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运动完时间已经不早了,韩景承对着水龙头抹了抹头上的汗,顺手拧了毛巾,其余的只好算了。他又不可能讲究地回去洗澡换衣服,臭点就臭点吧,反正他是个男向导。
不过他不在意,来找他的人可受不了。
上午的课刚上完,韩景承就在向导楼门口遇到了牧洁,她站得远远的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塔里又不是没发生活费给你,连洗澡的钱都省?
真的有那么臭?
韩景承忍着抬手嗅一嗅的冲动,皱着眉头问,你来干什么?
他总觉得牧洁来找他没安好心,他已经看透牧家人了,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没点好处牧洁才懒得搭理他呢。
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牧洁翻了个白眼,远远地伸出手来,喏,我爸让我给你带个手环。
看见韩景承接了,又嘀咕了一句,连手环都舍不得买!穷酸!
韩景承看了看手里的手环,觉得挺惊奇的,牧钧竟然舍得给他买手环?从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收到牧家人给的东西。
牧叔叔买的?他给我买这个干什么?
是啊。我怎么知道,给你就拿着呗。牧洁随口应了一句,敛下眸子,掩住眼中的精光四溢。
好,我收下了。韩景承随手揣到兜里,连个谢字都懒得说,转身就走。
牧家在他们母子身上占得便宜足够多了,只说培元药剂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一个手环而已连边角都不到。韩景承实在没有那么包子,被人欺负了,人家随手给个甜枣就忘了痛。
牧洁望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哼,神气什么,早晚要回来求我!
牧钧怕耽搁时间,买手环的时候就给他充了通讯费,牧洁更是机灵,还帮忙开了机。
不过韩景承多心,又给关上了。虽然看起来是全新的,但牧家人给的东西,不检查一下他不放心。
所以当沈丽得到牧洁的通知,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没有打通。
牧洁快气死了,等到韩景承下午下课又跑了一趟,你怎么关机了,你妈找你都找不到!
她白白跑了两趟,一开口就烦躁地抱怨。
韩景承眼神动了动,他可不会觉得,牧洁会好心地关心他妈找不找得到他。
牧洁越是心急,他越不想顺着她,不过他也担心他妈出了事,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她找我什么事?
你接电话就是了,我又不是你们母子的传声筒!牧洁很不耐烦。
韩景承放心了,他妈肯定没事,她要是真的出了事,牧洁肯定会催他请假回去。别看他妈给牧家人出钱出力还当保姆,等她真的有事,他可不会觉得牧家人会管她。
包括她心心念念讨好的牧钧!
我要上课啊,带着手环容易影响别人。韩景承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那些不爱听课的同学,就喜欢上课的时候跟人发信息,他反正是没钱那么干的。
那你现在下课了,总可以开机了吧?牧洁狂翻白眼。
韩景承也没有反对,拿出手环开了机,他也想听听他妈要跟他说什么。
如果是道歉的话,完全没必要,伤害已经造成了,难道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就能挽回了吗?
牧洁刚离开没多久,韩景承的手环就响了,彼时他正前往江燕澜家的路上,顺手就接通了。
小承,牧洁说的都是真的,你出卖身体找了个高位哨兵?电话刚接通,沈丽的质问就通过手环传了过来。
韩景承咬了咬牙,是
他还没解释什么,沈丽就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了一通,完了还让他把东西还回去,你牧叔叔都气坏了,还有你牧爷爷牧奶奶!你怎么那么不知羞耻,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我没教过你自尊自爱吗?
自尊自爱?
韩景承真想不管不顾地嘲讽回去,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你这八年又干了什么?!
可他不能。
他知道他妈是个普通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卑微地讨好牧钧,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给她庇护。也是因为他太弱了,他妈觉得他靠不住吧
韩景承紧紧地握在拳头,总有一天,他会变强,让他妈好好看看,他比牧家人更有实力!
电话那头沈丽还在骂,听到韩景承不说话,又下了最后通牒,我让你把东西还回去,好好儿跟人家道个歉,你听到没有?不然你就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认我这个妈!
对不起,我不会还,我也不想还。韩景承的嗓音发颤,我受够当弱者的滋味了。如果你不想认我,我理解,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理解我!
韩景承几乎是哽咽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狠心挂了电话。他拼命告诉自己,他妈现在不认他没关系,等她以后老了,他再把她接回来。
等她看到自己变强了,一定会改变主意,不会再压着他为牧家人奉献了!
沈丽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怔了怔,她是一个母亲,当然听得出孩子声音里的委屈。心底一股锐痛闪过,沈丽的眼眶蓦然红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自己也委屈起来,她这么低声下四都是为了谁?她每天忙忙碌碌,拼命干活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
作者有话要说:沈丽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个菟丝花,离不开男人的,她只会把错误怪到别人身上。
因为她儿子是她唯一能欺负的对象,所以她把负面的情绪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这种女人真的很多,忍不住想写出来一起虐了!
放心,小黄鸡再也不会妥协,让人占便宜了!他妈也不行!
第97章弱鸡向导9
韩景承挂了电话,摇摇头将那些不好的念头甩出脑海,加快脚步往秦家赶去。
这个时间江燕澜不在,他早有准备,用手里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小江总的习惯其实不错,脏衣服都丢进了衣篓里,平时用的水杯什么的也都洗干净了摆得整整齐齐的。
韩景承拿起脏衣服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放平心态了。这个时代洗衣机早就淘汰了,家家户户都只能手洗。哨兵的作战服硬邦邦的,重量也不轻。韩景承洒了洗衣粉,仔仔细细地将一些陈年污垢都刷了干净。一套洗完没有发现内裤,又翻开找了一遍,最后在晾衣服的时候在阳台上找到了,已经洗干净了,孤零零地晾在角落里。
韩景承望着那片小小的布料,羞涩的同时又很想笑。他心里其实很清楚,秦哥根本不需要旁人来伺候,这么提议这只是让他面上过得去的一个借口而已。难为他只洗了一条小内裤,想必他这么做的时候也很窘迫,很纠结吧?
韩景承晾好了衣服,又擦了屋子拖了地,眼看时间不早了,就打算出去买点菜回来做晚饭。临出门前他留了个心,转到厨房看了看,果然干干净净的,连袋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