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林木翻了翻那本日记,其实上面的文字很少,看得出来何花这个人不爱袒露心声,即使是记录在日记里。
何花是何了然最小的徒弟,何了然除了最喜欢何水这个大徒弟之外,就喜欢小徒弟,因为小徒弟的天分极高,小徒弟的天分甚至比何水还要高,只不过小徒弟一直没什么野心,对什么事情都不热衷,冷冷冰冰的。
何花在师门里和师姐们相处的也不是很好。
她们说,我是个怪物。
看日记本的记录,何花在师门里经常被人嘲笑,最喜欢嘲笑他的人就是何灵了,何灵身边包团的人很多,都很排挤何花。
何水叛逃之后,何花也离开了香族,他本就没什么野心,志不在此,再加上那时候何了然去世,所以何花就离开了师门,隐居在一个小镇子里。
万俟林木惊讶的说:你们快看,何花隐居的地方,竟然就是咱们来的小镇子。
换句话说,也就是少年向导居住的镇子。
怪不得向导说认识何花呢。万俟林木若有所思的说:他们住在一个镇子里,肯定认识。
昭晖听到这里,心里酸溜溜的,原来他失忆之后记住的人,不只自己一个,好啊,本座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人,还有这个叫做何花的。
一个大男人,娘不唧唧的,叫什么荷花儿,我还叫菊花儿呢!
昭晖心里不舒服,冷哼一声,干脆出了营帐,说:我去生点火。
昭晖走出帐篷,把外面的枯树枝捡了捡,在空地上搭起一个火堆来,万俟林木很快也走出来,见昭晖人高马大的,却蹲在火堆旁边,用树枝戳着火堆,一脸本座委委屈屈的模样,不由笑着拍了拍昭晖的肩膀。
昭晖说:做什么?你可别说爱慕本座。
万俟林木说:昭晖,你吃醋了吧?
吃醋?昭晖突然哈哈一笑,反应很剧烈,说:本座吃什么醋?谁能让本座吃醋?这个人怕是还没出生呢吧?!
万俟林木说:当然是因为咱们向导认识何花,所以你吃醋了啊,承认吧,恋爱脑。
昭晖冷冷一笑,绝不承认,说:本座跟他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也知道,本座要的是繁衍后代,他一个无性人,又不能给本座生孩子,本座犯得着吃醋么?
咳。
昭晖说到这里,就听到一声轻咳,回头一看,罗参已经从帐篷走了出来,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他们。
不止如此,还有少年向导。
向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跟在罗参后面,目光很平静,默默的和昭晖对视了一样。
咯噔!昭晖心里猛地一跳,一颗心好像落入了冰湖,只剩下一个念头,糟糕,他好像听到本座刚才说的话了
第249章求花不可得7
少年向导的眼神很平静,眸子里没有一丁点的波澜,静静的,甚至是漠然的注视着昭晖。
昭晖心里咯噔!一声,好像有一块大石头从天上砸下来,狠狠砸在他的心口上。
昭晖心里登时千回百转,怎么办?本座要解释么?立刻向他解释,其实刚才那些话并不是本座真心的,本座只是碍于面子
等等,碍于面子?
昭晖脑袋开始打结,本座为什么要解释,说的都是大实话。
日月珠在这个世界上几乎灭绝,日珠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就是将血脉延续下去,如果他真的和少年向导在一起,少年向导可是个无性人,那么就等于自绝后路。
理智告诉昭晖,不需要去解释什么,因为自己说的是实话。
但是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颗心脏沉了下去,一直沉一直沉,仿佛无底的深渊,没有尽头
尤其是看到少年那双平静的眼睛,眼神虽然平静,但是那种不行波澜的止水感觉,仿佛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静,让人心疼。
昭晖脑内天人交战,打得不亦乐乎,结果就错失了最好的解释时机,万俟林木用手肘撞了一下昭晖,似乎在提醒他。
昭晖这才醒过来,嗯?了一声,又对上了少年那双犹如死水一样的眼眸。
本座昭晖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少年向导已经打断他的话,说:关于何花的事情,我好向想起来一点。
何花?
又是何花?
昭晖一听到何花两个字就觉得心烦,说好了向导对自己是特别的呢?每天早上起来,每次从昏厥中醒来,少年向导都只记得昭晖一个人,这其实让昭晖有一点点的,只有一点点的沾沾自喜。
可现在呢,多了一个何花!
虽然何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脸都被虫子啃烂了,但是昭晖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万俟林木惊讶的说:你想起来了?
少年摇头说:也没有想起来什么,只想起来了一句话。
是什么?万俟林木连忙问,一句话也好,如果能想起来一句话,必然是最重要的那句话。
少年微微蹙眉,只是一句话,似乎已经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他的嗓音有些干哑,缓缓地开口说:千万不要让母虫交配。
母虫?
交配?
万俟林木一百个一千个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句话,没头没尾,奇奇怪怪,神神秘秘,完全听不懂。
罗参皱眉说:什么母虫?
少年嘶了一声,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面容变得纠结起来,狠狠的喘着气,说:母虫母我嘶我的头好疼
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身体好像断线的风筝,踉跄的就要摔倒。
小心!昭晖一步踏上去,将人一把搂在怀里,对万俟林木和罗参说:不要问了,他看起来不舒服。
少年软倒在昭晖怀里,呼吸非常紊乱,不过并没有昏厥过去,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昭晖满脸都是担心,关心的说:怎么样,好点没有?
少年似乎感觉好了一些,但脸色还是有些惨白,踉跄的站直身体,推开昭晖。
昭晖一愣,就见少年推开自己,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自己,语气虽然还是很平静冷漠,但是和平日里的的无所谓又有一些差距,仿佛充斥着失望和落寞,嗓音依旧沙哑,说:我不太舒服,回帐篷里躺一下。
他说着,转身颤巍巍的钻回帐篷里,哗啦帐篷帘子放下来,遮挡住昭晖的视线。
昭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少年推开了自己的双手。
昭晖这么一想,心里真是又难受又生气,本座好心好意关心他,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还推开本座。
转念一想,肯定是刚才少年听到了他的话,所以生气了,到底怎么办?昭晖脑子里一团的乱麻。
他们一共搭了两个帐篷,都是小帐篷,并不大,两个人一个帐篷正合适,万俟林木肯定要和罗参一个帐篷的,剩下少年和昭晖正好一个帐篷。
但是因为少年和昭晖的气氛不太对,少年不理会昭晖,昭晖也很生气少年推开自己,这两个人好像在冷战,总之气氛是不太对的,于是昭晖说什么都非要和万俟林木罗参挤一个帐篷,就是三个人一个帐篷。
其实现在天色还早,但是因为看情况,没准儿一会儿又有沙暴,为了不狼狈,大家先找了个地方扎下帐篷,等天气好一些再走,在沙漠里是急不得的。
天色还亮堂着,万俟林木吃了饭,这几天奔波都没睡好,就准备大白天睡个觉,他躺下来,枕着罗参的胸口,罗参给他盖好被子,搂着万俟林木的肩膀,还亲了一下他的额角,动作非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