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或许只是一种可以纠正的错觉呢。
简鹿和斟酌着问: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她本来笑就不多,最近更是少见了。
时懿沉默着没有否认。
是不是和傅斯恬有关系?
傅斯恬这三个字落进耳朵里,像一根针扎进了心里。女孩那张苍白的小脸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好清晰好清晰。明明,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不去注意她了。
鹿和,我不想谈这件事。她压着眉眼,语气里分外低沉。
简鹿和怔了两秒,扬起笑,缓和气氛道:好啦,我知道啦,我真的,再也再也不问了好吗?
时懿看着她,半晌,很轻地叹息了一声,嗯。
好,这件事算是翻过去了。简鹿和迅速翻旧账,你刚刚太凶了,吓到我了。
时懿眼底晃出了点笑意,问:那你想怎么样?
简鹿和狡黠:换个好回答的问题,你必须回答!
时懿挑眉。
简鹿和一脸暧昧:你最近和夏轲什么情况呀?我都看到你和他一起来学院好多次了。
时懿笑意又淡了下去了,她盯着泳池里荡漾着的波纹,脸上没有任何的羞涩与喜悦。
沉默了很久,她转头看着简鹿和,颤了颤唇,就在简鹿和以为她要回答自己了的时候,她忽然拿下肩头的浴巾,再次滑入水中,游走了。
哇!时懿你居然耍赖!简鹿和自觉被耍,又好气又好笑地踹了一下水,跟着跳入水中,游着追过去了。
你别跑,说清楚啊。
*
国庆过后,申大要举办校级手语操比赛,工商管理学院自然也要参赛。手语操隶属于心理协会,傅斯恬是心协的干部,也是这一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简鹿和看过她们编排的动作以后,觉得还挺有趣的,主动报名参加了。
周五晚上,他们全体参赛人员在体育馆前长长的台阶上排练,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本来都准备要走了,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大家都没带伞,只好往上跑,躲进体育馆门口的屋檐下。
幸亏申城的雨总是如此,多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五分钟后,雨势渐渐地小了。负责教操的大三学姐提议:等会儿再小一点我们就直接走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
又过了几分钟,雨趋于停了。站在前面的人探出手感受雨点,好了,好像可以走了。
真的诶,走吧走吧,免得等会儿又下起来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往下跑去了。
傅斯恬和简鹿和也一起往下走去。
刚下两个台阶,简鹿和忽然扯着她的手压着声音兴奋道:斯恬,你看那边那几个穿着统一篮球服的男生!
傅斯恬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向左前方的路上望去。
雨夜深重的夜色中,几个穿着申大红色篮球服的男生在细雨中有说有笑地走着。夏轲也在其中,他抱着篮球,不时回头看身后的队友,年轻的脸庞上是自信明朗的笑容。像是这夜色中唯一的一抹明亮色彩。
简鹿和说:就那个明显比别人都帅的男生,你看到了吗?
傅斯恬心底生出不详的预感,颤着喉咙咕哝出一声,嗯。
你觉得怎么样?简鹿和笑起来,前天他和时懿表白了。
时懿答应他
傅斯恬脑袋嗡嗡轰鸣,一脚踏空,整个人歪倒了下去。
简鹿和听见声音,扭过头就看见傅斯恬从她的眼前跌了下去。
一切的发生不过是转瞬之间。傅斯恬瘦弱的身子停在可最后两个台阶上,一动不动,像极了无生气的娃娃。
斯恬!简鹿和吓得魂飞魄散,两股颤颤地往下跑去。
傅斯恬无力起身,天旋地转,眼前是一阵一阵的黑。
时懿骗她。星星从来不属于她,美好也是。
她以为她早已痛到麻木了。
可原来不是她骗自己没事了就真的没事了。
骗自己不会痛了就不会痛了。
她痛得要死了。
时懿
时懿
她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呢喃着这个名字。
简鹿和担忧的脸颊映入眼帘,夏轲关切的声音也传入了耳膜: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她努力地想要露出笑来。
一串串晶莹的泪却顺着脸颊,滚落进了一地的脏水中。
时懿
她放任自己喊出了这个名字。
声音太微弱了,谁也听不见。
第56章
斯恬,你起得来吗?简鹿和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尾椎骨和脊背有尖锐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傅斯恬有一刻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就此失去所有的知觉。
兴许这样能够好受一点。
可意识却好清醒好清醒。
时间终究还是在继续,所有的一切也都不是噩梦,不是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就会消失不见了。
要不,打120吧?旁边有热心的男声响起。
简鹿和六神无主,立刻翻包找手机。
傅斯恬扯动嗓子,发出细弱的声音:我没事她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眨掉了眼底所有的水汽,咬牙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简鹿和马上伸手托住了她的背,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
天哪,你的手肘简鹿和这才看清,傅斯天右边手臂上全是擦伤,特别是肘部擦破了好大一块,血肉滲着红,混合着雨水的脏污,看起来十分狰狞。我们去医院吧,你还有没有哪里疼啊,头呢,头有磕到吗?