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析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眼里却镀上一层暖色。
也算得到了墨迟的解释,楚析清冷的声音也带上了分愉悦:快睡吧。说着,手又紧了几分。
咳...咳,轻点。
楚析的大力都快把他勒断气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般牛力气。
就在这时,楚析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响起,还透着这么一丝无奈:别乱动,快睡觉。
墨迟立马安分了下来。
夜深后,倦意慢慢袭来,楚析很快就陷入了沉睡,梦中却浮现出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
他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中,而那人眉眼和他很像,可仔细一看却又不是那么的像。
在一旁的绿衣女子哭得有些聒噪,直到一个身着得体墨蓝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才不敢出声,看得出她很怕那人。
男子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人,苍劲的声音里透着丝愠怒。
既然选择了天道,为何要做这么愚蠢的决定。
看到来人,地上的人艰难的掀开眼皮,胸口微弱的上下起伏着,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男子全然没有理会,微皱起眉头继续道:这次为师救了你,但你只需记住,绝不再犯那种低级的错误。
地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吞吞吐吐终于说出了个字,只是一张嘴,鲜血就立马顺着嘴角溢了出来,声音喑哑得就像满是铁锈的刀在地面刮过一般。
他...
一听到这个字,始终冷着脸的男子突然大发雷霆,竖起的瞳孔燃起了怒火,抬手一记掌风,身旁的玉案直接从中间断裂开,吓得不远处的绿衣女子哆嗦了一下。
你出去!
绿衣女子担忧的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见那人微微点头,才退了下去。
看着昔日风姿绰绰,令他骄傲的人突然变得如此狼狈,男子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这是为师想到最好的办法。
然后蹲下了身,苍厚的手覆上了地上那人的额头,只见地上的人瞳孔骤然紧缩,眼底却淌过一丝痛楚,眼神却空洞了起来。
对上那份痛楚,楚析心口倏然一凉,垂头一看,胸口处竟多出了只手,那手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一样,直到插进他的心脏,凉意彻底渗透进去,密密麻麻的窒息感蔓延开来。
楚析猛然睁开眼睛,手死死的抓住胸口的衣服。
喉咙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侧过头,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这是怎么了?
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墨迟立马惊醒坐了起来,屋内也顿时明亮了。
他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楚析,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指迅速搭在楚析的手腕上,紧锁着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奇怪,为何查不到任何异样。
看着一脸紧张的墨迟,楚析抬手把他拥入怀里,轻轻蹭了蹭,呢喃着:我没事的。
他不想让墨迟担心。
楚析看着摇晃的烛影,眼神微闪。
只是梦里那个浑身是伤的人会是他吗?
可这又和之前梦到的有什么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五次还没过,哭辽
第二十章
自上次元淮节回来后,一切又步入了正轨。然而,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楚析,我今天想吃清蒸鱼。墨迟琥珀色的瞳孔清澈剔透,弯起眼眸看向正在看书的楚析,脸上绽放的笑容宛如冬日暖阳一般。
楚析的手一顿,将手里的书放下,侧头轻啄了墨迟的唇角,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墨迟的头发:那我去捉鱼。
说完,站了起来,见墨迟并没打算和他去,问了句:不一起吗?
你一个人去快些,我和你一起估计太阳落山了都回不来。
闻言,楚析轻笑出声:那你等着我回来。
看着楚析嘴角衔着的一抹笑意,墨迟却说了句风马牛不及的话:楚析,你笑起来真好看。
当初的毛狼崽已经蜕变得如此气宇轩昂,作为楚析成长的见证人,墨迟心里满是欣慰。
以前,我还以为你不会笑。
还记得初见的时候,满脸凶巴巴的,也不说话,看着就像动不动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以前么,他的确不会笑,可是...既然已经学会,那么就笑给一个人就好了。
站着的楚析俯下身,凝视着墨迟,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暖意:只为你笑。
当总是含着冰的眼睛盛满柔情,不心动也很难吧。
墨迟耳尖逐渐变粉,不禁气愤自己经不住诱惑,便推推囔囔的叫楚析快去捉鱼。
把楚析支开后,墨迟平复了内心的躁动,跑到厨房里捣腾了一番,煮出了一碗看似还能吃的长寿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墨迟端正的坐好,乖乖等楚析回来。
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是没见楚析的踪影,墨迟心里莫名的焦躁,屋内的敲打声戛然而止,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来回踱步。
看了看那碗已经冷了的面,还是从怀里拿出陌璃,闭上眼睛驱动心法。
随着墨迟的动作,陌璃发出了淡淡的白光,然而结果却让他心头一震。
他只感受到那股微弱的气息,根本无法准确感知楚析的位置,就在墨迟满腹疑惑的时候,一股黑气慢慢靠近。
墨迟心下一顿,随即垂眸掩下了那丝疑惑,再抬眸琉璃色的眼睛早已一片清冷。
少君,请随属下回去。
那一股黑气已经幻化成人,低眉顺眼的站在墨迟面前。
是父君让你来的。
楚析迟迟未归,再加上陌璃透露出的大体位置,墨迟心里顿时有了思量,没等站在面前的人回答,便拂袖离开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对着桌上那碗面挥指虚空一划,只见它顿时腾起了热气。
黑衣男子将墨迟的动作尽收眼底,直到墨迟回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才目光微闪着收回了视线,紧跟着墨迟离开了。
*****
天空一片暗红,偶尔有飞兽从空中掠过,闪着锐金色泽的利爪,嘴里不时还发出刺耳的尖叫。
大地流火,一条长长的血江没有尽头,就好像从天上流至无间地狱一般。血红的江水犹如滚烫的岩浆,一汪火红却是阴冷至极。河岸边一朵朵黑红色的血莲竞相开放,周围片草不生,显得更加诡异。
然而,在那血江的尽头,一座阴森巍峨的宫殿矗立着,黑色的宫殿渗透着阵阵寒意,仿佛要把这天地吞噬。
大殿门口两侧魔兽石像张着狰狞的血口,墨迟看了眼前方阴沉沉的宫殿,脚步不由的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愈发更加讨厌这番死气,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大殿上,墨迟看了眼背对着他的高大男人,恭敬的叫道,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父君。
闻言,大殿上一袭黑衣的墨胤亓慢慢转过身,坐了下来。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久经沧桑的气息衬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深邃,锐利深幽目光,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天生一副王者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