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给我个机会,杨鸥捉住邢望海的手,把他放在自己的左胸,你感受到了吗?因为你,我的心脏才可以跳这么快。
就算隔着层层布料,邢望海也能感受到那里的鼓动。
给我点儿时间。邢望海声如蚊呐。
杨鸥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眼帘,抓住邢望海的手指,放到自己嘴边,珍重地吻了几下。
好,我等你。
他的声音低沉,像邢望海第一次听见的那样,有着天鹅绒般的质感。
邢望海晕晕乎乎的,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送走杨鸥的,他们在玄关拥抱告别,杨鸥搂着他,轻抚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喃明天见。
明天见?怎么见?
杨鸥戳破了那层纸,让他感到震惊、茫然以及喜悦。
他没有准备好,可他又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他第一次喜欢上人,恰好那人也喜欢他,他只需要全盘接受就好。可他又在犹豫,他不知这是否为移情,因为还浸在李钧承的壳子里,所以他会爱上他。
邢望海把自己埋在沙发里,觉得杨鸥的气味还在这里徘徊。
他感到安心而满足,可不知为何,他又依旧害怕,害怕睡一觉后,一切不过是场荒谬的美梦。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再慎重,可他的情感已经向杨鸥投降。
杨鸥开车回家时,放了一首歌曲《lovingstrange》。
邢望海客厅里的那副画让他忽然想到了这首歌。
爱上一个陌生人,只用一夜缠绵。
他不知该欣喜还是意外,邢望海也会喜欢这样带有赤/裸情/欲的故事。
那么在他的设想中邢望海应该喜欢什么呢?
正统的故事片?还是浪漫的爱情轻喜剧?亦或者小众的邪典电影?
杨鸥自嘲地勾起嘴角,他本就不该把人作出提前判断,邢望海是一座宝藏山,亟待着他去耐心发掘。
车子驶过滨江大桥,黄色的街灯把城市照亮,杨鸥此刻的心像在云里起飞。
他跟着音乐哼起来,唱到Ikonwitsnotimagination时情不自禁地想到邢望海冷淡的双眸,温热的双唇,紧致的腰线,既纯又欲。
他想拥有他。
这个决定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他一向不擅长自欺欺人,所以才会莽撞地撬开邢望海的嘴巴,让自己覆上去,刻下烙印。
他并不是独占欲强的人,他只想独占邢望海。
因为这个想法的突然冒出,杨鸥遗忘了去邢望海家的真实目的。
杨鸥从电梯出来时,一双长腿拦住他的去路,他抬头,看见一张笑意盈盈的熟脸?。这张脸还是那么迷惑人。
杨鸥冷漠地看着对方,说了句劳驾让让。
须旭并不愠怒,他知道自己不合时宜,自顾自地跟在杨鸥身后。
杨鸥按了密码,须旭在一旁问:还是原来的密码?
杨鸥不想理会,径自进门,用一只手把须旭挡在门外。
你要干嘛?
不欢迎?须旭挂着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不欢迎。杨鸥斩钉截铁。
老情人一场,就不能给几分面子?须旭故意旧事重提。
你到底要干嘛?杨鸥冷声问。
须旭耸了耸肩,诶,我这边有个好本子,挺适合你的,要不要看看?
不欢而散后,他们多年都未交流,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并没有什么逻辑。
谢了,免了。
杨鸥关门,须旭地用手掌抵住门缝,皮肉都被夹红了。
杨鸥大惊,只好把门敞开。
须旭甩着红肿的手挤进屋子,也没来得及换鞋,就冲到冰箱前,手忙脚乱地拉开冰箱门,想找冰袋。
杨鸥并不想顾理他,可这不请自来的家伙把家里弄得乒乒乓乓,实在令人生厌。他没辙,只能皱眉推开须旭,从冰箱底部掏出冰袋。
须旭脸皮也不薄,笑眯眯拿过冰袋,自己敷起来。
你真不想了解一下什么本子吗?须旭循循善诱,易一群的片子,不是你最想拍的吗?
杨鸥脸上纹丝不动,有也不劳烦你来引见。
须旭嗤笑一声,揶揄道:最近看你拍片拍得热火朝天,以为你想通了呢。
须旭又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没跟你演成《梦中人》我挺失落的。
我觉得挺好,你不是接了大男主戏吗?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杨鸥无情地拆穿他的虚情假意。
须旭眼底闪过一抹光,看来你还关注我啊?
我又不是断网了,再说,大家都是圈内人,这点灵通的消息也没有吗?
那也是。须旭话锋一转,这个剧本很好,我看过,女一准备邀请曲婳,成片肯定会送去戛纳参赛的。
没兴趣。杨鸥再次回绝。
须旭捏着冰袋,靠近杨鸥,依旧不死心,你也不要太有顾虑,以前我欠你,现在我有能力弥补了,给我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纯粹是在放屁。
杨鸥压抑住怒火,漠道:我们两不相欠,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行吧,须旭放下冰袋,盯着杨鸥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不谈公事,谈一下私事吧。
杨鸥不响,转身直接走到玄关,指着门的方向,意思是希望对方尽快离开。
须旭不为所动,你就没再想过我?
杨鸥没回答,伸直胳膊,手指着门,岿然不动,像一尊铁了心的塑像。
须旭垂下双眸,隔了半晌,移动脚步,走到杨鸥身边。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在杨鸥肩头,极其暧昧地说:你不想我没关系,我很想你。
杨鸥被这句话恶心到,使劲推开他,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几步,背部却挨到冰冷的墙沿,须旭趁机压了上来。
滚!杨鸥终于怒吼出声,眼底泛红,你TM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别这么无情嘛!须旭轻佻地拍了拍杨鸥的脸,行,我走。
杨鸥抓住须旭的手腕,用几乎能把人折断的力度,咬牙切齿,没有下次,不要再来找我!
尽管腕间被捏得剧痛无比,须旭依旧面不改色,也没有求饶的打算。
杨鸥直接将他拽至门外,不留情面地关上门。
须旭站在走廊,揉自己的手,暗淡的灯光散射在他脸上,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并没有气急败坏,只是凝视着自己被扫地而出的大门,隔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杨鸥被须旭这套胡搅蛮缠给着实搞不爽了。他给徐幻森去电,直接说了此事。
徐幻森不解,这家伙最近是得了失心疯吗?
杨鸥回:我怎么知道?你那边有他的近期动向吗?
徐幻森想了想,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什么事?
我之前在酒局里碰见过华耀现在的公子哥,喝大了,炫耀自己又收了个新玩物,他没说白名字,但那字里行间的形容跟须旭没俩样你想想,须旭进了华耀后,华耀马不停蹄注册了家搞影视的子公司,专门为须旭服务,总公司和须旭工作室各占一半股份,这显然是要力捧他。但华耀的风气你也知道,乱得很,付出不是一般大,以前从千禧酒店跳楼的那个演员你不记得了?就是被玩疯了最后受不了,干脆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