才明白了一点,原来是用我的骨髓干细胞诱导成精原细胞,再和你的卵细胞结合形成受精卵的这个技术我以前也听过一耳朵,但没想到临床上竟然已经成熟了
理论上来说,人的骨髓干细胞是最原始的细胞,可以被诱导分化成任何形式的细胞,这是上个世纪生物学界就已经达成的共识,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特别是想要诱导成性细胞,就更加困难了,相关的研究和临床实践也是过了一个世纪才慢慢趋于成熟。
时学谦放下报告本,又想了片刻,喃喃道:这可有点神奇了,明天我得再读一遍,再找找相关的文献来好好看看,医学发展太快了
瞧着时学谦这副认真思索又有点呆呆的好奇样子,乔樟忍不住笑着去捏了捏她的脸,眼神渐渐变得温柔的不得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恶趣味,她就喜欢看时学谦这副没见过世面似的傻样子。
唉不对啊。时学谦思索了半天,又凑过来问道:可是你哪来的我的骨髓干细胞呢?
乔樟笑道:你自己都不记得啦?你大学毕业的时候,不是去京城一家大医院做过义工,然后恰好遇到个相匹配的白血病儿童,你就免费给人家捐了自己的骨髓干细胞这好人好事的光荣事迹你都忘啦?【注2】
哦!这下时学谦终于理顺了,哎,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当时还剩下一些,我签了免费捐赠协议,都归到医院的骨髓干细胞库里保存起来了,你就用的那一部分,对不对?
乔樟微笑着点点头。
人家也给你用啊?时学谦感觉有点好笑,万万没想到自己那时候的事会导致后来产生出一个孩子来。
乔樟道:我是你太太啊,国家承认的太太,人家为什么不给我用,而且,我又没有胡作非为。
时学谦笑着抱住她,又亲亲她的额头,好好好,你是我太太,我也是你太太,国家承认的太太。
乔樟也笑了笑,你可不知道,我们小昀儿有多可爱,每次看见她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和你那么像,我就觉得好神奇。
时学谦想了想,道:她和你更像啊,第一次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我差点吓跑了。要我说,遗传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一个人的长相、行为、气质,如果不是血缘关系,怎么会不约而同的那么相近呢?
或许是很累了,乔樟打了个哈欠,听到这,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道:你倒提醒我了,以前啊,还真有个乔装的和你很像的人,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可把我难受坏了。
啊?时学谦惊道:怎么会乔装的和我很像?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乔樟不想和她详细述说那件不快的事,拉过被子躺下来,反正我只认你一个。
时学谦听她这么说,虽然不明具体事情,但莫名有点感动,就问:那那个人现在在哪?
乔樟拽住她一并躺进被子里,道:那个人,你是见不到了,她已经接受人民的审判了,而且也不再像你了。
接受人民的审判?时学谦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乔樟钻进她怀里,在她心口闷闷道:就是犯法了,做牢去啦。
犯法?她犯了什么法?时学谦刨根问底的毛病又犯了,心想这事儿还真离奇。
哎呀,学谦我困了乔樟在她身上蹭了蹭,开始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